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事急不来,或许运气好边会在下一秒遇上一件,若是背字,只怕是走断了腿也是枉然。
进了十一月中旬的北京天气逐渐冷了下来,下了几场绵绵细雨后温度陡然降低了许多,站在外面久了,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也冻得人哆哆嗦嗦的。
这天,天空阴云密布,雨尚未落下,呼啸的西北风一遍比一遍猛烈地扫荡潘家园,带起一阵阵灰土。
无计可施的才子和我裹着厚厚的大衣,缩着脖子跺着脚蹲在摊子前守株待兔,只可惜街上的行人是越来越少,连不少摊贩瞧见天气要变,都急急忙忙地开始收摊了。
“嘿,哥俩位这是要坚守阵地死活不撤tuì?!”对面的树妖卷着摊子上的物件挤眉眨眼地朝我和才子笑道。
“你小子懂个屁,你们都走啦大鱼就只有我们打啦!”才子冷得嘶嘶哈哈地应了一句。
“算啦,两位,今儿我做东,咱们叫上温老爷子弄爿烤鸭,烫两壶酒滋润、滋润?”树妖收拾完他的家当往肩上一抗,开始撺掇我和才子喝酒。
说实话,这几天连累带急的也还真少有心平气和地坐坐的时候,加上为钱发愁,剩吃检用的也是多日没尝酒肉的味道,不免生出些口水,尤其是才子,老树妖的话音刚落,肚子就如打雷似地咕隆隆一阵翻动。
“去吧,你们叫上温老爷子先过去,我收拾完摊子过去找你们。”我对才子说。
才子兴高采烈地答yīng
了一声,拽上温老爷子便直奔烤鸭小店而去。
我活动了两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臂开始收敛着摊子上杂七杂八的破烂,这就是规矩,摊子支起来了就要摆上些物件,这才叫做买卖的人,不过真zhèng
的好东西,那是绝对没人敢摆到明面上的,且不说这诺大的潘叫园鱼龙混杂,便是那时不时突击扫荡的工商、文物监管就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大哥,您给看看这物件能值个多少钱,差不多俺就给您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川贵口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蹲在地上仰头望去,一个穿着身灰黑粗布斜襟棉袄,戴着个大狗皮帽子的中年汉子正站在摊子前。
被冻得发白的干瘦脸上堆着有些紧张的讨好笑容,嘿,那句话还真说对了,再大的风雨也挡不住想发财的人,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档子买卖,不过看这人的穿着打扮,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但是礼节咱得做到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和气升财,生意不成仁义在嘛。
“这位兄弟,有啥货想出手的?给兄弟我瞧瞧成不?”我站起身,笑着对这汉子点了点头。
这汉子身材不算高大,但却给人感觉结实,皮肤黝黑,额头与眼角刻满着风霜的烙印,该也是出力的出身,不过眼神里的朴实让我对他的好感顿时增了几分。
可能这汉子看我也有些眼缘,紧张地瞅了瞅街道两边,其实这时候风沙漫天、大雨欲来的,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全都是匆匆忙忙地赶路,哪有人注意到我们俩?
“兄弟,你给咱看看这,能值几个钱?”汉子低声说着,从棉袄衣襟里掏出个用手巾包裹着的小包来。
这小包拿在汉子的手里长长方方的,不大,但好象颇有些重量,这汉子小心翼翼地将毛巾解开,里面却是用油纸又包裹了一层,看这汉子如此的珍而重之,原本兴趣不是很大的我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胸中突然间升起了让自己的心跳剧烈加快的莫名感觉,莫非自己苦苦寻觅等待的机会不经意间竟出现在眼前?!
