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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正站在与入口相对的最外一层木柱旁,也就是凹字型墓穴的凹陷位置,面朝着伸出去的那块区域也刚好是我们视力范围的死角。
我快步跑了过去,看到才子揽着闭着眼睛,脸色铁青,一动不动的温老正在用力摇晃呼唤着温老的名字。
“还有气!”才子抬头对我说道。
我蹲下身子,探了探温老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均匀平缓,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放进了肚里,看样子只是昏迷。
看着才子呼唤摇晃了片刻,温老依旧没有反应,让才子把温老的身体平放在地上,掏出水壶,掐开温老紧闭的牙关,慢慢地灌进了一口水,而后猛地捏住了温老的鼻子。
温老的身体猛地一抖,噗地一声把水喷了出来,紧跟着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心中一喜,温老的眼睛抖动片刻缓缓地睁了开来。
虚弱的眼神最初是一片迷茫,随后化为惊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郎,你果真来了!”
“温老哥,你没事吧?”我激动地反手握住了温老冰冷的双手“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温老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温老的眼中现出一片惊骇的神色。
“红鬃僵尸?”我淡笑着问道。
“你们,你们也遇到了?”温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和才子,“受伤了?”温老也看到了我胸口的伤,关切地问道。
“是来时遇到了一只大鲵伤的。”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把受伤经过讲了遍“那只死的是你老哥杀的吧?真是老当益壮啊!”
“我就说有母的不会没有公的,幸好只遇到了一只,要是两只一起上,我怕是早成了大鲵的腹中美餐了!”温老苦笑着说道。
“对了,那只僵尸呢?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红鬃僵尸!”温老提到吴者时,眼中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恐骇。
“被我们郎爷给炸得稀碎!”才子得yì
地显摆着说,看他的样子倒像炸死僵尸的人是他。
这时唐心等人也赶了过来,纷纷与温老打过了招呼,寅远更是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二爷爷,您没事啊!全寨子的人都担心你呢!”
除了贾教授,温老与其他人都相识,一一打过招呼,我为贾老与温老做了个介shào
,二位老人虽然没见过面,但通过我彼此也早有耳闻,正所谓英雄相惜,看得出来两人彼此十分有好感。
“晶焱竟然一人独闯龙潭虎穴,真是让人佩服!”贾老微笑着赞叹道。
“老哥你过奖了。”温老苦笑着摇头“我可没想到这里竟然如此凶险,否则这把老骨头还真没有这个胆气独闯呢!”
温老这时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气色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身体没有受伤,只是三、四天没有吃过东西,有些虚弱。
“幸亏我躲得还及时,否则中了尸毒一定活不到现在的!”温老指着肩头衣服的破洞有些后怕地说道。
原来石门前那片碎布果然是温老身上的。
“老哥,你怎么会晕到在这里的?受伤了?”我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不过并没有发xiàn
有伤口。
温老眼睛露出一片迷茫的神色“这个我也不知dào
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本来是被那粽子追得无路可逃闯了进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一直到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们了。”
看温老的脸色绝对不像中了尸毒,否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但莫名其妙地就晕了过去,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透原因。
“晕过去之前遇到什么了?”唐心摸了摸老人的额头“好象有些热啊。”
“没什么啊。”温老沉吟了片刻说道“晕过去之前好象觉得腿上疼了一下。”老人摸了摸左小腿。
我立kè
将老人的裤管卷了起来,电筒光下,老儿左腿小腿肚上有一点极细微的红点,红点周围微微有些红肿,就像刚打过了针似的。
“是不是被什么毒物叮了?”唐心皱着眉头轻声问我。
“不可能,我来前用雄黄浸泡了衣服,就算遇上竹叶青也要避开我的。”温老肯定地说道“而且我进到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这到奇了,我仔细地看了下温老腿上的红点,的确像是被细针扎过造成的,湘西湿热,向来多毒物,当地人对毒物的防范一向很严备的,更何况是温老这样的老江湖,或许只是老人之前不小心被蚊虫叮咬的吧,既然老人没什么大碍,我也不再多想。
“不管怎样,没事就好。”我笑着说,这几天一直担心的就是温老的安慰,此刻见到他安然无恙,欣喜之情无以复加。
才子皱着鼻子用力地抽了两口气,“这里好象有股子臭肉味。”说着四处张望寻找臭气的来源。
