峡谷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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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船舱的木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了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青年,他一踏进门来就低下了头,现在只看得见他劲拔挺立的身姿和隐约可见的剑眉星目。
  青年飞快的扫视了一眼案几上散尽了余温却还未曾被人动过的茶水,而后就收回了视线对着坐在案几旁似是想些什么的一墨色衣裳青年说道:“公子,山岩石已经躲过去了。”
  那墨衣青年正稍稍垂下了头,紧紧盯着船舱里的灯烛看个不停。这里只看得见他挺鼻薄唇明眸皓齿,似是古雕刻画俊美无涛,发丝如墨披在肩背上偶有几缕随着动作幅度跑到胸前,高大的身姿正端坐着,脊背也自然而然的挺得笔直,露出袖口的手修长好kàn
  ,骨骼分明,正安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那墨衣青年头都不曾抬起的说到:“那自然是好,他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敢自称是天下唯一能过这罔恶峡的人呢?那来来往往的人中早就有人拿了他的脑袋去了。”
  青年只是点点头,看着案几上的茶水说道:“公子,我再去给你换上一杯热茶吧!这茶已经凉了。”
  墨衣青年抬手制止,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算了吧!不必再添热茶了,我这几天只是待在这船舱里饮茶,不仅仅是无聊,竟觉得这茶水实在是无味,这茶我是不想在碰了,这时深觉这罔恶峡如此之长,竟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青年听罢轻轻笑了起来,对着墨衣青年说道:“这罔恶峡和咱们离开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长,只是那时公子你心内百味杂陈自然不觉得旅程是有多么漫长,可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公子你坐在船舱里,一点也不担心这归途的危险,心心念念的都是回家,这般的归心似箭,这段已经走过了好几次的路途也觉得分外遥远了。”
  墨衣青年闻声也笑了笑,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船舱门前的青年摆了摆手:“你现在竟然不只会舞刀弄枪,还学会了猜测人心的本事了,不过确实是说中了一二,倒也不算是不学无术。你在船头上吹了一天的冷风了,既然过了那岩石阵就不必死守在外了,还是待在船舱里休息休息吧!”
  青年立kè
  做了个辑,轻声说道:“这样自然是好,船舱里可能不觉得,但是一旦站在了船头上,那冷风吹了骨头里都觉得凉,本来我眼见那老头和他的徒弟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还心内生出疑惑,只觉得说这峡谷内虽然不见日光阴冷不已,却还没有到了离不开棉衣的地步吧!可只有自己尝了这滋味才懂得棉衣的好处啊!”
  青年说着就极其自然的走进了船舱里,坐在了墨衣青年的案几边的另一侧,这自然和熟练便可得知他们更像是挚友而不是主仆。方才那翻作为,竟不知是详装作给谁看还是平日里的玩笑。只是这青年的确是墨衣青年的护卫,一口一个公子叫的很是自然。
  墨衣青年从茶具中捡了个蓝底白釉的放到了他的面前,轻声说道:“最应该喝些热茶暖和暖和的应该是你,推门进来就能感受得到你身上带来的冷气了,扑面而来久久不曾散去。船家他们本就以这个为生,自然就知dào
  其中的门道,穿上棉衣自然有道理可言,倒是你,一百个不放心偏要跟出去看一看。”
  青年立kè
  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热茶,三两口就喝了个干净,又满上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开口说道:“不是我心细,实在是这罔恶峡太过险恶,我在外面眼见着那江水卷了些船只残骸往前去了,估计这些船只就在咱们身后,不知dào
  请来的哪些生疏的船家竟把命都给丢了,那船家和乘船之人都是大胆啊!”
