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当我堪堪到达通道入口边,震耳欲聋的爆zhà
  声就在身后响起,我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向前扑去,两条露在外面的小腿仍旧被巨大的气流推动,整个身体改变了方向,一头撞上了石壁,无数的金光闪闪的星星在眼前争先恐后闪过。
  身体重重地趴着摔在了地上,浑身散架似的无力,胸口传来一阵阵绞心巨痛,不过我知dào
  这条命算是拣回来了。
  在爆破过后十几秒后,身下再次传来一阵晃动,这时的我连摔带撞眩晕无比,根本就没顾得上去想这是怎么回事。
  “小狼,你怎么样?”唐心第一个出现在我的眼前,看着她过度的紧张而毫无血色的脸颊,我担心她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死不了。”我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眼前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唐心的面孔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高度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去,我真想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却舍不得不看唐心。
  最后,我还是没有能拗过沉重的眼皮,靠在唐心温暖柔软的怀里,失去了知觉,我进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我甚至连自己也看不到,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我再次感觉到了四肢传来的疼痛好象无数根针一齐刺进我的肉里,骨头里,尤其是胸口处的伤,就像有人在一条一丝地撕着我的肉。
  我忍不住痛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狼,你醒了!”五张惊喜的面孔围成了个圈聚在我的头顶,眼里的担忧关切情真意切。
  “才子,你感觉怎么样?”我仔细地看了看才子的脸,虽然憔悴但那一层黑气却已经消散,这让我放心了很多。
  想到才子身上的尸毒,我突然发xiàn
  自己被吴者抓伤的腿也不再麻涨不堪,除了那三道抓痕还有些轻微刺痛,整条腿再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看着身旁一团变成了黑色的糯米,我知dào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唐心一定为我拔除了尸毒。
  “我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才子咧着大嘴笑着高声嚷道,看得出来这牲口的心情很好,话说回来,除了自杀的人,正常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大难不死,差不多就该杀鸡谢神了,高兴是自然的。
  每个人的表情中都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慌乱和再世为人的庆幸,尤其是寅远,瘫坐在地上,脸色青紫,强做镇定,只是眉头和握着猎刀的手臂不时微微抽搐。
  我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寅远的手背,也算是难为他了,本来心里负担就重,更加上小伙子第一次遇上这样毛骨悚然的情况,精神没有崩溃已经难得了。
  “那东西呢?死没死?”我看了一眼唐心问。
  “操,连毛都没剩下来!可惜了那么肥的一只肉粽子”才子音调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叹,不过看才子的表情虽然颇为心疼,但他也清楚保住了命实在比什么宝贝都更重yào。
  “可惜了一件金缕玉衣和那些珍贵的雕像了。”贾老心疼无比地摇着头。
  “老头,你说是命重yào
  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yào?”才子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瞥了贾老一眼。
  贾老呆呆地怔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要是我老头子自己到也没什么怕的,可是你们还年青………”
  “走火入魔了。”才子低声嘟囔着,被兰花瞪了一眼,才子不敢再出声,但看那不甘不愿的表情,该是在心里继xù
  埋怨着。
  “里面是什么地方?”我望着黑忽忽的通道问道。
  “不知dào。”唐心回答得干脆明了,随后补充道“怕再发生意wài
  ,所以没有向里走。”
  我点了点头,虽然靠在唐心的怀里让我留恋无比,就算躺一辈子都不会厌倦,但此时此地实在是只能无限不舍地翻身爬了起来。
  活动了几下身体,除了胸口和大鲵搏斗时留下的伤再度崩裂流血,手腿到都没有什么大碍。
  “进去看看吧。”我对众人说道,虽然在发xiàn
  吴者这个红鬃僵尸的时候我就已经知dào
  温老实在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在那大殿中并没有发xiàn
  任何打斗的迹象和血迹,这表明温老该不是在那里受害的。
  “放松点,里面应该没什么了。”我笑着安慰了众人一句。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沙一双!”才子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腰间的雷管。
