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故交
他们无论是刀枪棍棒,对白金角蟒坚硬的外表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既然不能杀,那就想办法将它活埋。
这个山洞坚硬异常,他们要想毁坏,没有**基本上不可能,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同样坚硬异常的白金角蟒,用它那无坚不摧的金角去撞击山洞的墙壁,这样一来,如果山洞更硬一筹,那么白金角蟒的金角必然受损,对他们来说有益无害,若是白金角蟒的金角更硬,那就更好办了,山洞撞塌,将其埋葬在山腹之中,他们便再无后顾之忧。
几人轮番上阵,那白金角蟒虽然强悍,可是到底不是智慧生物,根本不明白莫无欢等人的意图,只凭着蛮力,不停的用自己的金角撞击着山壁,不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不断有山石滚落。
莫无欢等人虽然不及白金角蟒强悍,但是好在灵活性极强,小心闪躲应对,山石便对他们造不成伤害。
几番轮流引诱下来,白金角蟒的金角竟然隐隐有些裂纹,而山石更加严重的坠落下来。
莫无欢等人不禁更加开心,这绝对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两败俱伤,对他们是最有利的。
同时他们为了不让自己一不小心被压在山下,都下意识的往洞口处移动,可惜那白金角蟒根本不明白,他体型巨大,在里面开阔的山洞还不受影响,此刻在狭窄的通道内,简直反应不开,任由莫无欢等人引导着七拐八拐,身子折成好几段,再狠狠用力转向山壁,后面本来就不再老不可怕的山洞已经开始塌陷,白金角蟒那长长的身子还未来得及撤出,便猛然被倒塌的山石压住。
一开始白金角蟒还能凭借蛮力,扯出自己的尾巴,可是时间依旧,白金角蟒体力也有所消耗,山石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白金角蟒被要在山石下的身子越来越长,到最后竟然拉扯不动,被埋在了山石之下。
但是莫无欢等人还不放弃对它引诱,使得它恼火异常,能活动的上半身已经在不停的撞击着山壁,最后轰然一声,整个山洞开始倒塌,山石迅速坠落,纷纷将白金角蟒层层压下。
眼看山洞要倒塌,几人不敢再去逗弄那条白金角蟒,纷纷往洞口逃去,当几人陆续逃出轰塌的山洞时,那山洞再也支撑不住,猛然全部压下,带起滚滚浓尘,顿时遮蔽了视线。
几个人被尘土呛得治咳嗽,口鼻里也进了不少灰土,不过看着那条白金角蟒被牢牢压在山石之下,再也无法动弹,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往直前烤鱼的那条河流而去,想着哪里还有摘的野果和烤好的鱼,正好可以再补充一下体力。
可是当几人重新出现在那条河流旁边的时候,他们的烤鱼和野果早就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火架都已经熄灭了。
“王爷,吃的都不见了!”墨痕懊恼的叫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至少应该把随身带的干粮藏起来的!
莫无欢目色一沉,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祸不单行,本来与白金角蟒折腾这么长时间,天色已经不早,如今干粮又不易而非,这一路都要在荒郊野岭度过,没有干粮,他们就等着活活饿死。
芳华连忙道:“是被这丛林里的动物吃掉了吗?若是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打些野味来果腹?”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里的动物种类繁杂,不清楚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白金角蟒,打猎必须分组一起去,以免意外,墨风,你对这里熟悉,你跟墨痕两个去打些野味来吧,芳华脱力需要休息。”莫无欢交代着,细致的为慕云筝刚才与白金角蟒打斗过程中不小心留下的伤口上药。
墨痕点点头,应道:“是!”转身正要走,却见墨风蹲在沙滩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忍不住凑过去问道:“墨风,你干什么呢?”
墨风没有理会,继续低着头在沙滩上打量,过了一会,终于抬起头来,回道:“我知道偷咱们东西的是什么了?”
众人不由疑惑的向他看来,都下意识等着他的下文。
“这里有些脚印,应该是刚才来偷吃我们食物的东西留下的,我之前曾在此生活,对这种生物很熟悉,是金尾猴,不大,但是聪明,喜欢在树间攀爬弹跳。”墨风轻笑着解释道,眼底隐隐有一抹兴奋。
墨痕忍不住打击他道:“就算知道是什么猴子偷吃了,又能怎样,这林子这么大,猴子这么多,你还能去找那猴子算账?还是打算去把吃的找回来?别傻了吧!”
