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妮子发了这条消息后，任林轩问什么说什么，都不再回复，郁闷的林轩只好找陈渊喝酒。
  当他和易水苍、刘汉东三个人把陈渊抬回陈渊家里的时候，这边也早已吃罢了饭，正在闲聊，林义中午在老家的时候就喝了些酒，刚刚在这显然也没能免掉，说话明显都走音了，不过跟刚到家就拉着自己老爹要拜把子的陈渊相比，无疑还是很清醒的。
  “妈，妈，妈，你看，看看，妈……我跟我爸长得像不像，像不像哥俩？”陈渊抱着自己老爹，脸贴在一块，大着舌头问自己老妈。
  陈父虽然也了不少，却还没醉到要跟自己儿子拜把子的程度，一把将儿子给推开，还又补了一脚，“你特么老子的种，不像我还能像谁？喝多了滚去睡觉去，少在这里跟老子丢人！”
  把陈渊拖进房间，刘汉东赶紧告辞，林轩陪着爸妈寒暄几句，随后也就告别回家去。姜雅开车，林义坐在副驾位，林轩就跟姜浅予坐在后面，连接车内音响播放了音乐后，他才低声问姜浅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呢？”
  姜浅予嘴角露出一抹娇甜笑意，又很快消失，板着脸翻了个白眼，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敢打我媳妇的主意，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才不是你媳妇呢。”
  “早晚都是。”
  坐在前面的林义回过头来，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
  林轩笑道：“陈渊不是喝多了，要跟他爸拜把子嘛，浅浅说你也喝多了。”
  “我喝多了，我又不撒酒疯。”
  林义明显透着醉态，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很认真地表现自己跟陈渊父子俩的不同，“我喝完酒这么老实，酒品就是人品……”
  车上终究说话不便，再者林轩也不是真介意这点事情，只是跟小妮子表现一下自己对她的重视而已，一路上也就不再说什么悄悄话，到了家中，小妮子刚一进门就很殷勤地说道：“爸我去给你泡茶。”
  林义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我又不爱喝茶，你给我跑什么茶？有凉水吗，凉水就行……”
  姜雅没好气地道：“你不爱喝你儿子爱喝，有得喝还这么多废话。”
  林轩就当没听到，姜浅予却有些羞，解释道：“酒后喝茶好像对身体不好，我去倒两杯热水好了。”
  姜浅予很快倒了热水来，先很乖巧地先给林义捧了杯，然后再给林轩也捧了杯，这才问姜雅：“妈你喝不喝？”
  姜雅道：“行啦，别献殷勤了，不会让你去相亲的。”
  林轩很奇怪地问道：“什么相亲？”
  姜雅没搭理他，林义则解释道：“你陈叔叔，说他有个朋友家的儿子很不错，也在上大学，说跟你妹妹很合适，两个人可以认识一下……你明白吧？”
  林轩点点头，很认真地样子，“明白。”
  林义道：“你明白个屁！你不也是上大学了嘛，人家到大学里都谈女朋友了，你为啥没找到？”
  林轩无奈道：“我这不是在打职业呢吗，电子竞技没有女朋友。”
  “谁说的？你欺负你老爸不懂这个怎么滴？你们战队不是就有女孩子吗，人家长得不漂亮怎么滴？配不上你怎么滴？做人不要太傲知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傲的……”
  姜浅予捧起茶杯递到林义面前，“爸，你喝茶。”
  “我不喝，喝什么茶？”
  林义上身往沙发靠背上缩，摆着手道：“我在说你们兄妹俩的终身大事知道不，还喝茶，喝什么茶？又不是儿媳妇给我敬茶，还喝茶……你们现在都可以准备找了，知道不？有合适的就赶紧找。”
  姜浅予嘟着嘴道：“我这不是在给您递茶了吗？”
  林轩咳嗽一声，说道：“您放心吧，有合适的我肯定会找，不会让她跑掉的。”
  “这就对了。”
  林义一拍大腿，冲着姜浅予道：“看到没有，你哥这才叫觉悟，这才叫懂事，知道不知道？还喝茶，有合适的就赶紧找，不然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
  小妮子甜甜地笑道：“我不走，我就在家守着您跟妈。”
  林义手一挥，醉醺醺地说道：“那不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闺女养大了总要嫁人的，哪有总陪着我跟你妈的道理，是不是？我跟你妈能不让你嫁人吗？能让你守着我们一辈子吗？哪有父母不希望子女好的，对不对？”
  “行啦行啦，喝多了就睡觉去，别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
  姜雅说着，拿起下午买来得及收拾的一个小包走进主卧，林义似乎伸手想要拉住她说什么，结果身子一倾，差点摔倒，林轩赶紧扶住了他，无奈道：“你还是先睡觉去吧，有啥大道理咱们明天再讲也来得及。”
  “什么大道理，我啥时候跟你讲大道理了？”
  林义醉眼惺忪地盯着林轩，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不过问得内容还是能听得清楚的，“我都还没问你呢，你为啥非要去杭城上学？”
  林轩怔了一下，望着林义没有说话。
  林义的双眼似乎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朦胧，依旧盯着林轩，随着说话有一阵阵酒味喷吐出来，“中国那么大，去哪里不好，中国其他的地方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妈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为什么非要去那里？那有什么好的？”
  林轩平静地道：“你觉得我为什么去那里？”
  林义醉醺醺地盯着他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不知道！”
