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房

  “我们不会迷路了吧?”这地儿分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啊。我双手不自禁的绞在一起,一声痛苦轻喘的喊叫声传来,“放手!”
  我歪头一看,江枫的喉结被我紧紧勒住。急忙松手,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还未等我反应,身体猛的被丢在地上,“啊——”我惨叫一声,扶着臀部,愤愤地瞪着对面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你这么现实的人吗?我不是道歉了吗?”我皱眉。
  “是吗?我没听到。”他眼神飘向远处,淡淡的说。“阴险!”我大声的咕嘟。他顿了顿,把目光转回到我脸上,“我手机没电了,把你的拿来,我叫人开车来。”
  我向周围扫过,黑幕中,看不到一丝灯光,心中隐隐担心,“我们真的迷路了?”“不知dào。”他不在乎,我却极其气愤,“你又想害我是不是?”“害你?”他蹲下身体,眯着黑眸靠近我,“三年了,我哪一点亏待你了?陆菲,我真想拨开你的心,看看它到底在何处?”他牵起我的双臂,激动,冷绝的眼神令我害pà
  ,可我却仍不怕死的回道,“反正不会在你这里!”
  他气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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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起手,我闭上眼,昂起头,等着。反正他不是第一次打我,既然情分断了,何必挣扎。没有疼痛,唇边竟是湿润,苦涩。我像个木偶被他强吻着,泪水滑过的一瞬间,两种咸涩的味道猛的传到口中。我条件反射的推开他,手抚上嘴角,血。他咬破了我的唇!
  吧嗒,吧嗒,吧嗒——,痛楚和冷漠混杂在湿润的空气中,随着时间流动。
  “真儿!”他抱紧我的身体,手掌抚上我的背,口中仍然喃喃着我的名字,“真儿,真儿——”他不善道歉,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次。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肯向我低头,向我坦白,我们之间或许不仅仅只有怨恨。许久之后,他稍微放松我,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我吸吸鼻子,说,“忘带了。”他轻笑一声,“真巧,看来上天还是可怜我的。”他看着星光照耀下的黑暗,然后打横抱起我。“你打算怎么办?”我双手自然的搂住他的脖颈,故yì
  问。
  “就这么抱着你走一辈子。”他低头锁紧我的目光。我慌忙避开,排斥着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我答yīng
  你的事绝不会反悔,放心吧,前面有灯光了,我叫车送你回去。”“恩。”我小声答yīng
  着。转念,脑中一灵光,险些被他糊弄,“那杨毅呢?”“你让我抱着,我就告sù
  你。”他用一种胜利者的目光翘首看我,我无奈,谁教我有求于他呢。
  他抱着我不停的走,我想下去,却不敢开口,窒息的气氛沉寂了许久,我终于找了一个话题,“你结婚那天,也是这么抱着袁野的?”江枫意wài
  的看着我。
  “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补充道。想起袁野临走时的潇洒,毅然抛弃一段情感的心胸,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懦弱。
  “陆菲,你真的很会伤人?”他突地顿住脚步。
  “恩?”我不明白。
  “如果你承认你是在嫉妒,我会感激的。”“切,我才没那么笨,如果三年前你没有让我见她,或许我是会嫉妒的。”“是啊,如果?如果何越心不去找你,如果林西没有抛弃你,如果你不替陆伟还债,我们之间会剩下什么?”他期待的问我。“不知dào
  ,错就错在我应该躲开的,像一开始那样,不该招惹江源,不该救章翼,更不该接受你的‘恩惠’,我该听林西的话,乖乖的做我自己,做一个简单的陆菲。”我越过他的眼神望向七里之外。
  “可那就不是我喜欢的真儿了,她的侠肝义胆,善良天真,是无人能及的。”他说的痴迷,好似他口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你是在夸我喽,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便讨厌我,排斥我,常常还欺负我?就因为我是她的女儿吗?”“我还没说完呢?瞎高兴什么?”他终于放下我,吐了一口气,“自不量力,多管闲事,倔强不讲理才是你的本性。”我甩开他的手,就知dào
