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得与失

  “哗啦啦!”狂风卷至,大雨洒下,雷电交替,地暗天昏,来势之猛,只令人胆颤。
  来到龙泉城中一处隐秘的河边之地,云大少爷对这长腿妹妹则更加期待起来,没想到,这美女竟然如此识趣,确实有前途。唉!看来哥的魅力又提升了。
  哪知dào
  正在意淫的云大少,这次彻底是栽了。电芒剧闪,照得人睁如盲,就在这眨眼之间,蓦地已经横里杀来一队过百人的粟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云羿围住,领头者赫然是拜紫亭座下侍卫长宗湘花。
  只见她不由分说,手舞长剑,发辫飞扬,秀眸含煞,厉喝道:“杀!”
  宗湘花的一声娇叱,那些粟末武士手中的长枪刺破长空,或投掷,或直接往云羿身上招呼,眼看云羿便将会成为一只大型刺猬。
  可是,令宗湘花此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数十支枪矛就这样眼睁睁的停在距云羿周身三尺之外,丝毫不得寸进。
  “铿!、铿!锵!…“矛头尽断,倒插入兵卒的身体,瞬间便血溅当场。死的死、伤的伤,有些怕死的还以为见了鬼,直接落荒而逃。
  见如此必杀之计落空,长腿美人儿宗湘花只有亲自上阵,身作利剑,直扑而来。
  “当!”长剑堕地。
  云羿只是轻描淡写的借来宗湘花攻来的真元,在加上几分木风真元回赠,便让长腿妹妹立即虎口被震裂,宝剑脱手堕地。
  被击退的宗湘花呆了,神情悲怆。她从未想过,在族中数一数二的剑术竟然在此人面前不堪一击,就连让他正视的资格都不够,她信心彻底崩溃。
  云羿邪魅一笑,叹说道:“侍卫长又何必忠于拜紫亭这种蠢才?”
  宗湘花厉叫道:“我跟你拚!”说完,双手成爪,便如疯子一般,朝云羿冲去,大有掐死他的势头。
  云羿见美人主动“投怀送报”,那还会客气,直接迎上,将长腿美人紧紧箍报住,只让她再也不能动弹。
  此时云羿的青龙木风真元发挥了她应有的效果,宗湘花暂时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只有在云羿宽广的怀抱中挣扎,可是挣扎只会给云羿更多的乐趣和机会体验如此火辣而柔韧的身体而已。
  放qì
  挣扎的宗湘花悲呼道:“杀了我吧!为何不杀我!”
  大雨横扫而下,这江河边翻腾的浪花似是在为此助威,风吹雨打的混战响声中,她的话音似近而远,如在噩梦之中。
  云羿在这一刻想起了东溟公主单琬晶,他记得那日也是在雨中…
  良久,宗湘花恢复了些许气力,在云羿没有防备之下,挣脱开来。
  回转心思的云羿望着早已红霞满面的宗湘话,苦笑道:“粟末又将会成为历史长河中淹没的一族么?”
  闻此,宗湘话脸色立即惨白,有点万念俱灰似的木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箭神又何有关系?”宗湘花对战争失去所有斗志和希望,很想放qì
  ,如今的她只能呆等灭族屠城的厄运。
  “与我无关,侍卫长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对付我?”云羿微笑着问道。
  “大王说只要擒住你们三兄弟之中的任何一人,便可以换来北唐的援助,否则突厥大军一到,我族便万劫不复。”宗湘花凄然道。
  “那么你相信么?”云羿怜惜道。
  “我虽然知dào
  如此做只会带来灾难,但是又能怎么办?”宗湘花垂下螓首,低声道。现如今云羿三兄弟不仅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更是中原大地上大华王朝的创立人,倘若得罪了他们所要承shòu的灾难性后果,将丝毫不下于突厥和北唐,如何浅显的道理她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云羿怜意大生,柔声道:“事情仍非没有转机,你可知五采石依旧在我手中,而且我已经开始联系草原各族,援军会源源不断,到时反败为胜亦大有可为。”
  宗湘花露出心如刀割的表情,惨然道:“先不说大王一意孤行,决心死战,就算有援军,他们也决不可帮zhù
  我族,他们只会让隔岸观火或是趁火打劫而已。”
  此刻,她已经想到粟末族的妇孺老弱在突厥狼军铁蹄践踏下生灵荼炭的可怕景象,眼中已经渐渐失去了焦点。
  云羿下猛药道:“假若我主龙泉,又将如何?”
