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要的生活

  “明知dào
  自己怀孕,还跑的飞快,我看你根本是故yì
  的!”扭头,我这才发xiàn
  江露责怪的眼神飘荡在我的身上。江源横了江露一眼,叫她出去。
  江露不肯,“我已经叫二哥来了,等他来了,看你怎么跟他解释。”
  “出去!”江源突地站起身对江露大喊了一声。
  “哥,你到现在还帮她。要不是我追着她,把她送到医院,她现在早就一命呜呼,现在是她做错事,又不是我,你冲我喊什么?”江露气愤的坐在一边。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谢谢。”她朝我哼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我怀孕多久了?”我问江源。
  “快两个月了。”他轻轻的说。“是吗?”我下意识的抚向小腹,两个月?我居然一点感觉没有,大夫只是告sù
  我受孕的概率小,可并没有说绝对不能。我为什么这么大意?
  “真,别想了,孩子没了,可以再要,等你身体养好了,什〖\
  m.top.么都会有的。”江源握起我的手,我略微感觉到他手心的冰冷,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江露站起身,正要说什么,一个穿白衣的男人的走了进来,“陆菲的家属出来一下。”
  我看见他手中拿着化验单,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大夫,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我能承shòu的住。”
  医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江源一眼。江源握紧我的手,对他点点头。大夫看着我,“由于你的子宫膜破裂,掉了孩子,这虽然不是大事,但以你现在的身体,再加上从前的旧疾未愈,以后恐怕在难受孕。”
  “喂,你胡说什么,她不过流个产,至于这么严重嘛?丫到底会不会治,你不会拿错化验单吧?”江露噌的一下站起身,抢过大夫手中的白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丫都写的什么啊,子宫壁狭隘破裂,受孕概率为百分之一——什么跟什么呀——”江露丢化验单在地上,指着大夫的鼻子叫嚣,“她不过跑了几步,你们保不住孩子也就罢了,居然化验出这么个烂结果。哥,我们转院。”
  “小露,闭嘴!”江源走进江露,横了她一眼,轻柔的对向大夫,正欲开口,眼神却停滞在门口。“二哥——”江露喊出声。我扭头,江枫缓缓地从通道里走出来。
  “你们出去,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他走到我的床尾,盯着我。我狠很的瞪着他,“我不想看见你!”说着,我手指向门口,咬紧牙,“出去!”
  他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眼光有些犀利,丝毫没有愧疚。我冷笑,“好,我出去。”我伸手快速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陆菲!”江源扑过来死命地按住我的双手,就连平日最讨厌我的江露都扑了上来,“你别再动了,他走了。”江露压着我的双腿说。我闭上眼,克制住心中疯狂的冲动。
  怨天尤人吗?人们说孩子是这世间纯洁的精灵,只要有缘,他便会降临在人间。我错过了,不是一时,而是一辈子。
  当杨毅和罗飞站在我面前时,已是又一个天亮。我望着从窗外投来的阳光,“原来白天不懂的夜的黑是这个意思。”
  杨毅坐在我床边,扯动嘴角,“又睡蒙了吧,丫快点起来吧,大学时赖床,现在还这样,你丫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微微一笑,见她脸色尽是装出的笑容,便说,“你怎么还没回京卫?打算长住沙家浜啊?”杨毅抿了抿唇,扭着我的脸,“能说笑,丫都被你吓死了。外面守门那小子说不让通知陆叔,说是你嘱咐的?”我点点头。
  杨毅翘眉,爬到我耳边,“那小子真帅,一会儿介shào
  给我。”我戳着她的脑袋,“吃着碗里的,还想惦记锅里的,丫省了吧。这里里外外可都是有主的人。”“就你命好!”杨毅白了我一眼,退到床尾。
  罗飞坐了过来,握起我的手,“怎么弄的这么严重,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我坐起身体,吃着杨毅削好的苹果,坦言,“不关他的事,是我把孩子跑丢了,咳咳——”刚咬了一口,便呛了喉咙,罗飞拍着我的背,“难受就别忍着,我们都不是外人。何苦来着?”
  我推开他的手,大声说道,“谁难过了,我是自作自受,你别用这种可怜的目光看我,我不需yào
  同情。”杨毅急忙坐在我旁边,“你说什么话,人家好心来看你,你对他发什么疯?”
