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隐患】

  回到木屋,林森已经醒了过来,精神的很,只有才子还在蒙头大睡,打着极有韵律的呼噜…………….
  酒桌上依旧是四个男人,只是林森替代了才子,我和巴特儿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交替着提酒,几海碗下去,林森便眼神呆滞,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只是舌头又大又直,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林森的酒量我见识过,心里清楚他差不多了,又勉强灌下两碗,可怜这独臂金丝猴一路上昏昏沉沉刚清醒片刻又不醒人世了……………
  应该说一路上我对力木哈日乐这个很有学识,举止又很圆滑得体的‘文化人’是颇有些好感的,只是在知dào
  他装醉后,心里便隐约有些不舒服;如果方才在屋外他直截了当地询问我,我也不会怀疑他,但是他方才借口上厕所来探察我和巴特儿就不得不让我心生怀疑,此刻虽然表面上看已经酒精上脑,但是偶尔飞速望向我的一瞥,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冰冷的清醒。
  浓郁火辣的烈酒下肚烧得我五脏六腑火热,周身也闷热无比,心中却泛起阵阵阴冷,对力木哈日乐的怀疑越来越重,嘴里不断地笑着干杯,脑子里却快速地地分析起一路上力木哈日乐的表现。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最后我总结归纳出力木哈日乐的几个疑点:最初听说力木哈日乐有元皇陵的结构图纸,欣喜若狂之下对于图纸的来源根本没有认真分析,现在想来他所讲述的关于图纸的来源根本就是无处可查的,即便可以追查是否属实也决不是短时间能够查到的。
  其次,对于枪械的了解和熟练使用,在解救巴特儿兄妹时情况危急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但是此时回忆,力木哈日乐的枪法十分过硬,这好象并不是一个‘文化人’所能够具备的。
  最后,也就是兰花所说的,他为什么要装醉?为什么要找借口探察我和巴特儿的独处?在极度好奇的情况下还能够在酒桌上与我们不着边际地闲扯.这人的城府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其实最让我怀疑的还是一路上林森的表现,虽然林森偷偷送出去的信笺被我扣留,但是我相信他背后的组织是决不可能放qì
  林森的,很有可能的是我们一路上的行动都处在那个犯罪组织的监视之下,这也是我在初次见到巴特儿兄妹时的怀疑,但是通过我与巴特儿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我消除了对巴特儿的怀疑,也就是说那个犯罪组织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另一个疑点仍旧是林森,一路上我和才子包括唐心始终严格控zhì
  着林森与外界的接触,在和力木哈日乐汇合前,我十分确定林森没有任何机会与我、才子、唐心以外第四个人发生接触,更没机会逃跑,而在才子、唐心醉倒,我和巴特儿、兰花不在的情况下醒来的林森能够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留下实在是一件奇事,凭他的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性格早应该乘机逃跑才对,除了这个机会,只怕他再难找到更好的时机了,唯一的解释是林森在执行他背后组织的命令,而林森是如何和他的组织接触上的呢?力木哈日乐与林森独处时发生了什么,那就颇值得玩味了。
  我不是神,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仅凭着几点自己揣测出的疑点我自然不可能跳起来抓住力木哈日乐的脖领说他是隐藏在无产阶级内部的奸细,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老祖宗经过几辈子用血和泪总结出的经验教xùn
  ,咱是绝对牢记的。
  我脑子里不停地分析着几个疑点和分析着能够想到的可能思考着应对的办法,嘴上依旧不停地与巴特儿、力木哈日乐就着着上的残羹冷炙大口地喝着酒,谈论着草原上的风俗习惯和传闻异事,渐渐地屋里只剩下我和巴特儿的谈笑声和酒碗碰撞声,力木哈日乐嘴角倘着哈喇子趴在桌上,半睁半闭的眼睛中混沌散漫的目光说明,这次他不是装醉了……….
