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听

  我站前身,想回到床上,脚下一软,险些撞到秦姨身上。“您没事吧?”我跌撞了几步,赶紧扶住被我绊了一脚的秦姨。“是你有事才对,你这孩子,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怎能有力qì。”她反过来扶我坐在床上。我一笑,“没事,只是坐了太久。”我揉揉麻痹的双腿。
  “也哭了太久。”秦姨倒了一杯水。我喝过,才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
  因为实在吃不下,只想躺着,秦姨便不再勉强我,哀叹了几声,自是出去了。不知迷糊了多久,当我睁眼时,江枫已坐在我床边。侧头看去,天黑的不成样。他扶起我的身体,靠在他身上。我本想躲开,奈何身体乏力使不出力qì
  ,心中气愤着自己的无用。他强逼着我咽下几口饭,却被我如数吐了一地。他五官紧皱,显然十分担心。
  “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要生气可以直接冲我。”他双手紧紧地圈着我,好像怕我跑了。“我没资格。”我有气无力的闭着眼。“你在用自己报复我?”他低语在我耳边。“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慢慢地搓下身体,想回到枕头边。他没在纠缠我,却我同一起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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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5zww.*sp;我闭着眼休息,他一声不吭。顿时,房内又回归了平静。
  “想吃什么?”过了许久,他开了口。我装作没听到,继xù
  睡觉。“想吃什么?”他又问。这次,我把整个脸埋入枕头中。他低笑了一声,我突地感到脖颈处一片凉意。我瞪大鹅蛋的眼眸,收紧衣领。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卸掉你身上所有的武装!”他威胁着我,我狠狠的瞪着他。“你再不吃饭补充体力,只能任由我欺负你?”他猛地翻身,压住我整个身体。
  “羊肉串!”我说。大半夜,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不行,垃圾食品,街边摊除外。”他拨开我眼角的碎发,“再想想?”
  我努力考lǜ
  着胃里的需yào
  ,“街角有个小饭馆,那里的牛肉面很好吃。”他微微一笑,马上撤离我的身体,大步跨出门外。我抬头看看时钟,半夜两点!
  那晚,我津津有味的吞下一大碗牛肉面。江枫由起先的皱眉最后变为微笑。那是我见过僵尸脸上最大的笑容,好似一团火,刺痛了我的心,也温暖着我的身体。秦姨说前世缘孽注定了今生情债。我们都是来还债的,我不敢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我是不相信封建迷信的,可我自己却无法解释自己。
  那日以后,我和江枫约定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对对方坦白,当时,我伸出小指与他承诺,他皱眉敲着我的额头,“不小了,还玩?”
  我傻傻一笑,“小时候老见别的小朋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自己倒不曾试过,所以今儿想尝试一下到底灵验不灵验?”他依旧不屑的看着我。
  “怎么,不敢?”我激问。他啪下我的手,“别用江源的方法对付我,我不吃他那一套。”
  我嘟嘟嘴,“空口无凭,谁会相信?”
  “用它来听。”他指着我的胸口万般认真。
  “我有用心的。”我说。他疑惑地瞟了我一眼,没说半个字便自顾出了门。
  我莫名!
  一个月之后,我和杨毅送走了林西,车站分别那刻,林西握着我的手,我却只说了句再见,杨毅见我们有些尴尬,便不停的在我俩之间噼里啪啦的扯近关系。我静静的听着,思绪却飘荡出很远,无边无际,看着车站人来人往,忽的触景伤情。听着广播里开往明城小镇的名字,心猛地震动了一番。
  九年前,我离开时,都没来得及向家人告别,便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双手握紧,一股温暖传来,低头,林西偷偷塞入我手心一张纸条。抬头,他已进了检票口。
  杨毅推着我的胳膊,“下次,我走你可千万不要来,丫累。”我微微一笑,望着明城两个字,有种冲动,也许我该回去一趟。杨毅扯住我的手,“想什么呢,快走吧,要迟到了。”我噢了一声,坐在车上,小心打开那张被我握在手心里的纸条,“等待亦是不放qì!”
  我轻笑,望向窗外,我曾记得胡适先生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醉过才知酒浓,
  爱过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诗,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江枫送我的几件首饰压在了典当行,换了几个钱,希望能帮到方强的车厂。却被他拒绝了,我知dào
  这种做法实在欠妥,最后只能求助罗飞。
  罗飞掂量着手中的分量,“他知dào
  吗?”我摇头。“你拿他的钱还他的债,你觉得合适吗?”他问。我明白他的担心,于是,我拍着胸脯保证,“我会说清楚。”
  他皱眉,“先斩后奏,江枫不是你简单两句就可以对付的?”
  “你真啰嗦!”我把钱全权交给他,“反正这事就交给你了。”
  他翘首,“你讹我?”
  我耸耸肩膀,他说,“方强是男人,他不会要的。”我眼眉一横,“男人帮女人天经地义,女人帮男人就是不合情理,这都什么年代,收起你那套封建思想。”他微微一笑,算是答yīng。
  之后,我把那天见到章翼的事儿告sù
  了罗飞,罗飞有些意wài
  ,“我也三年没有见他了,听说他最近才从明城探亲回来。”
  “明城?亲人?他有亲人在明城?”听到明城两个字,我眼前一亮。罗飞点点头,“他父母在那里。”“是吗?太好了。”我心中闪过一丝兴奋。
  “说到他,你怎么这么开心,上学时你不是很斥他吗?”罗飞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我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嘛?上学时候我们才多大呀,时间过了这么久,该有的恩怨早该了结了,何况,我和他也并没有多大冲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