听才子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初进石室时闻到的那股字腐臭味果然浓重了许多。
“好象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才子指了指几步外一排十几个胳膊粗细的洞口说道。
我举着电筒照了照,洞口黑忽忽由地面斜斜延伸了进去,不知dào
有多深。
不过所有人都已经被这充满了古怪的石室一次又一次地震撼得无以复加,对这几个小洞根本就没有感觉了,才子过去张望了两眼,也么瞧出个所以然来,不知dào
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又回到了温老身旁。
“我说老温,你为啥不等咱兄弟们来了再进呢?”才子不满地埋怨道。
“谁说我没等啊,足足等了你们快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接到小郎的信我又等了十多天,到最后实在是等不及啦,想到这文王山里也只有这溶洞有些古怪便想着进来探探,没想到………….”温老苦笑着叹了口气“差一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温老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是顺着那些插火把的洞找进来的?”唐心好奇地问道。
“什么插火把的洞?”温老一怔,不明所以地望着唐心。
“你没看到那些洞?那是怎么来到这的?外面的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才子翻着白眼晒然说。
“我的确没有看到什么插火把的洞,说实话,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都不知dào!好象有个声音一直在告sù
我该怎么走,而且,而且………”温老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异常古怪,像是在回忆,眼神中惊恐与怀疑混杂。
“而且什么?”才子急声催促。
“而且,我遇到那只大粽子本来是躲无可躲必死无疑的,脑子里好象有人指挥着我跑进了这里,只不过进到这里连里面是什么情况都没有看清便晕了过去。”温老声音有些干涩地说,似乎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事实在是太无稽了。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凭那两扇没上锁的门能挡住那怪物?”才子立kè
叫嚷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我进来的时候,没关门。”温老声音紧绷沙哑低声说道。
众人顿时沉静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无比,耳边只剩下纷乱急促的粗重呼吸声。
不会是又刚出龙潭又进了虎穴吧?我心里打了个寒颤。
这石室里处处都透着一股古怪诡异的气息,其实在石门打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关闭的门表示那只红鬃僵尸没有进过这里,僵尸可不懂得随手关门,发xiàn
了温老之后我更加觉得事情蹊跷,门没上锁,吴者怎么会任由温老躲在这里而不追击?
“难道这里,这里有…….鬼?”才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底发毛,叮当一声脆响把众人吓了一跳,扭头望去,寅远手里的猎刀掉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寅远,寅远!你怎么了?”我抓住寅远的胳膊用力地摇晃着大声问道。
“有鬼,一定有鬼!”寅远脸色煞白,猛地睁开眼睛盯住我,哀号似地乞求道“郎大哥,我们出去吧!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冷静,寅远,冷静点!”我连连点头,柔声安慰着这个被吓得临近崩溃边缘的小伙子“兰花什么也没看见,根本没什么鬼,才子你不要乱说。”我对才子使了个眼色。
寅远的年纪毕竟还不大,尤其是对这些鬼怪之事从没经lì
过,这洞又一直是文王山人的禁地,寅远此刻的内心恐惧可想而知。
其实能够看得见的并不是最可怕的,即便是在面对吴者时,明知dào
那是只吸血食人的僵尸,但寅远仍旧有勇气与之搏斗,而这种看不见的所谓鬼魂最为可怕,因为你不知dào
他是什么样子,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会怎么对付你,心灵上的恐惧会一点一点地吞噬你的勇气,直到把人逼疯。
“寅远,冷静点,你看二爷爷不是安然无恙吗?没有什么鬼魂,即便有我相信对我们也没什么恶意的。”我轻轻地抚摩着寅远的后背。
寅远惊慌稍稍减少了些,半信半疑地注视着我。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摸着他脖子上我送给他的那枚火符,“放心吧,有这个你会没事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大超过了我的想象,按照温老所说,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没有任何线索能够走到这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而指导他走到这里的那个声音,或者说那个鬼魂,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害温老,可现在温老完好无损,而当初在炸金刚石封门的时候,那敲击声似乎也在指引着我们一路走过来。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连吴者都不敢进到这石室中来?