这汉子将油纸也剥了下去后,我终于看到了这神mì
物件,色泽金黄,下面是个有五、六公分宽厚的四方底座,上面是一只造型古朴,仰身跃起的老虎,高约八、九公分的样子,线条简单,不过还算有几分神韵“原来是件铜器,做工到也勉强算得上精巧,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件多么古老的精品。”我暗暗想,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随即也就释然,看这汉子穿着打扮,外貌沧桑,应该是位劳作耕种的农民,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dào
从哪里得了这么件物件,自然也就难以分辨这东西的价值了。
“兄弟,你给看看。”汉子挤出拘束的笑容,郑重无比地把这小东西捧在掌上递到了我的面前,另一手紧紧地护在旁边,好象生怕被我抢走了似的。
看这汉子谨慎的模样,我不禁有些无奈,“大哥,能让我拿在手里瞧瞧吗?”
天上已经零星飘下了雨点,街上不光顾客都寥寥无几了,就连摊位都只剩下我一个还没收完,“郎兄弟,遇上啥宝贝啦?”一个豪迈的女声传来,回头望去,是与我的摊子斜对着不远的李大姐,也算是熟人了,性格开朗,古道热肠,什么都好,就一样,心里存不住事儿,她若知dào
点什么事,那便是等于整个潘家园都知dào
了。
“没啥,帮这位大哥看点东西。”我笑着回答“就收摊了。”
“行!”这时那汉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把东西珍重地交到了我的手上,空出来的双手护在我的手边,仿佛怕我一不小心拿不稳摔碎了般。
不过这东西一入手,还真是颇为沉重,微微掂量了两下,足有斤八两的重量,按常理而言,这么一块铜铁铸造的物件却不该这么重的,仔细观察了两眼,我本已有些失望的心突地又一跳,这分明是块金疙瘩啊!
让我激动的自然不是因为这物件是由黄金打造,在我发xiàn
了这物件是由黄金打造的同时,我便想到了一点,这件东西必定不寻常!在古时候寻常百姓人家是绝对没有实力用黄金造这么个器物的,而虎型物件在古时阶级地位划分森严的时期里,也并不是普通商贾可以使用的,这物件的铸造者一定是位即富且贵的人物!
我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那只猛虎,到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一只手握住虎身,这东西设计得到也细致,刚刚好适合一只手把握得住…….
翻来覆去观察了一番虎身之下的基座,我有了更大的发xiàn
,原来这是一枚虎身印章!
印上细细地刻着两行小字,“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吴”!
嗡地一声,刹那间什么风声呼啸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因为我立kè
想到了这印章的所有者是谁了!一位赫赫有名,引起无数争议的人物………
那人在起兵叛乱时便自封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
先整理了自己激动无比的心情,向着紧张地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那汉子道“大哥,这天看样子马上就要下上了,这街上也不是咱谈事的地方,这样吧,你看那边有个小店,咱兄弟俩进去吃点热乎的,边喝边聊?你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很豪气地拍了拍胸脯,又把东西递还给了这汉子。
汉子迟疑了片刻,“成!看兄弟你也挺仗义的,我跟你走!”
这汉子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暗暗摇了摇头。
这汉子依旧把金印包好,我也匆匆地把摊子收好,带着他来到了不远处的小烤鸭店内。
几个月下来,我与这小店的老板已经成了老朋友,小店里人不多,见到我进来,老板娘立kè
笑着打招呼“小狼啊,才子他们……….”