  喝酒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能喝不代表不难受,连续做战后的我肠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焰,胸腹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也大闹天宫,眼皮越来越重,看样子巴特儿也不舒服,不由相视苦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巴特儿和兰花,终究支撑不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睛时,被透窗而入的耀眼阳光刺得瞬间失明,适应后打量着屋内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汗臭混杂着酒肉味,让我差点便吐了出来,除了饥饿,倒没有宿醉的感觉,这也是我喝酒的优势——无论喝多少酒,只要是自然醒来,没有别人所说的头疼欲裂、周身无力的后遗症。
  我伸了个懒腰,力木哈日乐、林森、才子仍旧东倒西歪地打着胡噜,巴特儿似乎刚刚醒来,趴在那里,瞥了瞥力木哈日乐露出个坏笑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哈’地笑出声来,随即硬生生憋了回去,打扰别人睡眠可是件不道德的事情,我指了指门,率先走了出去。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不舒服,小小的达达勒苏木早已经忙碌了起来,马匹牛羊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阳光下翠绿欲滴,我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一阵微风吹过,泛起丝丝凉爽,辽阔的草原便如海上的波浪般涌向与天相接的目力尽头。
  跟在我身后的巴特儿用蒙语与陆陆续续经过的乡亲打着招呼,几位蒙古老乡好奇而友好地望着我,热情地挥手向我打招呼,因为语言不同,我只能友善地微笑着向对方点头示意。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巴特儿揉着额头咧着嘴问我,看样子他正在遭受着宿醉的侵袭,我弯腰拔下一根娇翠的草梗,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气,青草的香味让我的精神为之一震“巴特儿,你昨天告sù
  我的事不要对其他人说,尤其是关于钥匙的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会给你们惹祸上身的。”我低声嘱咐了巴特儿一句。
  巴特儿轻笑一声“我知dào
  ,早就看出来了,那个林森和力木哈日乐很狡猾啊,喝酒都装假的人不值得交往,换了其他时候我决不会和他们坐在一张桌上举杯喝酒。”
  我看着巴特儿认真的表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dào
  ,有很多事我们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巴特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几年,这点道理还是知dào
  的,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太刚则易折’吗?放心,我知dào
  该怎么做的,至少不会给你找麻烦”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微点了点头,眺望着波涛汹涌的草海,便如我们此行的风险,表面上风平浪静,实jì
  上随时都可能被惊涛骇浪吞没。
  “巴特儿,我很感谢你和兰花的帮zhù
  ,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样做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巴特儿沉声说道“你以为他们找到了图纸没有找到钥匙会善罢甘休吗?其实前几天他们就已经再次翻遍了我的家,我家只有重病神志不清的母亲在,邻居以为我家遭贼立kè
  通知了我,我却知dào
  他们要找的是什么,所以马上赶了回来,原本我是打算和他们鱼死网破的,但是遇到了你们,郎兄弟,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真zhèng
  的汉子,我愿意帮你们!你再说就是看不起我了”
  我心中有些黯然,为了一个世代相传的古老而神mì
  飘渺的任务,如同一个魔咒捆着巴特儿的家族,遭受了许多的磨难,这也许便是一个帮zhù
  巴特儿和兰花解脱的机会。
  “郎兄弟,你说该怎么做,我没有二话!”巴特儿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双目如矩地注视着我,真诚而坚定。
  前有神mì
  凶狠的鹰族阻拦,后有犯罪组织虎视眈眈,我们的每一步都有可能与死亡相遇,思绪瞬间转动,“那就先会会鹰族吧!”我咬牙说,要想到达元皇陵就必须闯过这一关。
  不再隐瞒,把林森所说的关于他们所发xiàn
  的那处神mì
  凶险的地点讲给巴特儿,
  “是有一个地方和你说的相似,以前也有人去放牧,但是人和牲畜都会发生离奇的死亡,都是全身剥皮,现在根本没人敢去了!”巴特儿沉思道,也同意那里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步辇谷’随后与巴特儿研究了一番行动方案,最后决定中午出发,明天一早便可以到达。
  “郎大哥,哥哥,吃早饭了!”兰花娇嫩的呼唤传了过来,我和巴特儿回头,笑颜如花的兰花和唐心站在木屋前向我们招着手,无可否认,兰花和唐心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虽然气质不同,但正如春蓝秋菊,各擅专长,但是兰花穿着蒙古族的民族服装无疑更具异域风情,刹那间竟让我看得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