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越说越来劲了,陆菲,你不会连他都想帮吧,别说我没提醒你,离他远一点儿,至少在你没离开江枫之前!”罗飞认真的警告我。
  我点点头,见他还是不放心的瞪着我。我急忙转移话题,“还有一件事求你?帮我找方玲,自从上次在酒吧分手后,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有点担心,你门路广,帮我找找。”
  他斜眼看我,“江枫不好使唤了?”
  “是呀,用不起。”我俏眉。他戳着我的脑门,“下个星期天我的小饭馆开张,你来给我捧场。”我拍下他的手,承诺道,“成交!”罗飞眉开眼笑,冲着桥下,扯开嗓子大喊,“我的陆菲又回来了,你们看见了吗?”
  那晚,我痴迷的看着眼前豪爽的大男孩,不,如今他已是立事建业的男人了,再也不是因我一句话,气愤而去的大男孩了,而我亦然。
  是谁叹,时光如梭,岁月无情的,其实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改变自己,无声无息的成长,只是谁也不经意这其中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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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又过半月,每周末,我都在家里与筱筱消磨时光。那段时间,江露很少在家,于是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只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位我六年未见的人在我意想不到的的时候出现了。
  白瑞站在门口,四目相对,殷唇白肤,细眉柳腰,短裙挎包,高鞋长靴,俨然不是六年前我们分手时的那般纯真模样。六年不见,我还不知怎么开口时,她打破沉寂,伸出手,“好久不见。”
  我微微颔首,“是呀。”我急忙让她进屋,她站在客厅扫过整个房间,不冷不热,“这里很干净。”
  我倒了一杯水,让站在我身后的筱筱过来叫人。筱筱小声的喊了句阿姨,便溜回了房间。我无奈地对白瑞摇头兼解释,“这孩子有些孤僻。”白瑞点点头,看着沙发,“没事。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我急忙让了座。同时坐在她对面,正要问,没想她也开了口,“你好吗?”
  我们意wài
  相视,然后冲彼此一笑,“多年未见,你看我们好像陌生了。”
  她笑说。“是啊。”我答yīng
  着,见她的眼神总是环绕着房间,便问,“你来找江枫吗?”
  她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便点点头。“他去京卫了。”
  我说。“是吗?”她缓缓地说着,抬头看我,“你跟他多久了?”
  我有些意wài
  ,脑中一蒙,“什——什么?”说完,我才反应过来,“快三年了。”
  “没孩子?”她又问。我摇头。
  “为什么?”她直射着我的黑眸,令我有些发冷。
  “没什么,只是不想要。”我淡淡的说,躲开她探究的眼神。
  “你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了他三年,想不到,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我还以为你比我好过呢?”她一个字一个字吐的清楚。我抬眼,不明所以。她转开我身上的目光,哀叹一口气,顿了顿说,“我和他在一起也是三年,两年前,他突然说要分手,我以为他是为了袁野,后来我才知dào
  原来是你,他把你保护的很好,像保护袁野那样,明知不是自己的孩子,却娶了她,只为了还情。可是你和他又是为了哪门,你是该恨他的,反而现在却在这里,陆菲,你一向爱憎分明,如今唱的是哪出,总不会用这种方法报复他吧?”
  我拧眉看她,“白瑞,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的确陌生了很多。”
  她冷笑一声,“陆菲,你还和从前一样,喜欢把问题简单化,想象化。”“我该复杂吗?”我扬起眉头。“我没想到这么大度,这么能忍,把仇人当恩人。”她眯紧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把话一次说完吧。”我冷淡的看着她,想不到,六年未见,我们之间不止没了言语,更加没了情分。“好吧,我也不忍你被他蒙在谷里。那年,你哥欠了江荣的赌债,江荣玩性大发,把那笔债转到了李刀疤手里,因为他知dào
  你哥根本还不了,于是他就让李刀疤去逼你,去和你谈条件,没想你们兄妹情深,你爽快的答yīng
  了,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后来进去的人是江枫,更加不敢相信的是江荣后来居然没再逼你,反而给了你时间,这兄弟俩到底玩什么我不知dào
  ,我只是好奇江枫为什么要你,甚至把你藏在了京卫。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地留你在身边。”
  我慢慢地消化着她的话,心中万般难受,脸上却佯装镇定,“这些事,从我住进来的时候就知dào
  了。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有,请便吧。”我站起身,扭头向房间走去。
  白瑞在我身后大声道,“陆菲,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宿敌,只是我不服气,毕竟我和他有三年的日子回忆,和你也姐妹一场——”
  我站定脚步,转身,不温不火,“既然是回忆,今天你为何来强求。何况这是你与他的事,我无法为你解答,不好意思,我累了。”我走到门口,为她打开。她定定的看了我几眼,有些复杂,却没在多言。我关上她身后的门,身体再也无力支撑,倒陷在地上——
  筱筱推着我的手,不停的问喊,“真姨,你怎么哭了?”我坐在地上,扭头抹掉泪痕,扶起地上的筱筱,没想刚一起身,身体一阵晃荡,我拧紧眉头。筱筱反手扶住我,“真姨,我去打电话。”
  我摸着她的头,刚说了一个好字,便见江枫推门进来,见我蹲在地上,急忙扶起我,“怎么了?”