  “什么?你…”宗湘花猛然抬头往他瞧来,欲言又止,终没说出话来,但秀眸之中似乎看到了希望,良久,眼中射出伤感神色,续说道:“大王一错再错,先是奉伏难陀为师,不惜手段敛财扩军,更搭上盖苏文,迷信伏难陀指示的所谓天命。现在伏难陀生死不明,他其实已然醒觉,但已错恨难返。箭神大人口否饶过大王?”
  云羿摇了摇头,笑道:“拜紫亭与粟末族孰轻孰重?湘花你可知dào
  ,粟末族正面临灭族的生死存亡关头,你的决定将会直接关系到族人日后的命运。”
  宗湘花立即露出震骇之色,朝他瞧来。
  就在此时,急剧的蹄声响起,七、八骑从后驰来,领头者赫然是宫奇。
  只见宫奇和身旁一消瘦汉子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倒,朗声道:“箭神在上,小人宫奇(客素)恭请大人接管龙泉城!”
  “宫将军、客丞相你们…”宗湘花彻底懵了。
  ……
  大雨遮天盖地的席卷整个龙泉平原,狂暴的雷电在低压厚重的黑雨云间咆吼怒号,有摇山撼岳、地裂天崩的威势,显示出只有大自然本身才是宇宙的主宰。电光划破昏黑的天地,现出树木在从四方八面打来的暴风雨中狂摇乱摆的景况。
  “轰!”一道电光击中刚出城来的寇仲身前一株特高大树,登时像中了火鞭般枝断叶落,着火焚烧,旋给滂沱大雨淋熄,剩下焦黑的秃树干。
  “这场雨来得真可谓及时,如此一来,便等同于戳瞎了突厥的双眼,云少的工兵团的行动会更加隐蔽,到时出其不意,定能杀他个措施不及。”寇仲虽浑身湿透,却不减其豪迈霸气分毫。
  “大汗休矣!”可达志高声叹道,抹去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似是在控诉这电闪雷鸣,也是在哀叹突厥即将走向衰落。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这条命早已不属于突厥,那种无力回天的颓败感冲袭全身,可悲可叹。
  “颉利穷兵黩武、称霸草原,也是该换人哩!”跋锋寒淡淡说道。
  “可兄倘若回归突厥,你依旧是我寇仲的好兄弟!”寇仲坦白道。
  “少帅如此便是小瞧了我可达志,可某人虽是突厥人,却早已脱离狼军,此话休得再提,否则我们便不是兄弟。”可达志厉色道。
  “哈!好!自此我们便多了可兄这个好兄弟。”寇仲爽快道。
  “也该是时候了!”跋锋寒透过重重雨雾,望向东面,顿声道:“仲少!你小子在我从高丽回来之前,可别被突利那小子干掉。”
  “这个老跋就将心放在肚子里,我看你还是早日回来为妙,否则狼军被我们干掉,你可就没得玩哩!”寇仲调笑道。
  “仲少有如此信心,老哥我还有何不放心?跋某去也!”跋锋寒高提缰绳,马嘶飞蹄,转眼便消失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之中
  徐子陵望着铁弗由远去的马队,心中却想的是师妃暄。此次劝说的成功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喜悦,放而更添一种莫名的沉重感和压抑心情,这是徐子陵在大战前的一种惯性。
  站在城头,雨水如羽箭般落下,湿透了衣裳,却浇不灭那颗炙热地心。上一场大雨她仍在,今趟下雨她已远去,避世不出。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抑压的情绪像被风雨引发,再不受他控zhì
  ,紧撄着他的心神,让痛苦和失落的感伤将他彻底征服。他很想停下来痛哭一顿,尽泄心内的绞痛,并答yīng
  自己,哭过这次后,便忘掉他。
  就只哭这一次。可是他却没有哭,他必须立即重拾心情,应付接下来的大战。忽然又想起石青璇,当师妃暄成为一段令人神伤魂断的美丽回忆,他方才知dào
  青璇的勇气和真情。
  师妃暄陪他玩了一个精采绝伦的爱情游戏,纯粹的精神爱恋,却比任何男欢女爱更使人颠倒迷醉,刻骨铭心。但这场游戏注定不是一个男主角,他终尝到爱情那种求不得的滋味,失去和得到真的那么重yào
  么?
  草原荒野,一切一切都被雷雨裹在里面,浑成茫茫一片,迷糊混乱。徐子陵感到与大自然浑成一体,再无分内外彼我。心内的风暴与外面的风结合为一,泪水泉涌而出,与雨水溶和,洒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