我还没进店就已经看到才子、老树妖,温老头几个人正伸着脖子张望着呢,没等老板娘说下去,我立kè
打断了她的话“老板娘,给我来两瓶二锅头,红星的,再来半爿烤鸭,我要和我这朋友谈点事。”
这老板在潘家园开了一年多的店,怎么会不明白这行当里的规矩?马上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立kè
点头应了声好,也不说了。
这烤鸭店并不大,百十平米的店面,而整个店里只有四张桌子,不但距离远,而且之间都隔上了帘子,这也是老板的精明之处,看货谈价的人都想找个隐秘的地方,卖的人不想显宝,而买的人也不希望被人横插一脚,而这里在到处都挤满了人的潘家园无疑是个好选择。
平时这店里的生意本是极好的,不过今天的天气实在糟糕,这雨一落下来,怕是要下个整天,小店里除了才子他们三个坐在窗口下的的那一桌,便再没有了别人,我领着那怀揣着金印,一脸紧张谨慎的汉子径直走到离才子他们最远的一桌,等到老板上了酒菜,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而原本看到我进入小店等着我入座的才子等人瞧见我这番举动,好象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似的,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三人都是老江湖了,也明白了我这么做一定有原因,也纷纷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做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大哥,我姓郎,郎跃进,你怎么称呼?”我率先自我介shào
,一是为了减轻这汉子对我的戒备心理,拉近彼此的距离,二也是想多了解点这汉子的情况,因为我对于他是从哪里得到这金印实在好奇的很。
“我叫欧天顺。”这汉子木呐地笑了笑。
“欧大哥,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啊?”我给彼此满上了杯酒,先干为敬。
欧天顺可能也是在冷风中吹得久了,瞧见我先喝了,立kè
也一口干了,嘶哈着挫着两只手,听到我的问题,点了点头“我是从德钦来的,坐了好几天的车,这不是刚到北京就过来了。”
德钦,位于云南省西北,滇、川、藏三省交界处,人口稀少,距离藏族“神山”的梅里雪山极近,我在部队时就早已经听说过这个地方。
而那枚金印的主人也曾经雄踞云南十数年,虽然还不知dào
欧天顺到底是从何得来的这枚金印,但是我对于它的真实性的确信度又提高了不少。
我并没有和欧眼顺谈那方金印,而是喝着酒吃着烤鸭拉起了家常,而欧天顺也明显比刚见面时放松了不少,健谈了许多。
看样子,欧天顺这几天颠簸也的确是又累又饿,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一口酒一口肉地直吃得饱嗝连连才算作罢,而我除了偶尔和他干两杯酒,多数时间都是微笑着看着他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基本上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郎兄弟,我吃饱啦!”欧天顺拉着棉袄油亮亮的袖口擦了擦嘴,打着饱嗝点上了一支自己卷的旱烟,满脸的心满yì
足,长长地吸了一口后说道。
“那行,那咱兄弟就谈正事吧!”我笑着道。
欧天顺紧张地张望了四周一眼,从怀里再度掏出那方包得严严实实的金印来,不过比起初见,他对我的戒心明显松弛了许多,没等我说话,便直接将包裹打开,露出金印谨慎地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郎兄弟,看你这人够仗义,咱们实话实说,大哥我不懂行情,也不知dào
这个金疙瘩到底是个啥,你给瞧瞧值个啥价码!”欧天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说道。
欧天顺酒量不错,两瓶九两装的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分别被我俩下肚以后,我都有些迷糊了,欧天顺也只不过是黝黑的脸膛愈加黑亮,眼神却十分清晰。
“欧大哥,我也不跟你耍花枪,这东西来头不小哇!”我摸了摸金印,又拍了拍欧天顺的手背叹道。
欧天顺先是一喜,随即有些紧张地低声问道“那也该值不少钱吧?!”
看着欧天顺两眼冒光的样子,我毫不迟疑地点头“要是真的话,这东西至少也能卖上这个数!”说着我伸出了五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欧天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伸在空中的手指,咕隆一声咽下口口水“五千块?!”
我扑地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全喷了出来“是五万!”
欧天顺半晌没有说话,眼神由惊骇逐渐变得呆滞,最后变成了狂喜,喉咙间发出一阵咯咯的轻响。
这反应可把我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用力地摇动着欧天顺的肩膀“欧大哥!欧大哥!你醒醒!”狂喜或者狂悲之下,常常容易急火供心,迷失常性,我可真怕闹出人命来。
又晃动了几下,欧天顺大声地咳嗽起来,猛地发出一声怪叫,跳起来撞得桌上的碗碟酒杯叮当乱响,也全然不顾,紧紧地扣住我的双臂,张开大嘴似乎想笑,却又被剧烈的咳嗽憋得满脸通红。
欧天顺这一声怪叫极其响亮,估计才子他们也都听到了,高谈阔论的声音停了下来,应该是在探听着我和欧天顺这边的情况。
“欧大哥,冷静,冷静!”我忙不迭地安抚着欧天顺几近疯狂的行为。
良久之后,欧天顺才算稍微安静了些,喘着粗气摔倒在椅子中,因为过度的兴奋与喜悦而发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郎兄弟,你刚才说,这个铁疙瘩值五万块钱?!是不是真的?!”