目的?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这个问题。
“温老,那个声音还对你说什么了?”我竭力地保持着冷静,希望能够从温老的嘴里寻找到线索,我相信既然他保住了温老的命,又把我们都引到了这里,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在我昏迷的时候,好象听到有人不断地告sù
我,让我送他回家。”温老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送?送去哪里?他在哪里?”我紧紧地盯着温老抛出了一串问题。
温老指着被圆木阵包围着的仿佛太阳的那座巨大棺椁“他在那里。”
“老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是不是在说梦话?”才子摸着温老的额头问道。
“他不是在做梦。”兰花幽幽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温老,根本没注意到兰花什么时候离开了我们的身边。
回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兰花正站在圆木阵中,面朝着圆形的巨大棺椁,背对着我们。
“我看到他了。”兰花没有回头,声音也很平静。
“谁?”唐心脸色有些苍白,紧张地问道,同时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与询问。
我头皮一下子炸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听到兰花说话时的语气也有些发毛,但听她的话并不像被鬼上身或是撞邪,而且兰花有天珠护身,一般的邪物根本近不了身的。
才子跳了起来,急急地向兰花奔了过去“兰花,你怎么了?”
才子这一跑,我也怕事情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连忙也跟了上去,唐心紧随着我,呼啦啦一群人又都向兰花跑了过去。
“我没事啊,你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了。”兰花表情平静地指着棺椁,脸上没有丝毫的害pà
恐惧,我甚至觉得兰花隐隐地好象很高兴似的。
“兰花,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我沉声问道。
“都说了是她嘛!”兰花撅起了小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随即脸上露出了微笑,羡慕地说道“好美啊,我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
原来那个他是她!是个女人!
看着神情有些痴痴的兰花,才子一把将兰花抱在怀里“兰花,你可别吓我!你快醒醒啊!”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担忧地望着我,让我赶快想办法。
我看着兰花直直的眼神望着棺椁,虽然眼神有些痴讷古怪,但说话却正常得很,朝才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太过惊慌。
我走到兰花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沉声说“兰花,她现在还在那么?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兰花被我遮住了目光,脸上立kè
露出失望的表情“她走了,唉。”
“去哪了?”才子立kè
紧张地追问。
兰花摇了摇头,目光也自然了许多,清澈的眼睛里神清气爽起来“不见啦,我也不知dào
她去哪了。”
一旁紧张无比的寅远立kè
重重地呼出口长气。
“她都说了些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温老说的是真的。”兰花看了一眼温老“她说让我们把她送回家。”
“送她回家?她家在哪?”唐心皱了皱眉头问道。
“孔雀城,在大漠里。”兰花立kè
作出了回答。
“孔雀古城?”贾老失声惊呼,所有人都立kè
望向了贾老,听他的语气,贾老似乎对这个所谓的孔雀城有所了解。
我看了看唐心,唐心也是一脸茫然,看样子她对这个孔雀城一无所知。
“我的老天,难道真的有孔雀城的存zài
吗?”贾老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象在问身旁的兰花,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激动的表情真让我担心他已经不算年轻的心脏无法承shòu负荷。