  我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笃定,自然有我的道理。
  这文王山的风水走势是一处双龙衔首,同脉双眼的奇特格局,虽然被湘妃江给破了风理地气,而且还形成了破面紫薇这种人间极恶的阴邪相,但却只是其中一个龙眼,另一个龙眼虽然不再有双龙衔首的大富大贵的格相,也还算得上温淳柔和,最适合埋葬女戚。
  实jì
  上吴者发生尸变虽然在我的预料之内,但竟然修liàn
  成了仅次于黄鬃僵尸的红鬃却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现在想想,吴者生前是一方王者,高高在上,维我独尊,霸气十足,之后又举兵叛乱,心怀异心者必定阴狠桀骜,造下了无数杀孽,戾气缠身,这才使得吴者在死后吸取地阴之气,化为红鬃僵尸。
  想通了这些,也就想明白了温老在信中所说的,为什么埋在风水眼上的死者都说有人在赶他们走,吴者自然不能允许有人和他争龙脉的风水,那几个盗墓者也一定是被吴者弄死的。
  只能暗叹一声,这破面紫薇果然是凶险至及的风水格局,民间传言,有些会邪恶的控尸巫术的人会走遍天下寻找一处养尸地,或偷或骗地弄来尸体埋入其中,以此获得以供操控的僵尸。
  只是养尸地也并非能让所有的尸体都能化为僵尸,首要一点必须是初葬便是在这养尸地的风水眼上,如果是迁墓而来的,那只会祸沿子孙家人,飞祸横生,永生霉运,而尸体本身却不会发生尸变。
  我猜想这吴者当年下葬时如果不是文王山龙脉未断,湘妃江还没出现,就是为他寻找墓地的相师在害他。
  不过至于其中的真相,恐怕也只是成为一段永远的谜了。
  我们所在的通道并不算长,百米过后,是两扇开启的对关石门,四外扔出了几根冷光照明棒,这处石室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果然如我猜想,这里就是吴者的寝墓。
  整个墓穴比外面那朝堂大殿小了许多,也只有那大殿半个大小,墓穴狭长呈凸字型,布置得很简单,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墓室正中摆放在棺床上的巨大棺椁了。
  椁长足有六米,一人多高,摆放方向与外面大殿龙椅一样,坐西朝东,椁盖底朝上掀翻在地,露出了光亮醇厚的朱漆,椁身四面分别绘着彩图,正是朱雀、青龙、白虎、玄武的图案,与所司方位相互对应。
  “是石头的!”才子摸着椁身说道。
  这个发xiàn
  让我微愣,我还以为是块粗大的圆木呢。
  椁内的棺材却是金丝楠木料的,棺盖也是侧翻着打开在一旁,棺底还摆放着一把入鞘宝剑,几件透着金死银线光泽、造型典雅的酒壶,楠木是珍贵的木料,其质经久奈腐,而且木料之中散发香气,极为珍贵,只是现如今却没有任何的气味了,显然这棺椁已经开启了许久。
  巨大的棺床上还摆着几十件彩绘的人俑,形态逼真,半米大小,虽说是缩小版的,但依旧是眉眼如生,奴仆婢女模样打扮,这一切布置也正符合汉代所谓“事死如生”的信念。
  “别摸!别摸掉漆了!”贾老激动地挥手叫着让才子把手拿来,才子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却突然发xiàn
  棺底上摆放的这几件冥器,嘿嘿笑着伸手就要去拿。
  “别!别动!”贾老再一次制止了才子,快步走了过去,从变魔术似地手上已经戴上了手套,右手上还拿着一把软毛刷子。
  “历经两千余年竟然没有发生氧化脱漆,实在是奇迹啊!”此刻的贾老激动得无以复加,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我五十多年的梦想一朝实现,恐怕比他还要更加激动几分。
  从与唐心相识以来,我就发xiàn
  了大抵我所接触过的考古学者无不生活清贫,收入不高,但在有所发xiàn
  时的那种高兴与幸福却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自己向来鄙视盗墓者,而几次进出古墓都是有些无法避免的原因,但内心里也的确盼望着能够带出两件冥器发笔横财,自以为定下条国宝上缴国家,不与外国人交yì
  的规矩至少也算是一代侠盗了,但是看着此刻的唐心与贾老,我突然间生出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另一边的唐心也是同样装备与贾老一起开始了现在的清理,而兰花则在唐心的指挥下给所有的文物进行多角朵拍照留念。
  寅远进到棺寝墓后便对着棺椁跪下,面容肃穆虔诚地念叨着些什么,才子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无奈望了我一眼,这牲口的心思我一眼就看了通透,贾老在身边,是不会让他碰任何东西的,也更谈不上发财了。
  “那咱们到另外那边看看里面有什么?”我询问地看了一眼才子,心里早就知dào
  他决不会反对。
  果然才子忙不迭地连声答yīng
  着,屁颠地跟在我的身后,向棺寝墓外走去。
  “小郎,千万不要动任何东西!算了,对你们我还真不放心,咱们还是一起过去吧!”贾老说着放下手中器物招呼着唐心和兰花随后走了出来。
  寅远见我们都要离开这里,立kè
  受了惊的兔子似地跳了起来,走到我与才子身旁,紧张的表情放松不少,似乎胆气也壮了许多。
  走过被爆zhà
  洗礼过的大殿,跪坐的大臣像被炸碎了许多,四下散落着无数碎石片,吴者已经是无迹可寻了。
  现在想想也真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还算机灵,躲得够迅速,我这一身血肉之躯可比不上这些雕像硬。
  走过龙椅的时候才子忍不住恨恨地唾弃了一口,我奇怪地望了望才子“你小子什么时候视黄金如粪土了?”