  我推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感觉胸口舒服了许多。我把筱筱哄到房间,抬眼横目对向眼前的男人,“白瑞来过了。”
  他脸上顿时冻结,我心下一冷,白瑞说的没错,是我把他想的太美好。
  “这么说,骗我的是你,告sù
  我,为什么害我的人是你,救我的人也是你,她说你们觉得好玩,是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从没怪过谁,因为他是我哥,我无从选择。可是你们兄弟一句玩话,逼我把自己给卖了。从一开始,你们就开始设局害我,对吗?”我抑制住心中的悲愤,一气儿把疑惑说完。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脸上结了一层冰霜。我冷笑,该怒该气的是我,他倒是替我代劳了。
  我觉得有些讽刺,“你答yīng
  过我要坦白的,算我求你?”我把泪水哽在喉中,眼睛不敢错过他一个表情,直到他点头。
  我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我哥也是被你在赌桌上骗去钱的?”他没犹豫的再次点头。
  我胸口一阵恶心,双手握紧衣领,痛喊出声,“我们同你有深仇大恨吗?”
  他睁开冷眸,看着我摇头。我站起身,忍住胸口再次翻涌而来的难受,低头看着蹲在我面前的他,闭上眼,“我对你无话可说了。”
  我走向大门,脚下异常沉重,奔跑出江家,
  呼哧!呼哧!耳边透过一丝刺痛,猛地撞上一个人影,我没有抬头,继xù
  向前跑,我不知要跑向哪里,也许是陆家,也许想跑出清城,也许想跑回明城,身后,总能听见有人陆菲,陆菲的叫我。我不知dào
  是谁,只想把脑子的问题跑出个答案来。呼啦!呼啦!我越跑越快,直到感觉那双脚不再属于自己,直到看见我常去的那座天桥,我扶着栏杆往上走,下腹传来一阵疼痛,胸口更加恶心难挡,我低头抚胸,睁开双眼,双腿间尽是一片殷红——
  “陆菲,你怎么了?”意识模糊间,我看见黑白分明中一个人影晃动,“送我去医院?”我揪住那人的衣袖,乞求着。感觉到臀下的一片片湿润,我知dào
  我犯了一个这辈子无法弥补的大错。当我想清楚之际,胸中再也控zhì
  不住再次侵袭而来的恶心感,瞬间,眼前尽是一片黑——
  昏昏沉沉中,我看见陆汉康慈祥的脸对我笑,那笑容异常好kàn
  ,这是我第一次在梦中看见他,从前我在冰冷的夜里孤独无助时,总能看见我未来的父亲母亲,听见他们的召唤,“陆菲——陆菲——”我竖起耳朵听着那来自天堂的呼喊,身体也飘逸起来,我微笑着,享shòu
  着坐在云端上的无忧无虑,谁知有人突地从背后扯了我一把,硬生生的把我拖了下来——
  “真——”睁开双眸,我看见江源温和的面孔夹带着担心低头注视着我。我扫过四周,立kè
  明白这是医院。我正要起身,江源按住我的手,“别动,你刚动完手术,身体虚。”我努力想起昏迷前的情景,便问他,“我怀孕了?”
  江源暗淡下目光,不再看我,坐在我的床边,不语。
  “孩子被我弄没了是不是?”我又问。此刻,我已丝毫感觉不到那幼小生命的存z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