“老头儿,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揽着兰花的才子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贾老伸手抹了一把额头,身体似乎承shòu不了这惊人的信息,前后摇晃了两下,唐心立kè
扶住了老人,一手轻轻抚着老人的背,兰花也从才子的怀里脱离开来,扶住了老人的另一条胳膊。
贾老嘴唇颤抖着深呼吸了数次,“我对孔雀古国也是一无所知。”
“老头!被你玩死了!”才子砰地一拳击在身旁的木桩上,要是换做另一个人,只怕那拳早就挥了过去。
我对贾老这手欲抑先扬的手段也搞得无话可说。
“不过,到也不是一点也不知dào。”贾老简单的一句话再次把所有人的希望调动了起来。
“不过我知dào
的那些和不知dào
也没什么区别。”我现在对贾老的话几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贾老,您就直说吧。”我几近哀求这老头别再折磨我。
“大概二十年前,我曾经去过楼兰遗址考察,在那里我曾经听说过当的一个传说。”贾老话音微顿,“一位百岁维族老人告sù
我,大漠里的人古老相传,在死亡之海的深处藏着一处古城,那里遍地金银财宝,却空无一人,只有在黑风暴之后,胡大显灵,这个神mì
的古城才会出现片刻,曾经有人找到过那里,装了许多的金银,却遇到了无穷无尽的风暴,找不到出路,直到把所有的财宝都放了回去,风暴消失,而那座古城也不见了踪影,因为古城远远望去就像大漠上一只黑色的开屏孔雀,人们都叫它黑孔雀城。”贾老神情向往地悠悠描述着。
“孔雀城就是黑孔雀城?”我沉吟着问道。
“不知dào。”贾老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回答的异常干脆。
“贾老,您知dào
去那黑孔雀城的路?”才子讨好似地笑着凑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这牲口一听到金银财宝立kè
就来了精神。
“不知dào
,那只是个传说。”贾老的回答就像一盆凉水狠狠地浇灭了才子的幻想。
“操!开什么玩笑?咱凭什么送她回家?天晓得她家在哪?”才子立kè
变了一副面孔,无利不起早的好财嘴脸显露无遗。
“她说只有孔雀城的天赐灵泉才能驱除我们身上的黑沙。”兰花平静地说道,只是她话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我们身上的?黑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兰花,这小丫头今天的表现可有些奇怪,实在是太平静了,非但没有丁点的惊慌恐惧,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还不是被鬼上身了吧?看着兰花游离散淡的眼神,我心头升起一股阴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过听她说话却又正常得很,双眸清澈,并不像撞邪。
兰花听到我的问题,没有说话,奇怪地卷起了衣袖,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兰花的行为,不知dào
她到底要干什么。
因为众人穿的都是厚实贴身弹性很强的特制衣服,袖口扎得很严实,所以兰花卷起来还颇费了点劲。
兰花把袖子卷到了臂弯处,手臂向上直直地伸了过来,“喏,你们看。”
众人把头都凑了过来,借着电筒的光亮,兰花白皙如玉的小臂内侧硬币大小的一块肌肤上散落着几点米粒大小的黑色斑点,就像几颗一般大小的黑痣,映衬着雪白的细嫩皮肤异常明显,但仔细看起来却好象略略地突出了肉皮,在冰冷惨白的电筒光下异常的诡异。
“兰花,你胳膊上什么时候,这,这好象不是痣啊!”唐心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抚摩了下兰花的胳膊惊诧地叫道。
“这就是黑沙。”兰花的眼神瞬间有些慌乱,“她说他们的很多族人就是死在黑沙之下的。”
我心里一激灵,连忙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果然在左臂臂弯处和兰花一样一块硬币大小的皮肤上生出了几颗黑点,我很确定自己在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胳膊上还没有这种变化。
唐心等人也纷纷把袖子撸了起来,一看之下,我的心沉到了底,才子、唐心和温老或左或右如出一辙在臂弯处都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肌肤生出了几颗黑斑。
贾老与寅远的胳膊上却没有发xiàn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想不通是什么时候染上这黑沙的,但我更想不明白的是我们一行人一直没有分开,为什么我和唐心、才子、兰花染上了这奇怪的黑沙,而贾老与寅远却没有症状?