  “是啊,他们都无罪,是我蠢,是我傻,相信他们每个人,可他们一个个都来骗我,为什么,罗飞,你告sù
  我?”我几乎声嘶力竭起来。
  “当年,我警告过你的,叫你别理陆伟的事,这游戏你玩不起,可你非要搅进来,其实有时候真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罗飞语重心长。我没落下眼神,“他和白瑞的事你是早知dào
  了?”罗飞没否认,站起身,“我不得不说,他处理感情问题比谁都决绝。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要公证地说,自从他断了和白瑞,袁野的关系,便再无别的女人,除了你。”
  罗飞和杨毅走后,陆伟意wài
  的出现,我窝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凄惨无比。他是我在这个空间里第二个最依赖的人。可他那天却一言不发,只静静的听我哭泣,直到我累倦在他怀里,等我再次睁眼时,他已不再我身边。我以为自己做了个梦,问过江源,才知陆伟真的来过。
  杨毅进来时,手捧着鲜花,我有些纳闷,她是个不注重浪漫的人,便问,“哪来的花?”她把花放在桌子上,“方强让我捎进来的。”
  “他人呢?”我瞧向门口。“他走了,说是路过,看似漫不经心,我看呀,他根本就是专程来看你,可不知为什么站门口半天也没进来,把花给我便离开了。”杨毅说着糊涂,我听得清楚,如今我和他之间夹着江枫,定是不愿见我的。
  杨毅在我眼前摆摆手,“想啥呢,跟你说啊,林西明天过来看你,这次,你丫可不能再给他脸色看了。”我心一紧,便问她什么意思。她扬眉,“还能有什么,你这幅德性得跟我回京卫,而林西是最好的托付人选。”我一听急了,没想她都帮我把后路想好了。“谁说我要离开了?”
  杨毅翘眉瞪眼,“僵尸都把你折磨成这样了,难不成你还想留下受他摆布,继xù
  当个第三者?”
  我怔住,无言以对。事实上,自我住院,我根本没想过何去何从的问题。哀莫大于心死,我悲哀,可我却清楚地感觉到我还活着。杨毅见我出神,握紧我的双肩,万般真切,“陆菲,吃一堑长一智,别把自己埋在坟墓里,那不是你的路。”
  我嫣然一笑,无所谓的样子,“坟墓不是我的路,会是我最终的归宿。”杨毅瞠目,误解了我的意图,眼中闪出恐惧,我急忙填住她的心,笑脸相依,“开个玩笑,你的建议我定考lǜ
  ,欧了。”
  我伸出两个指头一个劲讨好她,直到她脸上散出光彩。
  秋凉的夜里,我翻翻覆覆颠倒身体,却无法安睡,好不容易捱到眼皮睁不开才入神。但当一双手探上我的脸庞时,我戒备的睁开双眼,躲开他的触摸。江枫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显然对我的躲闪很是不悦。“睡得不好吗?”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转过脸,背对着他,闭耳不听。片刻,身后的床塌陷一块,我回头,他同我躺在一起,目光盯着天花板。我正要起身,他便一把把我拽了回来,靠在他胸膛。“才一个星期,感觉像过了许久。”他的热气吹拂在我的脑袋上方。
  我紧闭双唇。他转过我的脸,与他面对面,“这里还疼吗?”他指着我双手手背输液留下的痕迹。我眨着眼眸,撇开眼,心有些酸疼。“不疼就好。”他收紧双臂,抱着我。我没有挣扎,他也不再说话,我任由他钳制着,脑中昏昏沉沉,想是最近几日太累啦,不一会便去见了周公。
  早晨,我醒来时,尽发xiàn
  我枕着他的胸口居然安稳的睡了一夜。而他仍旧闭着眼,似乎很累。我细细地看去,才发xiàn
  他胡子拉碴,眼睛周围多了几个黑圈,眉头紧蹙。我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抚平,他突地睁开眼睛,温柔无比,“昨晚可睡好?”我不自禁的点点头。他低嗯了一声,起身,揉着肩膀。“压到你了?”我问。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摇头,推我睡下,“再睡会儿,我去办出院。”
  我痴梦般盯着头顶上方的白色,喃喃着,“我觉得好累,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江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孩子终归是会有的,就算没有,你也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至于其他的我会帮你了结。”接着,门被轻轻的关上,虽无声,却沉重。我握紧手下的被单,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