  他没这么好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枫撇开眼,没理我,重新拉起我的手,向亮灯出走去。“我问你话呢?”既然他说我不讲理,我就矫情给他看。他依然不回答,拦了几辆过路车都没有成功。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皱眉的表情,“哎,世态炎凉啊。”“现在不害pà
  了?”他邪里邪气的看着我。“我什么时候害pà
  过了。”我走在路中央,打算不用他的帮忙,自己拦车回家。
  “嗖——”一辆急速车飞快地从我身边穿过,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便被男人踉跄的拉到路边,“该死,你故yì
  的是不是?”他紧张担心的神情看在我眼里。他从不在我面前说脏话,最多发起狠来说句SHIT之类的牢骚。“我没有,我只是想回家。”我解释道。
  “真儿!”江枫抱住我的身体,“别做让我害pà
  的事,好吗?”他几乎泣声在我耳边。我不敢回头看他,我怕我心软,忘记了七年前那一晚,忘记我只是他报复的一颗棋子。“送我回去,求求你。”我不该来见他,不该相信他能解决杨毅和幸翔的事。我转过身体,眼眶中打转着泪水,不让它掉下。“别哭。”他抹掉我眼角的泪,柔声哄慰。无数次,他总能在我们争吵之后变得温柔坦然。仿若方才的暴风雨没发生过一般。
  “我不进去——”我拖着江枫的手,用力往后退。这家伙居然带我来开房。我死都不从!“乖,最后一晚,陪我。”他收住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拿出身份证递给旅店老板,“一间,干净的。”
  女老板看着他,说,“她的呢?”“没带!”我快速抢答。江枫搜遍我全身,都没找到,我得yì
  在他面前,“我没撒谎吧。”
  “老板,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们俩出来的急,忘记了,您看——”江枫一脸赔笑,卯足了劲向老板娘讨好。丫的!他都没对我这样过。果然,老板娘敌不过他迷死人不要钱的笑容,一副色迷迷的模样,“那请问两位什么关系?”
  “他已婚,我未婚!”我再次插话,阴笑的脸看江枫。他凄楚的看着我,“我离婚是为了谁?你怎么能此刻反悔,你太伤我心了,真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那些流言蜚语,要相守一辈子的吗?真儿——”说着,他突地爬在我肩膀上,十分伤心。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死命想推开他,但那双手更加用力钳住我的腰。我咬牙切齿,他却故作模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老板娘同情心泛滥,“好吧,你告sù
  我身份证号就行。”江枫吧嗒吧嗒顺溜的念出一串数字。
  一进门,江枫便反锁上屋子,大大咧咧的躺在双人床上,舒服的大叫着,“太好了,只剩我们俩了。”他伸手邀我过去,我没理会,直接握上门把。“你不想帮你的好友了?”
  他在我身后发出威胁的声音。
  “人家夫妻间的事,你能管的上吗?”我不知dào
  自己是在问他,还是问我。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卷起嘴角,“你不信我?为什么还来?”我眨着眼睛,脑中不停徘徊着他的问题。为什么来见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走到我面前,我依旧发愣出神。“想我吗?”他突如其来的问。我抬头,然后低眉摇头。他伸手掀起我的下巴,含情脉脉,“可我想你。”
  我眼眶瑟瑟发抖,“不见时,相思不曾闲,相见时,爱恨两难辨。”他扩大笑容,“你是说,你也想我对吗?”我靠在门上,看向他身后的双人床,走了一晚,见到床,身体便觉得乏困。“我困了。”我说。“要睡就到床上睡。”他抱起我,放在床上,开始解我的衣服。我闭着眼,昏昏沉沉,只管自己睡。在他压下我身体那一刻,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咯吱咯吱——”
  我睁眼,他皱眉。
  “咯吱咯吱——”墙的那面继xù
  传来“噪音”。江枫拧眉,一脸的不悦,我扑哧一笑,“呵呵——”“很好笑?”他低头看着我,没了方才的热情。我坐起身体,上下晃动了几下,咯吱咯吱——,果然,我和他的“床”好像也不好使。
  江枫烦躁的起身,我拉住他的衣角,“要换床吗?”“换房间!”他穿起衣服。我敲敲墙壁,空心的,“听到了吗?这里每一个房间都一样的。”
  “这什么破地方,我们不住了。”他拉起我,帮我扣上衣扣。我知dào
  他最怕睡觉的时候有人发“噪音”。还好,我不打呼噜,不磨牙,不流口水,不梦游,基本上睡前什么姿势,醒来依旧不变。他说他十分欣赏我在床上的“老实与本分”。因为我睡着的时候跟个死人一样,比醒来的时候好管教。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