  “他爷爷的,是镏金包铜的!”才子极度鄙视地答道。
  唐心在一旁偷笑“秦汉时金铜统称为金,只可惜你不能穿越事空,否则带着铜回到那时也算是巨富了。”
  才子翻了翻白眼“就这东西弄出去,只怕比金子还要值钱!”
  我有些愕然地盯着才子瞧了片刻,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识货了?回头看了唐心一眼,后者很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国宝,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珍贵宝藏,其价值决不是靠金钱来衡量的,如果为了钱做出了盗墓的苟且行为,那就是愧对祖先后辈的千古罪人!”贾老激动得连胡须都颤抖起来。
  才子不耐烦地向贾老作揖求饶“我说贾老,这些话您都跟我说了八百遍了,在您面前我这想法我都不敢有哇,咱才杰出好歹也是烈士子孙,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我暗暗好笑,看才子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就知dào
  我刚才晕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才子没少吃苦头,这牲口居然能说出这些话,即便是敷衍,也实属不易了。
  与通向吴者棺寝墓的通道相同,这条通道走出了百十多米后,便是两扇对开的石门,只是如今这石门却是关着的,门上雕着一个大大的太阳,四外里无数线条使得这太阳看起来光芒万丈。
  我马上想起当初在哈尔里克狼国古墓中见到的那面太阳雕刻,花呢子与齐力顿并不是我所遭遇过的最心惊动魄的一次历险,却绝对是我内心深处最为恐怖的记忆,一方面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身处险镜,经lì
  如此凶险诡异的事件,而花呢子的阴险狡诈让我差一点便着了道,另一方面扎旺后来的情形让我终身无法忘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突然在这地下陵墓中见到太阳石刻,原本轻松的心情立kè
  悬了起来。
  按照我的推测,这石门的背后应该是双龙衔首双龙眼中的另一个风水眼,正常而言安葬的应该是一位吴者的女性亲属,该以他最为喜爱的妃嫔可能性最大。
  这石门颇为厚重,高近五米,宽度也有两米多,走在前面的才子招呼着寅远便要推门,电筒光芒下地上一闪而过的青灰色物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招呼才子不要开门,我蹲下把那青灰色的物件拾了起来,却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粗布片,虽然粘满了灰尘,但撕痕却是崭新的。
  “这是二爷爷衣服上的!”寅远惊骇地大叫道。
  “温老哥!温老哥!”才子隔着石门大声呼唤起来,却没什么回音。
  我的思维快速转动起来,难道温老为了躲避吴者的追击而躲到了这墓室中?可是我们在与吴者的搏斗中,震天动地的打斗声他竟然没有听到?
  而且以红鬃僵尸力大无比,凶悍嗜血的习性,这区区石门也根本无法抵挡它的进攻,可现在这石门却是关闭的,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心头升起一个惊骇的想法,难不成在这扇石门的背后还有着可怕的存zài?温老虽然躲过的吴者的追杀,却仍未逃脱厄运?
