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齐卸甲魏军追击
五千魏军立即卸甲顺着蜀军撤走的足迹,全速追赶,引得隔壁山林惊鸟纷飞。
刘瑶带着两千汉军跑了两三个时辰,已经浑身无力,上气不接下气,张遵和和陈佘倒是好的多,没有太大的不适,但也筋疲力尽,常年在军中生活的人还是不一样,两千汉军也累的差不多,刘瑶下令就地休整。
三三两两靠在草堆石头边休息,逃出口袋里的军粮干嚼着几口就着水咽了下去,这个时候的干粮不过是磨的粗糙麦粉糊成饼,几日的保存已经坚硬干涩无比,难以下咽,索性刘瑶对吃的没有太大的要求,能裹腹即可,一般蜀汉军中将领和士卒吃食都是一样的,很少有例外,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个开小灶的条件。
张遵点起几名斥候分派出去周围巡视,毕竟跑路也是要有警惕心的,谁知道这时候会不会突然有魏军杀来。
突然一名斥候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的跑来:“报!殿下,后方,,,后方邓忠带着大批魏军杀来!”
刘瑶刚咽下一口干饼,听到魏军追来,突然呛着差点喘不过气来,大惊道:“你再说一遍?魏军怎么可能追的这么快?”
斥候道:“魏军都卸下铠甲抛了辎重,殿下快走吧,魏军就要杀来了!”
顿时刘瑶惊的站了起来,双手背后来回踱步,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应对之法,心中不断安抚自己,越是紧急关头越是不能心乱,现在两千汉军的生死都攥在他的手上。
一旁的张遵是个暴脾气,连续三个时辰的跑路已经磨灭了他的所有耐性抄起丈八蛇矛,大怒道:
“邓忠这厮真的是狂妄至极,竟敢全军卸了铠甲追击,真拿我汉军当土鸡瓦狗不成?”
张遵不想再跑了,他张遵好歹也是桓侯张飞之孙,虎威将军张苞之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
“殿下,留下五百士卒与我断后,你带兵继续南下,如今这大汉可以没有我张遵,却不能没有你安定王!”张遵说罢便要点起五百士卒迎战。
刘瑶看到张遵准备独自率军断后,顿时怒气冲冲,大声骂道:
“张遵啊张遵!你好大的本事啊!我引你为知己,当自己的兄弟,,还有身后都这两千袍泽,都是从涪城关杀出来的兄弟,我等均是生死一体,岂能有抛下兄弟独自逃命的道理,你这是陷我与不仁不义啊!”
张遵听见刘瑶怒骂,不知所措,说实话他虽然与刘瑶交好,交情里却始终隔绝一张薄纸,一个阶级分明的薄纸,纵然与其交情再深,也不敢真的以兄弟分高低,刘瑶这通大骂属实让他心里五味杂陈,感动不已。
刘瑶的痛骂张遵的声音很大,这通话不但刺痛了张遵,也刺痛在周围所有汉军士卒的心里,深深的扎了根,他们自古以来都是炮灰的存在,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一直都是名将功勋下了一个人头数字,很少有将领真的拿他们当人,拿他们当袍泽,何况像刘瑶这种宗室身份的王爷,更是与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平等交集。
而如今真的有人拿他们当兄弟,当袍泽,当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却身先士卒与他们一同上阵杀敌,啃着一样涩口难咽的粗饼,如今他本有逃命的机会,他却没有选择,因为他心里装着这里的所有人。
其实刘瑶又何尝不想逃走,人都想活命,但抛下部众逃生,他以后怎么立足,还有谁为他效力?怎么面对张遵,怎么面对其他士卒,今天他要是逃了,顿时就会军心涣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量立刻就会瓦解。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刘瑶趁热打铁,面色凝重的对着所有士卒喊道:
“我说过,从涪城关一起抵抗魏军开始,我们就是兄弟,是生死袍泽,让我抛下兄弟独自逃生,活下去还有什么脸面?魏军欺人太甚,今天,我不走了,为了袍泽兄弟,为了一口气,跟他们拼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都是爹生娘养的,一个脑袋两个卵,凭什么我们汉军打不过魏军?”
刘瑶也不喜欢说一些粗鄙的话,但对于这些士卒来说,粗鄙的话更有感染力,更能说服到每个底层士卒的心中。
“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
十个,百个,千个,很快所有士卒都憋红了脸的大喊,古人重视忠义,为兄弟袍泽赴死,给这样的主子打仗,战死也算值了。
刘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士气可用!
邓忠带着卸了甲的五千魏军从涪城关出发,急赶慢赶,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追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蜀军斥候,说明蜀军就在不远处。
邓忠当即下令全速前进,魏军虽然已经筋疲力尽汗流浃背,却还是拼了命的追,不得不说魏军军纪严谨令行禁止。
等魏军追到蜀汉大军跟前的时候,蜀汉军已经摆开了迎敌的阵势,五百枪兵像一个随时要插入敌军心脏的匕首杵在前方,张遵手持丈八蛇矛,身高八尺的英武体型站在匕首刀尖。
陈佘和三百亲卫手持环手刀簇拥在刘瑶周围,坚如磐石,两边是手持刀枪剑戟的汉军,连弓箭手也手持了弯弓拔出佩剑,大有拼命的架势。
邓忠没有片刻犹豫,率领五千卸甲魏军没有任何休整和减速,直接就杀向蜀汉军阵,长途奔袭没有补充任何能量的魏军仿佛忘记了身体的疲惫,前赴后继的冲向蜀汉军。
随着刘瑶一声令下!
“杀!”
两千汉军毫无畏惧的杀向迎来的魏军,两军短兵相接,纵使敌人是自己人的两倍还多,可这群汉军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瞬间两军像绞肉机一样纠缠在了一起,不时有汉军倒下,倒下之前也要对着魏军腿上,手臂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