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数学

  睡觉是为了休息，而休息的效果却并不仅仅是由时间来决定的，这才有“睡眠质量”的说法。
  根据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人的夜间睡眠大概可以分为五到六个周期，其中占据了过半时间的浅睡期和轻睡期对解除疲劳的作用效果甚微，只有深度睡眠状态的中睡期，深睡期及快速眼动睡眠期，才对解除疲劳有较大作用。
  提高睡眠质量，最终要看的就是深度睡眠时间。
  正常人的深度睡眠状态，大概占睡眠时间的四分之一左右。
  不知道是因为太晚太累还是太香，林轩这晚的睡眠质量很高。
  因为一个对他而言称得上是很香艳与刺激的意外，小妮子不得不重新去洗澡换衣服，大概洗澡的过程中反应过来——即便她不知道那些事情，林轩确实不可能不知道的，但这个混蛋还是弄到了她脸上身上……
  这绝不是无意的！
  愤怒的姜浅予一晚上第三次换了衣服出来就开始找林轩算账，折腾了好久后，睡觉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林轩醒来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睁开眼后看到小妮子静静地躺在他怀中安睡，那种溢满了身心的幸福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甚至想到过的。
  大概是两人睡梦中已经潜意识地调整过了姿势，被她枕着的肩臂并没有酸麻的不适感，林轩看着拿掉她雪白晶莹脸颊上几缕乌黑柔顺的发丝，然后偷偷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天色。
  窗帘遮挡了光线，难以判断时间，又担心惊醒了小妮子，林轩伸着手臂费了半天的劲都没能够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却陡然间听到了熟悉的钢琴旋律在房间里面响了起来。
  那是小妮子弹的《月光水岸（moonglow）》，他特意录下来当作闹钟铃声的。
  大概是因为名字就叫浅浅，小妮子睡眠一直很浅，闹钟一响，林轩回头看了她一眼，果然见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既然她已经醒了，林轩也就不必再顾忌，忙仰起身来拿起手机关掉闹钟，顺便看了眼时间，闹钟第一次响，时间还没到七点，也就是说才睡了四个小时。
  同样的睡眠时间，他精神饱满，如果不是看到时间都几乎以为一觉睡到了中午，小妮子却还在犯困，林轩关掉闹钟回头，就见她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林轩重新躺下，紧了紧被子，然后伸手抱住她，小妮子抬了抬脑袋，让他手臂从脖颈下穿过去，也伸着手臂反抱住他，就又伏在他怀中没了动静。
  林轩没想明白为啥睡的这么好，因为抱着小妮子睡，还是因为睡前那些被删掉的描述，但很快发现睡得好似乎也有麻烦。
  这是正常男性在大多数的早晨都要面临的窘况，林轩抱着小妮子，思想在放纵自己和让她安静睡觉之间好一阵子摇摆挣扎。
  安静躺在怀中的小妮子忽然毫无预兆地动了动，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脑袋却依旧伏在他胸前，轻轻咕哝了一声：“讨厌！”
  林轩抚着她依旧光滑柔嫩的脸颊，笑道：“没睡着啊？”
  “不许碰我。”
  小妮子又扭了扭身子，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贴在他肩颈间，林轩看着两人依旧搂抱在一块的姿势，有些想笑，不过听得出她确实在很困，也就不在这个时候跟她耍贫，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姜浅予很快沉沉睡去，林轩听着她轻缓悠长的呼吸，隐隐还有很轻的如猫儿般的鼾声，脸上不禁露出些许笑意，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便再无别的动作，抱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慢慢睡去。
  黑暗无垠。
  时光似乎也在这里静止。
  林轩被一阵很轻柔的痒感弄醒，迷糊睁开眼时，正好看到近在咫尺的小妮子迅速闭上眼睛，先是忍不住笑了笑，随后沉沉的睡意才因眼前的睡颜而慢慢退去。
  被小妮子枕着的肩膀处有些酸麻，林轩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小妮子就顺势把脑袋挪到了他胸膛上，抬起脸来望着他，眨着晶亮大眼问：“肩膀酸了吗？”
  “有点。”
  林轩慢慢地活动着肩膀通血，又环臂搂住她问：“几点了。”
  “不知道，你看一下。”
  林轩拿过手机来看了眼，道：“快十点了，你饿吗？”
  小妮子摇摇头，“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
  林轩笑了笑，抱着她闭上眼，“再睡会。”
  小妮子没有出声，只是把脸颊贴在他胸口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玩很无聊的听心跳游戏，林轩抚着她柔顺长发也不说话，这种静谧而温馨的感觉一开始也很不错，让他感觉心里面满满的暖暖的，但是过了几分钟后，就觉得其实昨晚那样也不错。
  他把姜浅予往上抱了抱，小妮子闭着眼睛，看着像是又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反应，林轩慢慢地凑了过去。
  已近中午，外面灿烂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住，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光线依旧显得十分昏暗，过了许久后，响起女孩儿“唔唔”的声音。
  亲亲。
  搂搂。
  抱抱。
  房间外日光横移，房间内唧唧啾啾，等小妮子在床上一角把林轩推开，终于察觉到很饿的时候，林轩拿手机看了下时间，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再转头看她，表情看起来很古怪，“你下午几点上课来着？”
  “两点半啊，怎么啦？”
  小妮子见他表情，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伸着脑袋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啊”一声尖叫，“都两点啦——”
  她火烧尾巴般一下子就光着脚跳下床，下意识地就往卫生间跑，跑了一半又回来，抓起枕头就往林轩身上砸，“都怪你！都怪你！啊啊啊啊啊我要迟到了——”
  她恨恨地隔着枕头捶了几下，赶紧又跑到卫生间去洗漱，林轩还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又拿手机确认了几遍，见真真切切地是下午两点，这才摸着下巴算了一下。
  昨晚好像九点多上的床，到下午两点……
  昨晚两个多小时，今天十四个小时，加在一块……
  十六个小时？
  嗯……
  不亏。
  下了床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一下子涌入房间，刺得林轩睁不开眼，过了半晌才适应了阳光，踩着拖鞋到客厅，打开冰箱看了看，再走到厨房再打开冰箱看看，然后又踩着拖鞋走回小妮子房间，拿手机准备打车，问道：“不要着急，还来得及，冰箱里面有昨晚的剩菜，还有一小碗米饭，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旁边那家生煎应该还在开，或者肯德基，吃个饭五分钟或者七分钟，这个时间段不会太堵，打车到学校最多六七分钟……算上你从校门到教室的时间，来得及。”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你要是洗漱换衣服耽误太久，实在不行还有面包和酸奶，先垫一下，我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那我约车了。”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你是什么课，我先把书给你拿好。”
  “不要跟你说话，我不想理你……数学。”
  “啧，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