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事发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宋县丞来了兴致,心里想着若是他将这个停妻另娶的案子给破了。定然能让上面的人觉得自己办事有力,不畏强权也是一个不错的政绩。
  想明白过来,他对童咏点点头。随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个长个子的黑瘦男人,看他的样子就知dào
  此人历经风霜。
  此男走上公堂中间跪了下来,此时的丁少安脸色苍白。
  “堂下何人?”宋县丞明知故问道。
  堂下的男子双手抱拳朗声回道:“在下名叫王坎儿,家住王家沟。与堂上的妇人王香儿还有她的男人丁少安都是同一个村儿的。我与丁少安同一年参军,对他们家的事情还算知dào
  一些。”
  宋县丞了然的点头:“也就是说,当年是你给她们家送信的?”
  王坎儿点头:“那几年每年放假,我都要回家探望老母亲。就会给丁少安稍一封家书,顺便将他娘子给他做的衣服、酱菜带回去。”
  宋县丞点头:“这么说,丁少安与这位王……什么的妇人确实是原配夫妻?”
  王坎儿点头:“没错,王家沟的人都能证明的。”
  宋县丞又道:“那如果人家休了这个王什么的娘子,你们兴许又不知dào
  呢。”
  此时王坎儿面露鄙夷,连看都不屑于看丁少安一眼:“他因为穷的吃不上饭,才入赘了王家。只有我这本家妹子能休了他,哪有他休妻之说。当年贫的吃不上饭上门入赘。如今得势了就要听妻另娶。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大人,咱们王家沟的父老乡亲都能作证的。”
  此时已经不需yào
  丁少安再强词夺理了。他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若他想说崔西月不过是自己的妾,那就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去年他娶亲的时候,三花胡同的同僚都去吃喜酒。
  这个重婚罪是免不了的了,可惜这件事儿到底如何处罚并不是宋县丞一个人能做主的。
  程婉瑜心里也清楚,丁少安心里更明白。这次不过是让自己的面子丢了一些,回去找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好好说一说兴许还有一丝回头路可以走。
  童咏此时又拿出程婉瑜石峻之前准bèi
  好的证据,将那日陷害陈秉义的人证、物证都拿了出来。
  在场的人。不仅是宋县丞还是崔西敏亦或者旁听的百姓。都记得去年一位军爷被陷害欺负寡妇的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十分的难看。
  大家只记得是那户人家不要脸,为了一丁点钱就诬陷人家。事后被人查了出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又有证据说,案子背后的主谋是丁少安,让众人大跌眼镜。
  “胡说八道!”作为捕头,崔西敏下意识的一口否认。这个案子不仅让自己丢了面子。而且被怀疑的对象是自己的妹婿。如果罪名成立。以后妹妹还如何生活?
  童咏将物证呈交上去,抱拳对宋县丞道:“启禀大人,小人的主人石峻石公子是被害人陈秉义陈大人的好友。当日他就怀疑此事另有内情,可惜他在陈大人遇害的时候被丁大人关在军营之中。并且以军法镇压,不允许私自出军营。按理来说,丁大人理应照顾陈大人,帮其洗刷冤屈,试问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可疑?”
  丁少安矢口否认:“放屁!石峻与陈秉义等人私交甚笃。我就怕他们公私不分影响我军的名声。我这有什么错?更何况,我还让我的夫人。哦不,是崔氏去探望陈秉义的家眷。如果是我背后下黑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丁少安心生大骇,他挺起另娶最多就是丢了官职而已。若是坐实陷害朝廷命官,那就是要砍头的!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承认,而且当时的寡妇已经被那老头给卖掉了。
  童咏冷笑抱拳道:“大人,先不说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单说当日陈大人的夫人求得我家奶奶的帮zhù
  ,请了状师为陈大人打官司。可不知dào
  为什么,这位丁夫人与单纯无主见的陈夫人聊天之后,陈夫人就要我家少奶奶撤掉官司。大人不觉得奇怪么?好,想必丁大人一定会说,那有什么可奇怪的?陈夫人本就是一介乡野村妇,会有一点反常也不为过。那么大人,我家公子还发xiàn
  了一个巧合!”
  宋县丞对石峻越发的刮目相看起来,从前只觉得这个人仗着自己父族有些钱财又踩了狗屎运得了曹小将军的青睐。
  如今但看他身边的小厮,以及那位上次见过坐了大牢也波澜不惊依然可以侃侃而谈的夫人。可见这个人还真是有两下子,尤其是手握证据等到今天。啧啧,他的忍耐力还真是挺可怕的!