  但是如果真的有类似吴者之类邪物的存zài
  ,那么我们闯进了它的墓穴,还在外面把吴者炸了个粉身碎骨,它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阴阳风水勘术中没有过记载,我更是从没经lì
  过这种情形,开还是不开,我一时间竟然犹豫不决起来。
  所有人都注视着我,等待着我做最后的决定。
  温老曾经说过,温家传人信奉死后火化才能安心转世轮回,若是骸骨暴弃,死后魂魄必将受尽折磨,这也是温老为什么用了一辈子的时间竭尽毕生寻找父亲尸骨的原因。
  无论如何,这里是最后的通道,温老是生是死打开这扇门便会揭晓,即便温老已经不在人世,我怎样也要完成他的愿望,找到他的骨骸火化埋葬。
  就算里面真的还有一个红鬃僵尸,大不了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我们未必便会见得一定会输,想到这里不再犹豫。
  先指挥着唐心和兰花搀扶着贾老退到通道的尽头,叮嘱他们事情万一发生变化,立kè
  逃跑。
  炸神木钉在与吴者的生死搏斗中,留在了它的身体内随着吴者一起被炸了个粉碎,没有办法只能操起猎刀。
  让才子把雷管准bèi
  好,与寅远一左一右地按住了两扇石门,一切准bèi
  就绪,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冲着才子和寅远点了点头,两人一齐用力,石门无声无息地缓缓被推了开来!
  我紧紧地握着猎刀护在胸前,看着缝隙渐大的入口,心想着管你出来的是什么,老子先给你来个透心凉!
  石门最终完全打开,电筒光芒照射下的入口看起来清冷诡异,才子与寅远把门打开后都迅速地跳到了我的身旁,一手举着猎刀,一手拿着电筒,屏吸静气无比紧张地等待着。
  四周静寂无比,我甚至能听到身旁寅远快速的心跳声,没有僵尸,没有怪物,我们全神贯注地戒备了良久,被开启了的石室没有任何的声响,更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冲出来!
  “咕咚”寅远喉咙间发出的一声咽口水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愕然望去,寅远难为情地笑笑,我也随之莞尔,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
  三个大男人有些窘然地彼此望了望,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警报解除了?”唐心微笑着说,贾老三人也已经走了过来。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贾老满眼赞赏地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少年老成,谨慎勇敢,很不错!”
  我苦笑着刚想要谦虚两句,贾老已经扭过头不再看我,满眼憧憬兴奋地用电筒照射着入口“进去吧!”
  当下,才子与寅远在前,兰花与唐心搀扶着贾老紧随其后,我反到变成了殿后,跟在最后面走进了这块最后没有开发的未知区域。
  我们一路走来,这通道里的空气都十分干燥,而且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但这里的空气却湿润的很,还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那是什么东西?”走在最前面的才子突然高声说道。
  顺着他手中电筒的光线,我看到在前方远处树立着几根腰粗的圆柱,一米多高的样子,好象从石地长出来的树干一样。
  “先别过去!”我制止了大家继xù
  前进,这里似乎比吴者的寝墓还要巨大,六把电筒的光亮投射在其中除了举起来能看到五米多高的顶壁,和来时的通道,竟然三面看不到边际,天晓得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关陷阱。
  我全力地向四面抛出了十几根冷光照明棒后,这巨大的石室才逐渐显露出它的真容来。
  面积之大超乎我的想象,比吴者的棺寝墓大了何止一倍!整个石室为凹字型,似乎是与吴者凸字型墓室相互对应,长度足足有里许,宽度也绝对超过了二百米!
  正中是许多根两米多高的腰粗圆柱向外倾斜密密围成的篱笆似的圆圈,里面是一张圆形的棺床,床上放置的三米多高的棺椁竟然也是圆形的!
  而在那圈篱笆的外面,则是最初才子发xiàn
  的无数根一米多高腰粗的圆柱从地面伸出,排列得非常规则,直直地看过去,一排圆柱像是一条从棺椁出发射出来的直线,整个柱阵看起来,又形成了一个比一个大的圆圈套在圆形棺椁外,向外扩散。
  我数了数,从围绕着棺椁外的那圈篱笆那圈最小的圆圈开始,到最外一层圆柱形成的圆圈,一共是九层。
  “是木头的,我操!都是金丝楠木!”才子已经把我们落下了十几米的距离,率先零距离地接触到了最外一层的圆柱,惊讶的喊叫道。
  我这一惊可不小,金丝楠木极为珍贵,更别说成长到人腰粗细的,这一圆套一圈的木柱,少说也有几百上千根,如此奢侈真是无法想象,不知dào
  正中那个棺椁里埋葬的到底是什么人?这架势比吴者的棺椁还要气派!