我暗暗苦笑一声,这世上所谓的价值的确难以衡量,这块金印若是放在识货人的眼中,比如唐心、贾教授眼里看来,不啻于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但在欧天顺的眼里,不过是个“铁疙瘩”!
但是对于欧天顺的问题,我依旧认真地点了点头“欧大哥,我说的是实话,这东西如果是真的话,至少值五万!”开什么玩笑,就是这么多金子少说也要几万块呢!
看着欧天顺恍然如梦不断念叨着“五万,五万块!”的样子,我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欧大哥,如果这东西是真的话,那事情可就大了!”
正处在狂喜中的欧天顺疑惑地望着我问道“什么事?”
我摇着头叹了口气“欧大哥啊,你想想,如果是真的,那这是什么?是国宝哇!国家现在对于文物的管理非常严格,私自倒卖文物那可是重罪,这东西,怕是要枪毙的!”
欧天顺的脸色立kè
变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了几眼桌上的金印,仔细地包裹起来,揣回怀中,将目光再次望向了我,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怀疑,那样子分明是在猜想着我是不是国家的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人也是一样,我绝对相信,如果我现在义正严词地对欧天顺说让他把这东西献给国家,他一定会转身就跑;如果我阻拦他,欧天顺绝对会想也不想地攻击我。
“欧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有一句话得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要是拿着这东西到处乱跑,只怕就算zf不知dào
,有些坏人也要抢的!”我真诚地说道。
面对我的真诚与关怀,欧天顺的脸色变了几次,最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郎兄弟,你说的对,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这东西留下,趁机添火。
“欧大哥,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现在我还不敢下定论,而你也确实不应该带着它到处乱跑,这样吧,兄弟我也看得出来,大哥你也是实在人,兄弟也就不说废话,我给你六万块,你现在就把东西给我,不管是真是假,咱们谁也不反悔了!”我看着欧天顺,观察着他的反应,生怕他拒绝,虽然我无法确定这金印的具体价值,但估量着绝对不会比那块在耶律行再墓穴中发xiàn
的玉碑低。
“成!”欧天顺斩钉截铁地答yīng
了我的安排,让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淳朴老实的本性让欧天顺压根就没有对我的话产生任何怀疑,而六万块钱对他来说也已经大大地超出了他所期盼的数目。
六万块钱是一个什么概念?对于居住在云南边境,祖辈靠种地为生的农民而言,一年的收成换成钱也超不过一千块钱,六万块钱等于他一家人六七十年的入口总合,也难怪欧天顺在看到我的手势口猜测我给的价格是五千块了,等到听到五万的时候差点高兴得发疯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欧大哥,你能跟我说说这东西你是打哪得来的吗?”我给欧天顺倒了杯茶水问道。
我一番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欧天顺对我建立了信任,开始给我讲述得到金印的过程,虽然他的表达能力实在算不上出众,思维也有些混乱,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大概。
德钦的面积很大,而且地形变化也很复杂,雪山湖泊星罗棋布,丽江、泸沽湖、香格里拉、梅里雪山分布其周围,人口则异常稀少,这里的人世代以耕种、放牧为生,欧天顺也是祖辈居住在这里。
前几天,欧天顺十三岁的儿子在山上放羊,不知dào
怎样就走到了一个从没到过的乱石山上,一只小羊掉进了石缝,欧天顺的儿子下到石缝里救羊在碎石堆里发xiàn
了这方金印,瞧着有趣便带了回家玩耍。