  “哦?石大人又有什么发xiàn?”宋县丞的口气转变,令丁少安不安起来。
  “我家公子发xiàn
  ,那位犯了罪的王老汉以及他的寡妇媳妇儿都是王家沟的人。他们与丁大人是本家,早年就认识。只不过淮州府的人从来不知dào
  罢了,大人,您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宋县丞心中一惊,一旁的崔西敏皱眉喝道:“那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村的又能说明什么?”
  童咏冷笑:“一个村的能说明什么?崔捕头你问出这话实在是让在下怀疑你的办案能力!”
  他的讽刺令崔西敏面露凶光,若是可以当场杀人,恐怕童咏真的会被崔西敏一刀捅死。
  “大人!小人呈上的证据写得清楚,而且犯妇出牢之后就被王老汉卖到他乡。幸亏我家公子对待朋友十分的仁义,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终于找到并赎回了王寡妇,她如今就在外面可以跟大人说出实情。另外大人,想来你也想听听王老汉的话。小人不才,已经将王老汉拘在我们府上,只要大人有需yào
  就将王老汉请过来。”
  崔西敏抓到了童咏话里的把柄,伸着手指着他愤nù
  道:“你居然敢滥用私行,囚禁他人?”
  宋县丞皱着眉大声道:“哎!这不是重点,这件事儿以后可以再处理。你怎么主次不分?童先生有一句话没错,当初你是怎么当上捕头的?”
  崔西敏满脸通红,无奈的退了两步愤恨的瞪着童咏。
  王老汉、王寡妇上堂说出实情,讲述了当初丁少安是如何找到他们。又许诺了多少好处,让王家做了这么一场好戏。事发之后又是如何威逼利诱,让他们不要供出自己。
  原本王老汉被童咏控zhì
  住,一心想着受的委屈可以再敲诈丁少安一笔。只是没想到刚才在外面已经看出来,丁少安如今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若还不说实话,那以后真的就没法活了。
  丁少安瘫在地上,无话可说。崔西月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王香儿搂着三个孩子,泪水涟涟不可置信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孩儿他爹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一定弄错了!”
  童咏叹声道:“这位大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丁少安骨子里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堂堂一个七尺大汉,做什么会走投无路到入赘?不过是想要借妻族之力为自己铺路罢了。若是他有良知,也不会在他发达之后隐瞒婚史。请媒婆找一个家境良好又可以借助妻族之力的姑娘。”
  他指着地上的崔西月:“这位崔氏虽然也出生在乡野,可她大哥手握良田、二哥在城里做捕头、弟弟是一个前途光明秀才。以他的能力,还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
  王香儿呆呆的看着崔西月,而崔西月则是抬头看着她的二哥崔西敏。三个人对视无语,竟然说出什么话来。
  宋县丞也鄙夷道:“就算是想要往上爬,据我所知陈大人也没有挡了你的路。何苦要陷害他呢?”
  童咏解释道:“那是因为他想要陷害我家公子不成,就从他身边好友下手。他以为断了我家公子的左膀右臂,我家公子就不会挡了他的路。”
  宋县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险,好险!”
  崔西敏听见宋县丞明显的巴结之意,不由得恶心起来。
  而堂下瘫在地上的丁少安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丁少安恨恨的看着他面前的两个女人,不甘心的咬牙切齿:“老天待我不公,凭什么,凭什么石峻可以有一个有钱的老子,我却连亲爹是谁都不知dào?凭什么他可以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却要娶一个丑八怪!”
  听见这话,王香儿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她大哭道:“你果然嫌我丑,你果然嫌我丑!”
  丁少安冷哼:“你若不丑,会嫁给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男人?告sù
  你吧,我从娶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恶心的想吐,想吐!”
  他毫不顾忌还有三个孩子在身边,就不管不顾的说出他对他们母亲的厌恶。
  随后他扭头骂崔西月:“你也是个废物!还说什么你比旁人都厉害,我看你就是个废物。你脑子里都是屎,你那里比得过石峻的老婆?还说你了解她,放屁!你们原来不是姑嫂吗?为什么人家可以替男人赚钱生双棒,你什么都干不了?废物,废物!”
  崔西敏忍无可忍,今天他受的气够多了。冲上前,罩着丁少安的胸膛狠狠一踹。
  丁少安不堪重击,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