  这到让我猜不透墓室之中到底安葬的是什么人了,古时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尤其是帝王陵墓,一般来说,帝后妃合葬时,都是共处一间墓室,帝王在中,后、妃在旁,就算是分穴而葬,妻墓的规格也绝对不能高于夫的墓葬规格,这座墓穴明显违背了这种男尊女卑的封建礼制,但若是说这间墓室中安葬的是吴者的父母之辈却又同样与礼制不合。
  不管怎么样,准bèi
  工作得做足了,我招呼了一声才子,才子立kè
  会意,从背包里取出了事先准bèi
  好的替命香,这牲口不知dào
  从哪里搞到的藏香,足足有拇指粗细,一尺多长,比普通的香烛大了一倍还多。
  “香火猛些,就算是鬼也会高兴的。”才子得yì
  地说,边朝墓室的东南角走了过去。
  我苦笑着摇头,回头正看到贾教授两眼瞪得溜圆,我几乎以为那双眼珠子随时有滚出眼眶的可能。
  “这是,这是,太阳墓啊!”贾老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良久后惊呼出口。
  “太阳墓是什么东西?”我疑惑地望着表情近乎呆滞的贾老重复了两遍问题,贾老却浑然不觉,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感觉眼前这神mì
  的棺椁和外面那些木桩组成的阵型的形状还真是很像光芒万丈的太阳。
  到是唐心在震惊之余,解答了我的迷惑。
  “太阳墓最初是在七十年代末被发xiàn
  的,位于孔雀河古河道北岸附近,一共有几十座太阳墓,这个名字是现代人根据墓葬的形状起的,中间用一圆形木桩围成的死者墓穴,外面用一尺多高的木桩围成七个圆圈,并组成若干条射线,呈太阳放射光芒状,不过这座比起世人所发xiàn
  的太阳墓却也存zài
  了许多不同的地方,而且据说那些太阳墓距今已经有三千八百多年的历史了。”
  “是啊,这里的柱子可不止一尺多高,而且是九个圆圈,而不是七个。”我接着唐心的话说道,而且这座墓穴是西汉中前期吴者的墓穴,最多也就两千年而已。
  唐心点了点头,抓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拍了起来。
  闪光灯一晃,贾老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转身急急地说道“对!对!全拍下来!全拍下来!千万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贾老,孔雀河古河道北岸在哪里?”我好奇地拉住了贾教授问道。
  贾老大为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没听说过楼兰古国吗?”
  楼兰?我当然听说过,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啊!小时侯在老夫子那里看到史记中对楼兰的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是丝绸之路上所谓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我当年就曾对万里沙漠的模样向往许久,尤其是楼兰美女的发xiàn
  ,让我神游太虚幻想着几千年前的历史景象而扼腕叹息自己没生在那个时候。
  后来到了潘家园还曾听老树妖说过楼兰干尸是稀世珍宝,许多国外的客商都在四处寻找购买。
  “贾老,这么说太阳墓就在楼兰?”我眨着眼睛问道,古人说不耻下问,更何况我眼前这位老人可是学识渊博的考古界泰山北斗似的人物。
  满足我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可比虚无缥缈的面子重yào
  的多。
  贾老给了我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再度冲着才子高喊了一声不要摸,略略思索了片刻说道“太阳墓的位置的确在楼兰古国的疆域,只是形成期远在三千八百多年以前,而楼兰有史可考,建国于春秋战国时期,于公元四世纪左右神mì
  消失,至于楼兰有史记载之前是什么情形无从查证,由此看,太阳墓与楼兰仍相距一千五百年左右,所以太阳墓是否就是楼兰古国的墓穴,这是无法断定的。”
  “哦”我露出一个受教的表情,心里对神mì
  的大漠的好奇又增了几分。
  贾老张了张嘴,似乎意犹未尽,“回去以后再多告sù
  你点!”贾老最后只说出了这一句话便向这酷似太阳墓的建筑跑了过去。
  跟在贾老的身后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矗立的木柱,发xiàn
  这些金丝楠木历经两千年后,依旧很结实,只是在最里面那一圈斜射而立的木柱上我看到许多鸡蛋大小的窟窿,像是人为钻凿而成的,让我有些奇怪这些窟窿是做什么用的。
  问唐心,唐心也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