  墨衣青年听着船舱外急促的水声说道:“自然是有的,乘船的人想要省钱抱着侥幸的心理,撑船的人想要赚钱抱着侥幸的心理,他们许是不知这罔恶峡是多么险恶的境地,所以就这样认为坊间传言多不可信,执意要过这个罔恶峡,结果自然是双方都白白赔了性命。”
  青年点了点头:“不但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是要了家人的半条命啊!那些他们的银子也被江水卷到一个不知的地方去了,不过那些残骸的确让我紧张了不少,只是这船家倒是不见什么神情,只是对我说这样的情况他见到的太多了,我就站在船头看他们过那岩石阵,岩石阵一过我就钻进来了,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墨衣青年看着青年拿起了自己面前白底蓝釉的杯子满上了一杯热茶,伸手执起了茶杯轻抿着,只觉得这滚烫的热茶入了口丝毫没有茶香,有的不过是茶叶与水之间略显缠绵的苦味,只是一口就无法入口,轻轻地将茶水放在了案几上,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想念那满是桂花香味的花酒,那样的味道才不会在这里显得如此单调无味吧!
  只可惜那样好的酒自己不过得了一小壶,在离家之时贴身带了去,只是那繁华京都如此奢靡混乱不堪,让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来时的地方,自己也就常常一个人饮几口那桂花酒,在回来之日以前就已经喝光了,等回去以后,再问她讨要几坛吧!她会做什么表情呢?一定是微微愣住有些讶异的看向自己,而后笑容满面的轻声应着吧!
  青年探过脑袋一脸贼兮兮的笑着看着身侧的墨衣青年,语气里满是调笑的问道:“公子,你是又在想她了吧?每次你一想起她的时候就都是这个表情,我一看就知dào
  ,话说,咱们乘船直下,很快就会到了那个有她的地方了,也难怪,你这样笑着想她了。”
  墨衣青年微微勾起了唇角,笑着问道:“哎,你怎么知dào
  我在想她呢?我每次想她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我倒是想知dào
  我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竟然让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啊!不如,你就好好的说一说,我要看一看你说的那些个在不在我身上发生。”
  青年伸手抚了抚下巴,轻轻托着脸说道:“你其实很少这样的出神,就是盯着某一处地方,某一个风景,一般这个时候你都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如果是和她无关的,你的眼睛里一定是一片冷色。可是如果你是在想她的话,那你的眼睛里一定是暖的,带了些笑意。”
  墨衣青年伸手揉了揉坚毅的下颌,一副怀疑的表情看了过去:“真的?我可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我的眼睛里是冷色还是暖色你还能看得这样的清楚?你的理由不成立,实话说了吧!明明就是你胡乱猜测的。”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是啊,因为这马上就要回家了,咱们也很快就能见到她了,我还记得走的那天她哭的天昏地暗的,不知dào
  现在见你回去了,是要哭还是要笑呢?”
  墨衣青年也想起了那日,她哭的泣不成声,江边的泥土染上了她青色的衣裙,那样的她在记忆里还是这样的清楚,就不知如今回去了,她还会不会和那日一样哭个不停,如今远隔千里,在船只虽然急速行驶,但和心内的思念相比较之下,还是太慢太慢了。
  两个人的话刚刚说到这儿,就只觉得身下的船只晃了一下,而后就只听见船家的呼喊声,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的声音在船舱外被水流声和风声吹得七零八落,传到船舱内时就只剩下哄杂呜鸣。
  青年立kè
  起身,和墨衣青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凝重,两人立kè
  掀开门帘走向船头,只见天色更加阴暗了,远远还能从峡谷上空看到白日影像的一片晴空,天色还蔚蓝。
  只是现在那蔚蓝的天色已经不见了,只见天空阴沉了下来,低压压的向峡谷中间一步一步侵近,这时不但是峡谷中看不见路途,就是天空上也是昏暗不明。
  船头上已经立满了人,有个领头模样的侍卫上前对着墨衣青年做了个辑,还未开口便被墨衣青年伸手打断,墨衣青年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忧虑对着船家说道:“这天色,真的是大不好了,我们在峡谷之中一时之间出不去,若是此时下了大雨,恐怕会困在这峡谷之中,只是水流如此急速,定然危险重重。”
  那船家也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脸色也染上了几分凝重,伸手擦了擦衣袖上沾染的水渍说道:“我之前没有料到暴雨会来的这样的突然,我一直以为可以躲过去的,如果是下了暴雨的话,这样的峡谷里便会更加的危险,水流会增高增速,船只就更加难以辨别方向了。”
  船家看了看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出来出口的地方说道:“为今之计,就是我和我的徒弟们驾着船疾驶,希望能在暴雨来临之前赶出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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