下地回家的欧天顺看到了儿子玩耍的金印瞧出了些端倪,于是拿着去问老村长,那老村长虽然认识两个字,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有可能是件古物,隔天把这事跟县里文化办讲了,文化办听说以后立kè
派人到欧天顺家来追查,欧天顺看文化办的人如此郑重,老实的他也感觉到这东西非同小可,留了个心眼说是被他儿子给弄丢了,结果文化办的人寻找了许久无功而返,而欧天顺则打听到古物买卖全国都要算潘家园,规模大,给的价钱高,于是偷偷地来到了北京。
幸运的是,欧天顺到达潘家园后上午人多,他没敢把东西拿出来,生怕让zf知dào
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到倒卖文物要枪毙的时候,欧天顺会那么恐慌,他在潘家园逛了许久,最后眼看着要下雨,而当时街上的人本就很少,来去匆匆的,只剩下我在收拾摊位,于是他便鼓起勇气和我搭上了话。
当然,所说的幸运是说我幸运,但其实也许更是欧天顺的幸运呢,对于我给予欧天顺的价格,我的确有些愧疚的,毕竟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古物的话,那它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换句话说,就算这金印是赝品,但是光凭着这块金子,我也不绝对会赔钱………….
但是这其中多少也有些赌博的成分,听说前段时间也发生过以镀金包铅块的骗局,但是欧天顺让我很快就把这个怀疑打消了。
首先从欧天顺的外表和言谈来看,淳朴而实在,其二,从他描述得到金印的过程来看,虽然条理混乱了些,但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漏洞,可信性很高。
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的,那我只能慨叹他的高明了,这些念头只是飘过,我便决定赌一把,俗话说的好“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如果我赢了,那么不光云妮的全部医疗费有了着落,甚至连上学的费用与我和才子扩大经营的投入都绰绰有余了。
接下来就是去哪里弄这要支付给欧天顺的六万块钱了,看着欧天顺眼巴巴地望着我的目光,就差没直接开口要求现在交yì
了,而我也想尽快把金印拿到手,免得夜长梦多,钱么,我暗地估算了一下,我和才子手里的三万块,再向老数妖借三万,便能凑够了。
又和欧天顺聊了会儿,再问了一遍金印发xiàn
的地方,借机又观察了一番欧天顺的神态,确定他的两次基本一致,我的心又放下了许多,而欧天顺压根就没想到我的目的,只是满眼都流露出对即将拥有的巨额财富的欢喜。
默默地将欧天顺所说的发xiàn
金印的详细地点记了下来,这也是我的一点贪念,一般而言,这种印玺应该是贴身携带之物,既然那里能发xiàn
金印,应该也会有其他的物品才对。
“欧大哥,后来你就没有再去发xiàn
金印的地方再看看吗?”我装做随意地好奇问道。
欧天顺露出一个痛心疾首的惋惜表情“当然去了,可惜我那儿子再也找不到那地方了!”
“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也莫强求啊。”我笑着安慰着欧天顺。
“是啊,郎兄弟,你这话说的对极了,哥哥我有了这些钱,咱也搬进县城里去,让儿子、姑娘都上学,咱再做点买卖,可不让孩子再过这脸朝黄土,背朝天,一步一步爬山岩的日子了!”欧天顺满眼希翼地说道。
“呵呵,那欧大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拿钱,早点交到你手上,也让你早点放心。”我站起身来对欧天顺笑道。
欧天顺嘿嘿笑着点头,脸上虽然看起来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但喜悦和急迫还是让他立kè
同意了我的话。
出了用帘子围住的小小包厢,我便向门口走去,虽然欧天顺与我所坐的那张桌子围着帘子,还是有些担心怕被欧天顺看到我其实与才子三人是相识的,即便是真金白银的做买卖,可我也怕这么多人吓到欧天顺,对才子三人使了个眼色,我便迈出了烤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