“兰花,她到底有没有说黑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努力思考着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
“黑沙到底是什么水云纱也不知dào
,她只说这是一种奇怪的病,她的族人得了这种病死了许多人,只有孔雀城王宫里的天赐灵泉可以治疗。”
“水云纱就是她,水云纱说天赐灵泉的泉水很少,根本救不了那么多人。”兰花指了指棺床上的圆型巨大棺椁说道。
“她为了寻找救治族人的办法离开了故乡,却没有能回去,因为她自己最终也死于黑沙。”兰花说到这里眼睛里竟然隐约有泪花闪动,似乎也为那个水云纱的遭遇深为感触。
“难道这黑沙是一种类似于瘟疫的传染性的病毒?”唐心思索着自言自语道。
对唐心的猜测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不明白这种病毒为什么相隔两千年仍旧会传染给我们,而且还是挑人感染的。
但是现在最重yào
的问题是,想办法知dào
这黑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相信两千多年前的疾病即便是如何的厉害,以如今的医疗水平应该算不上什么难题。
肺结核在一百年前对人类而言也是生命杀手,不治之症,如今却实在算不上什么顽疾了。
“小狼,怎么办?”才子看到自己臂弯处的黑点,饶是这牲口胆大包天,此刻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
这事委实太过古怪,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我,就连贾老也失去了平日的镇定,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从进入到这山腹石墓开始,这老头的情绪反而是一行人之中最激动的,也是因为只有他最清楚这个发xiàn
的价值,更何况期盼这一天已经盼了五十年。
“我觉得两千年前的疾病对于现代医学应该不会解决不了吧?”我思索了片刻后语气不太确定地说,同时询问地看着唐心等人的反应。
“这么说我们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也不需yào
那个什么天赐灵泉了?”才子大大地松了口气,撒气似地重重一巴掌拍在棺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老子还以为真要扛着个粽子去大漠找那个不知dào
在哪的孔雀城呢!”才子吐了吐舌头,做出了个后怕的表情。
“可是她真的很可怜啊,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她。”兰花同情地说道。
“那是鬼啊!你不知dào
什么叫做鬼话连篇吗?根本就不不可信!”才子对兰花的同情心泛滥很有些不耐烦。
兰花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不过表情明显对才子的话不以为然。
我想起了当初误入狼国古墓,那个狡猾的花呢子骗得我差点为她的大王捐献了**,凭心而论,我十分赞同才子的观点。
我望向唐心,唐心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贾老,您看呢?”
贾老掐着下巴,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敲着身旁的木桩,我知dào
这是他在沉思,朝不耐烦的才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静静地等待着这位考古界最有权威的老者发表意见。
“虽然我一直强调严谨治学,反对神鬼,但是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需yào
谨慎对待,何况如果真的能够寻找到孔雀古国,绝对是继楼兰遗址后本世纪考古学另一大发xiàn。”深思良久后,贾老如是说。
贾老这番话虽然婉转,但实jì
上表明他倾向于兰花的想法,把这棺椁之中的骸骨送回到孔雀城,不过我到觉得他的目的是希望寻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孔雀城。
“贾老,您的意思?”唐心也对贾老的意见大吃了一惊。
“我相信兰花的话,比较起两千年前,现在的世界的确可以说翻天覆地,但是仍旧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解决的。”贾老很认真地点头说道。
贾老之所以如此信任兰花,是因为他曾亲眼看到兰花对着一支不知出土地点的唐代花瓶对话后,带着考古队员找到了那处唐墓。
“贾老,我看您是想找到那个古城才是真的吧?”我笑着问道。
贾老对于被我看透了他的目的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笑着斥了句“就你小心滑头!”
“您是说,我们要开棺椁把里面的骸骨取出来?”唐心脸色有些苍白地确认道。
“没有尸体,是骨灰。”兰花突然插口道。
骨灰?千百年来的古人信奉的是**为灵魂的宿体,若是**遭到焚毁,死后便会化为游魂野鬼,而这座棺椁之中收殓的竟然是骨灰,这个巴妮的死因可就值得怀疑了。
贾老并没有直接回答唐心的问题,反而把头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温老“晶焱老弟的意思呢?”
“所谓死者为尊,落叶归根是每个客死异乡的人最大的愿望。”温老淡淡地说道“既然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也该知恩图报。”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dào
那个孔雀城在哪?”才子闷声说。
这的确是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问题,西域大漠号称是进得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纵横三十多万平方公里,气候反复无常,狂风肆虐,沙暴淘天,自从楼兰遗址被世人发掘后,近百年来无数怀揣着考古梦、发财梦的人进出大漠希望寻找到某古国的遗址,多少人最终含恨大漠,被永远埋葬在沙漠风暴下,如果那么容易寻找,孔雀城也不再只是个传说中的存zài
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温老淡淡地说道。
“小狼!你看。”唐心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手指向墓室东南角,我疑惑地望了过去,粗大的替命香已经燃尽去了大半,烛头发亮,燃烧速度极快,就像有人在旁边不断扇风似的。
我大吃了一惊,这石室里连一丝风也没有,这香烧得实在太快了,太古怪了,这陵墓里处处都透着诡异的气息,让人浑身不舒服,从心里向外冷飕飕的,总觉得阴风阵阵,多呆一刻都觉得手脚发麻,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到底怎么办?”我扫视了一圈所有人。
“开!”贾老、温老,唐心和兰花异口同声地吐出一个字,少数服从多数,先把骨灰带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