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纯阳

  大唐中原道华山。
  华山亦称太华山,是五岳当中的西岳,南接秦岭,北瞰黄河,扼西北进出中原之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华山山体倚天拔地,山势险峻,峰峦起伏,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美称,最高有五峰,高耸入云,一年之中除了宗门甄选大会的时间外,其余时候都是阵法开启,白云缭绕,一片云山雾罩。华山山腰以下山林密布,飞瀑奇岩,多有珍奇异兽,景色幽雅,天下闻名。
  然而,更有名的却是位于山上的修真门派——纯阳观,既世人所说的纯阳道宗。
  纯阳一脉历史悠久,传承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年,为当今道门正宗。据说,纯阳观继承的是吕祖吕纯阳的道统。吕祖,本名吕岩,生于林檎树下,出生时异香满径。幼时极其聪慧,日诵万言。及长,随道人钟离学道,匆匆三十年,小有所成,于是出师闯荡江湖,几番风云以后,道法大成,成为当时道门有数的高人之一。一日,吕岩云游至华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险峻雄奇,聚天地灵气于一处,是一绝佳的修道习武之地,于是在华山开宗立派,名日:纯阳。
  吕祖一生只收了六个弟子,其中大弟子谢流云天资出众,无论是道法神通还是文才武功都胜人一筹,本是纯阳观下任掌门的最佳人选,只是后来发生一件事情,致使谢流云叛教而出,纯阳第一代弟子只余五人,被称为“纯阳五子”,这五人分别是玉虚子李忘生、灵虚子上官博玉、清虚子于睿、紫虚子祁进、金虚子卓凤鸣,吕纯阳因受谢流云叛教时的一剑,重伤不治而死,寿一千两百余岁,其后纯阳观由“纯阳五子”共同执掌。
  纯阳观发展至今,门下弟子已近千余人,高手如云,声势显赫,为天下九大名门之一。其掌门“玉虚子”李忘生,功参造化,超凡入圣,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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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脚下的华阳镇,是通向纯阳观的必经之地,全镇加起来大约有两百来户人家,其中九成是农家,民风淳朴,镇中百姓大多将粮食蔬菜卖于纯阳观换些钱财过活,每年的九月份纯阳观甄选大会召开时,也会做些客栈、小吃之类的生意,应该说,纯阳观对这镇上的百姓颇为照顾。
  华阳镇虽然这是一个小镇,但该有的店铺也是一个不少,有一家客栈,一家酒楼,一家杂货铺,一家铁匠铺,一个药房,还有一个驿站。
  李易一到华阳镇,就直奔镇上的客栈而去,因着纯阳观甄选大会将近的缘故,客栈里已经住了许多人,这些人的来历不尽相同,有腰佩刀剑的江湖人士,有羽扇纶巾的文雅书生,有带着奴仆扯高气扬的富家公子,甚至还有两个身着蟒服的年轻男子。
  “客官可是要住店?”一个年纪看起来跟李易差不多大的店小二走上前来,不算帅气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让人一见之下顿生亲近之感。“劳烦客官做个登记,这样参加纯阳观甄选大会时,小店也好帮忙报名。”
  李易在虎牙寨的身份不好暴露,只好拿出洛川书院出具的云游文书递给小二,“我是洛川书院的云游学子,这次我来华山是带了推荐信的,但不知要到何处上交推荐信,不知小二是否知晓?”
