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我嗖的一下起身,抬眼看向头顶上方的时钟,“丫的,九点四十!”嘭的一下倒在身后的大床上,仰天长叹,“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是一句小声抱怨,他居然让我付出了一夜的代价,还附赠一天的旷课!
  秋爽时分,吃了早饭,因江枫不准我多看书,网上游览,只好无聊闲云之际,走出别墅,逛荡在街边,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心情顿时也清爽了几分。不过,许是最近懒散惯了,走几步便举得脚步危重了。等候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川流在车水马龙中,身体略微发了些虚汗,居然又恍惚了。
  “跐溜!”耳膜穿过一声响亮,我转头,瞪大眼眸,迎面而来的是一辆急速车头。“小心!”“姑娘快躲开!”听见耳边的叫喊声,我用力挪动脚步,却认命般的无法动弹,瞬间,害pà
  的心占满了恐惧。“扑通!”身体猛地撞上一个硬物,有些麻疼。“砰砰!”接着,又是一声响亮,扭头,只见一辆货车直接撞上迎头而来的黑色轿车。
  “没事吧?”耳边有些熟悉的声音关切的问道。我看了那人一眼,视线有些模糊,我甩甩迷糊地脑袋,再看去,方强担心眸子直直地看着我。
  &nbsp〖\
  m.top.;“没事。”我摇头道,顺手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尘。方强仔细地检查了我一番,手指按在我的腰部,“刚才推你的时候撞到这里了吧,疼吗?”“是啊,是啊,快看看有没有受伤?”“已经叫了120了。”“是呀,你先别乱动,多亏了这个小伙子啊。”
  我抬头,这才发xiàn
  头顶上方突地围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带着些许担心的黑眸望着我。“姑娘,你是不是摔到头了?”其中,一位老者见我出神地看着他们,便问。“我没事。”我扭着身子,要站起,方强急忙拦住,“应该是撞到这块石头上了,陆菲,等救护车来了再说吧。”
  我回头看向身后方向,对他说,“不过是块小石头,轻微擦了一下,没事的。倒是你,你碰到了吗?”他无声的摇头,依旧担心着我。我看了周围的一眼,便对他说,“不必等救护车了,你扶我到附近的诊所看看就好。”方强会意地点点头,带着我走出人群。
  走出诊所,方强还是扶着我。我拨开他的手,笑说道,“大夫不是说没事了吗?”
  “是你不喜欢让我扶你吧?”他有些生气地瞪着我。我心里一乐,方强还是方强,直来直去。“的确。”我还有气呢。
  “陆菲,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是有意要躲着你的——”他拉住我,低垂下目光。我甩开他的手,继xù
  向前走。“对不起!”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回头问,“光凭你伙同江荣骗我哥这一桩,我就不会原谅你!”“对不起,当时我只想让方玲出国,没想却把你牵扯进来。”他愧疚地眼神黯淡无光。“原来这些年方玲一直国外?可你为何瞒我?”我不解。“我怎敢告sù
  你,又没脸见你——”他双手紧握起,可知心中有多难受。
  我摆摆手,站到他面前,“活在这个世界总会有很多无奈,很多逼不得已,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谁都不怨。何况你怎么能预料到后来的事呢?若说到怪怨,就是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陆菲,你还拿我当朋友吗?”他小心期待的问。“当然,当年可是你说要做我一辈子兄弟的?”我捶向他的胸膛,微微一笑。
  俗话说,一笑抿恩仇,能拾回方强这份情谊比什么都来的快乐。“陆菲,我以后再也不躲着你了,我会加倍对你好,把欠你的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他激动的牵起我的手。“说的好像我是放高利贷的,不过,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哦?”我伸出小指头在他面前,像小时候那般承诺。“那是自然。”他用力拉住我的指头,冲我真诚一笑,便又皱起眉头道,“不过,我也要你句实话?”
  “什么?”我说。
  “江枫对你真好吗?”他问。我点点头,“好。”他释然道,“那就好,当年江荣给了我和万德一笔钱去骗陆伟,决计没想到会牵累到你,更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你推给章翼,原来他们真zhèng
  的目的是你,而不是陆伟。是我——你怎么了?”方强晃动着我的双臂,我握紧他的袖角,瞪大眼眸确认,“你刚才说的可是章翼?”他点头,轻轻唤我,“陆菲?”我浑身一颤,顿时虚弱无力。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不可能又骗了我!那晚黑屋的人不是他,不是!可他为什么对我说是他,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了?”方强担心的眸子睁睁地看着我。我哽住喉中的苦涩,脸上装作若无其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有点累。”“我送你回去吧。”他跟在我身后。我找了托词,说想回家看望陆汉康。方强见我不愿让他跟着我,便远远望了我几眼,离开了。
  转到街头的拐角,我已无力在支撑,靠在墙角,眼前一片模糊。脑中再也思考不清任何事,不敢回忆,不敢想起他说的任何一句话。身边的手机震动响起,我抿抿唇,轻轻按下。“在哪?”电话里,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学校。”我不知dào
  从哪冒出这两个字,心中却是无数个声音嘶喊着,牵扯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该相信谁?
  “我去接你,在校门口等我。”他说。我说好,挂断电话那一瞬间,泪水再也无法控zhì
  ,倾泻而下。
  “陆菲?”抬眼,林西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陆菲?”他又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心中一股冲动侵袭而来,我猛地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也许是老天可怜我,把我现在心中最渴望看见的人送到我面前,我再也无理由忍耐,忍耐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林西就这么抱着哭泣的我站在街角,静默无声,仿若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除了他胸膛的心跳,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