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

  回家的路上,杨毅靠在我的肩膀,嘴里总是胡言乱语,我不停的为她抚背,哎,早知她这么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是了。
  林西从后视镜看着我,“怎么了,后悔出来了?”我微微一笑,他还是他,总能看穿我的心思,我撅着嘴,没好气,“酒真是害人的东西!”
  林西轻声一笑,“你直接骂我便是了。”我耸耸肩,方才,他比谁都喝的多,喝的快,可老天就是给了他一副与生俱来的好身体,怎么喝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林西坐在副驾驶座上,突地掉头问我。我看着他,没吭声。我不愿在出租车上回答问题,林西转头背对着我,背影有些没落。
  下了车,江枫已在门口等着我们。把杨毅安顿到房间后,林西站起身便告辞,我送他到门口,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江枫握起我的手,我明知他是故yì
  ,却没有挪开。
  “走的时候告sù
  我一声,我去送你。”我叫住林西的背影。他回头无声地点了点头。江枫搂住我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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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一同与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曾几何时,我和远处的背影也相依相偎,你侬我侬。可笑,地老天荒的太早,海枯石烂的太少。想着,胃里便五味繁杂。
  “想吐?”江枫紧张的看着我。我摇头。他点着我的鼻头说,“看来我得在戒律条上再加一句?”“什么?”我皱眉。“不准喝酒!”
  他打横抱起我,我抱住他的脖颈,有些尴尬,“我会走。”
  “如果你不会走,肯让我这样抱你吗?”他没由来的问。
  我俏眉,“你咒我?”他挽起笑容,“如果我不会走,你会抱我吗?”
  “我这小身子骨,你觉得行吗?”我反问。
  他放我在屋里,帮我拿出睡衣,突地问我,“杨毅喜欢林西?”
  我套上衣服,皱眉,“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儿了。”
  “嗯。”他轻哼了一声,我有些不懂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随口问问。”他推我到浴室门口,“好好解个乏。”
  “我想直接睡。”他拦住我的身体,挑起我的下巴,眼中异样,“我想你,今晚乖乖的。”
  “我几时不乖了?”我扬起眉问。“现在就不乖,想和我磨时间是吧?”他一把关上住浴室的门。我拉开门,偷偷探出头问,“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像知dào
  我脑袋里想什么?”
  江枫坐在床边,面无表情道,“你自己照照镜子。”
  我皱眉,在浴室里对着镜子一边端详着自己,一边琢磨着他的话。一脸疲劳,一脸忧愁。丫的,原来我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一大早,杨毅便收拾东西要离开。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不是要陪我两月吗?”
  杨毅翻了个白眼,“受不了了,这儿整一冰山世界,一个整日不说一句话,一个整日的绷着脸,像我欠了他们钱似的,丫可不想被冻死。”
  我笑笑,“不是还有秦姨和筱筱吗?”
  杨毅嘘着嘴,“不说她们俩还好,你说这家人是不是有毛病呀,一老一小整日待在房间里,不知dào
  捣鼓什么,我是很想和她们亲近,可她们也得给我机会啊。”
  我帮她收拾着衣物,顺便把一打钱放入她的包包。
  杨毅眼疾手快的拿起,扬眉,“干吗,想贿赂我?”我白了她一眼,“孝敬阿姨和叔叔的,帮我向他们问好。”她把钱向床上一扔,“谁说我要回京卫了?丫还没玩够呢。”
  直觉上,我总感到的她有事瞒着我,于是我盯着她,她打量了一番自己,皱眉,“干嘛?”
  “你和幸翔闹矛盾了?”我试探。她摆摆手,“怎么可能?”
  “那你昨晚一个劲的说胡话?”
  “我说什么了?”她突地紧张起来。
  “你说你讨厌他,还说——”我故yì
  拖长语调,观察着她的眼神,果然她越发的紧张起来,“快说,你听到什么了?”
  “还说一对儿什么的,然后就不停的喊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你到底和幸翔怎么了,什么对不起,丫不会出轨吧?”
  她撇开眼神,我纠正她的身体有些担心。
  “你睡蒙了吧,我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胆,三从四德,廉洁自爱,丫有分寸。”她推开我的手,走向窗边,望向远处。
  我与她站在晨光沐浴处,“毅,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情分算是心有灵犀吧,你可以从我的一颦一笑中看出忧愁悲喜,我又何尝不能猜透你的心?幸翔是个好男人,虽然你们闪婚,之前也并没有多少接触,但看的出他是个好丈夫,我相信他会照顾一生一世。有时候人们总会在遥望某个人时而忘记眼前人——”
  杨毅微微动了动肩膀,回眸看我,“那你呢?是在遥望还是在观望?”
  我明白她话中意,便说,“我的亲生父亲小的时候曾给我讲过一段耶稣指路的故事。耶稣有天走在路上遇到一个妇人,见妇人站在十字路口,神情恍惚,便问,你在犹豫什么,妇人看向四周说她不知dào
  该走哪条路,耶稣问她,你要去哪?妇人说哪都行。耶稣便说,既然哪都行,你又何必犹豫自己走哪条路呢?”
  杨毅听完,握起我的手,“菲——”。
  我摇头叹息,“自从九年前命运把我带到这里,我已毫无选择,我曾经试图逃避这里的一切,却被命运吸的更紧,你瞧,我转了一圈,还是回到这里了,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变成那个妇人。看不清也不需yào
  看清——”
  “对不起,菲,我答yīng
  你一辈子不提这事儿的——”杨毅低垂下目光。显然,这次,她总算相信我的话了。从前我把手记给她看时,她丢一句世界上哪有这么奇异的事令我无法证明自己。所以现在倒是她让我另眼相看了,她堵上我的眼睛,“别这么看我,我有那么不可信吗?”我拨开她的手,“不是不可信,是不敢相信,从前我怎么说,你都说我是患了意念症,走火入魔了,今儿怎么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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