  小二接过文书以后略微看过一眼,确认无误以后就还给了李易,从肩上的褡裢中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飞快的写下李易的基本信息,听李易这样说以后,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易,眼中似带着些惊异,道:“这位客官,沿着镇中唯一的大道出镇以后,隔不了多远就可以看到一个亭子,那是纯阳观的迎客亭,你只需要将推荐信交给里面的值守弟子便可,恕我多言,客官您现在的气色并不好,还是在小店洗漱一番,睡上一觉在上路吧。”其实,小二的话还是委婉的,李易现在的脸色何止是不好,简直苍白的和鬼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是邋遢不堪,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带着血丝,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行,小二你就给我开间中等房,再给我来桶热水。”李易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子交给小二,“在给我买套青色的侠士衫,剩下的钱就不用找了。”侠士衫是7号界一种比较常见的衣服款式,物美价廉,深受游历学子和初出江湖的菜鸟喜爱,很是符合李易现在的身份。
  “好嘞,客官,地字十三号房请。”小二将本子和笔一收,热情地将李易请到位于客栈第二层东北角的房间之中,这房间还算宽敞,有一床一桌和几张凳子,中间还有个屏风,屏风后是个巨大的木桶,想来是给人洗澡用的。
  “客官您先坐着,我去给您打热水。”
  没一会儿,小二就领着一群农家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木桶,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水,小二手上还拿着一件青色的侠客衫,在小二的指挥下,七八个人将水往屏风后的木桶一倒,一下子就满了。
  “客官,您慢用,有什么事吩咐声就好。”小二把侠客衫放好以后,就领着一堆人出去了。
  李易等人一走,就迫不及待的脱掉衣服,一个翻身跳进水桶里,溅起大片的水花,“呼”,舒爽地吐出一口气,最近老是梦到赵三哥和李二哥,把自己折腾到不行,等下上山前要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希望今天不要做梦了。
  在桶里泡了好一会儿的李易站起身,用毛巾把身体擦干,穿上小二买的侠客衫,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没做什么噩梦。
  一睡就睡了大半天,等李易起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整理了下衣衫,一个人走下了楼。
  楼下现在只余下两桌人,都是粗豪的汉子,正在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好不快活。
  “小二,给我来一碟茴香豆,一碟酱牛肉,再温一壶酒。”李易找到一个无人的桌子坐下,从钱袋里拿出一溜铜钱,一字排开,对着小二说道。
  “好嘞,客官。”小二走过前来,拿走铜钱,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声,“来碟茴香豆,一碟酱牛肉,再温一壶酒喽。”
  茴香豆和酱牛肉都是做好了的,因此上的很快,李易吃着茴香豆、酱牛肉,喝着温好的黄酒,好不恰意快活。
  吃饱喝足以后,李易站起身,在小二的恭送声中出了门,向着小二口中的迎客亭走去,因为镇中只有一条路,所以他也不怕迷路。
  刚走出城门,李易就看到山脚上有个亭子,里面隐约有着几个人影,想必这就是小二口中的迎客亭了,李易加快了脚步。
  “宗门甄选大会尚未开始,请阁下回到朝阳镇中耐心等待。”亭子里坐着的有四人,两男两女,都做道家打扮,其中一男一女正围在石桌前下围棋,另两人则在闭目打坐,下围棋的男子听到李易的脚步声,头都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位道兄,我身上有封推荐信,还请传达一二。”
  “哦”下棋的男子这才抬起头,用略带讶异的眼神看了李易一眼,“那你把推荐信给我,我去山上通传下。”至今为止,尚没有人敢伪造纯阳观的推荐信,所以男子也没有怀疑李易的话,只是要拿推荐信去山上看是哪位师长推荐的,好派遣人来引人入门。
  李易拿出推荐信,递到说话男子的手上,那男子跟同伴打了声招呼,手上捏了个法诀,一道寒光陡然出现,李易定睛看去,发现冒着寒光的是一把剑,男子踩在剑上,腾空而起,向着山顶飞去。
  李易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首次看到有人御剑飞行,心里羡慕不已,琢磨着自己入了山门以后是否也能习得这御剑飞行的法门。
  “不知这位道兄是哪里人氏,推荐信是山上哪位师长赐下?”刚刚下棋的女子眨巴着眼睛,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旁边两个打坐的男女也鼓起了耳朵,显然也想知道答案。
  “我叫李易,来自洛川书院,推荐信的话,我也不知是山上哪位师长所留。”出生地李易实在不好回答,只好含糊一下。
  接下来女子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就跟个小麻雀一样,把李易烦的不行,好在没多久天上就传来一阵破空声,一道红光如彩虹一样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迎客亭旁,现出一个小白脸道士来,很有一股花千骨中白子画的风范,亭中的三人连忙上来行礼。
  “楚师叔,您怎么下来了,莫非您就是给李易推荐信的那位师长么?”
  被称为楚师叔的小白脸道士摇了摇头,把李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我叫楚江,是纯阳观紫虚一脉三代弟子,你可以和余师侄一样称呼我为楚师叔,现在我就带你上山拜见师尊。”直到现在李易才知道那个一直围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女子姓余。
  楚江说完从储物袋中拿出件小船样的物事,往空中一抛,只见这物在空中不断变大,最后竟成了一艘长十多米,宽三米左右的船型法器,船的表面闪烁着肉眼可见的灵光,外表及其的酷炫,耳尖的李易能够听到旁边余姓女子悄悄的说话声“这船是楚师叔参加东海大战时得到的战利品,据说。”后面的话李易就听不到了,因为李易已经坐在船上飞了起来。
  飞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在一座大殿面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纯阳观第一重殿三清殿,师父就在里面等着你。”楚江一边带路一边对李易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