  林轩依旧平静，注视着父亲透着醉意的双目，林义低了低头，抹了下嘴角，林轩嘴角露出些许嘲讽，问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
  林义重新抬起头，微微地抬高了些声音，“我问什么了？我当爹的还不能问问你吗？你长本事了，跟你问句话都不行了是不是？”
  林轩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你明明白白的问，我明明白白的回。”
  “我有什么不明白说的？我说的很明白啊，对不对？”林义摊了摊手，模样坦率像是一个诚实的小孩子，“我就问你为啥要去杭城，你去哪里不好？”
  林轩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想问，我就想问问，怎么啦？”
  姜浅予见两人气氛越吵越僵，叫了声：“爸，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
  林义身子一歪，又一次差点跌倒，林轩却没有再扶他，姜浅予的距离稍微远一些，伸手的时候，林义已经稳住了身体，她缩回手，林义却忽然一阵干呕，一手推开并没有扶住他的林轩，然后冲向卫生间，很快就传出一阵持续的呕吐声。
  姜雅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问道：“怎么了？”
  姜浅予指了指卫生间，姜雅走了进去，说了些什么，姜浅予也没有听，问林轩道：“爸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林轩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也许刚知道，也许早就知道。”
  姜浅予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好啦，他喝醉了，你不要跟他吵，好好说话嘛。”
  林轩将她柔若无骨的手掌握在手里，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娇嫩柔滑的脸颊，展颜笑道：“放心吧，我早就习惯了。”
  姜浅予有些心虚地转头往卫生间看了看，见爸妈都没有出来，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当心被妈看到。”
  “她早都知道了，还怕什么？”
  林轩这样说着，还是放开了手，姜浅予给他端过来茶杯，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姜雅道：“给你爸端杯水……”话说到这儿，姜浅予和林轩回头望去，姜雅也看到他们两人的情景，叹了一口气，自己走过来端起小妮子刚刚倒给林义的热水，重新回了卫生间里去。
  姜浅予有些羞，红着脸瞪了眼林轩，林轩冲她眨了眨眼，笑着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姜雅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姜浅予掏出手机来看了眼，叫道：“妈，你电话。”
  林轩也跟着瞥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除了知道是北美的区号外，也认不出什么，他默默地把那一串数字记在了心中。
  姜雅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接过手机看了眼，然后皱着眉头走回了主卧室，关上了门。
  姜浅予睁着晶晶闪亮的大眼望向林轩，低声问：“不会是我爸吧？”
  林轩摇头道：“应该不是，当初他找妈商量要你去北美的事情，妈不是早就拒绝了吗？”
  姜浅予点点头，却又问：“那她干嘛要避开我们？”
  林轩笑道：“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呢，不方便让我们知道，不要乱想。”
  姜浅予轻轻“嗯”了一声，却还是在往主卧看，林轩揽着她圆润香肩，将她扳过来轻轻抱住，笑道：“都说了不要乱想。”
  小妮子轻轻“嗯”了一声，将脑袋靠在他肩上，过了一会儿，伸出手臂抱住了他，林轩明白她在担忧什么，将她拥在怀中，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有谈判的余地。”
  林轩对于最坏的情况早有考虑，说这话自然不只是安慰她，姜浅予又轻轻“嗯”了声，伏在他怀中没有再说话。这些天都在外面，两人少有独处的机会，林轩喝了些酒，这会儿怀中软玉温香，鼻端清香馥郁，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后妈在接电话，老爸还在卫生间里吐个不停，一时都不会出来，他抱着小妮子，凑到她唇前轻轻亲了一下，姜浅予被吓了一跳，忙左右看了看，微微含羞低声嗔道：“这里不许乱来。”
  林轩笑道：“那什么地方可以乱来？”
  “哪里都不行。”
  姜浅予咬着唇横了他一眼，嗓音娇柔，眼波如水，哪有半点不行的意味，林轩忍不住又抱住她又啃了两口，很快被小妮子推开，晶晶闪亮的大眼瞪着他，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半羞半嗔地道：“好臭，都是酒味。”
  林轩笑道：“那再亲一下？”
  “不要。”
  小妮子缩了缩脖子，林轩就伸着脖子，在她颊上梨涡处亲了一下，笑道：“好甜，是我媳妇的味道。”
  姜浅予红着脸打了他一下，林轩却忽然抬起头望向她身后，姜浅予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站起身来，转头看去，果然见林义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扶着卫生间门框盯着两人看，似乎还有些不大相信眼前的场景，用力地揉了揉那双朦胧的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