墨风被墨痕说的脸上一红,这本来是他的地盘,可是这次回来却屡遭挫折,也难怪墨痕会揶揄他,他也不恼,只道:“我其实想说,我当初在这里就有过一个金尾猴的朋友,不知道这么多年没回来,它还在不在?”
墨痕不禁苦笑一声:“就算在又怎样,它会保你平安,还是给你送吃的?”
墨风挠挠脑袋,一本正经道:“保护我们有点奢望,但是我那朋友若是还在,给咱们送些吃的还是没问题的。”
墨痕还是觉得墨风在异想天开,忍不住打击他道:“这丛林多大,你自己看看,就算你朋友在,你怎么找到它?有着功夫,我们自己就弄到吃的了……”
不等墨痕说完,墨风已经从沙滩上站了起来,他将双手放在嘴巴,口中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又尖又利,在丛林中层层叠叠的传了出去,墨痕摇摇头,觉得墨风已经疯了。
慕云筝却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眼底有些疑惑。
她懂一些兽语,能听出来墨风这声音应该是类似于猴语,只是与她所知晓的猴语又不太一样,不禁疑惑的抬头望着周边的丛林。
四周寂静,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墨风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任何动物过来,他自己不禁也面色一黯,心情一沉,低声道:“老孙大概真的不在这里了。”
墨风的语气难掩失落和难过,他不禁拧了拧身上的水,打算跟着墨痕一起去丛林打猎。
“等一下!”莫无欢却忽然出声阻止了他,沉声道:“有声音!”
其余四人一愣,下意识凝神静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有丛林中簌簌的枝叶被风拂动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眼前这河流哗哗的流水声。
但是四人知道,以莫无欢的功力,他若听到有声音,那便一定是有声音了!墨痕失落的眼底猛然一亮,一抹欣喜浮上双眸,其他三人更多的却是戒备!
在这诡异的丛林里,墨风那一连串怪异的叫声,谁知道发的对还是不对,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他忘了呢?玩意记错了某个发音,没把他的老朋友招过来,反而引来了其他什么具有威胁性的动物,他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又过了一会,众人才开始听见丛林里沙沙沙沙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蹭着丛林里密实的树木枝叶迅速向这边移动过来,听动静,还不在少数。
这下连墨风都脸色一白,心头暗暗叫糟,他刚才的声音是对老孙发出去的,但是现在从这声音听出来,来的不可能是老孙,而是什么东西在集体活动。
他顿时心头一沉,不禁有些懊悔,万一自己真的给大家招来一群黄金角莽,那他也不用活了,直接在王爷和王妃面前自刎得了!
慕云筝见墨风脸上露出后悔加懊恼的神情,知道他此刻必然在自责,难免失神,不由提醒他道:“别分心,先弄明白情况再说,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墨风猛然回神,望一眼慕云筝,露出感激之色,随即容色一正,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气神,不管一会这片林子里冒出来的是什么鬼东西,他都要拼尽全力,以保证王爷和王妃的安全,除非他死了,否则谁也别想伤害王爷和王妃。
那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应该已经到了林子靠近河流这边的边缘。
几个人连呼吸都低缓了起来,在经历了刚才与那黄金角莽的一战,他们早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这片荒林中,随处都潜藏着莫大的危险,而随便哪一种生物,都有可能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黄金角莽便是最好的例子!
忽然,不远处的密林枝叶一阵剧烈晃动,一只成年大小的猴子,从密林的边缘钻了出来。
众人愣了愣,都下意识的看向墨风,墨痕更是嘴快的问道:“墨风,该不会这只猴子就是你口中的老孙吧?”
墨风的目光也一直紧紧盯着丛林边缘,看到戒备的躲在边缘林木后面的这只猴子,不由也微微一愣,这只猴子从形态和样子上看,的确跟老孙很像,应该也是一只金尾猴,但是却与印象中的老孙有些差距。
在他的记忆中,老孙魁梧有力,身上的毛发很厚,金色的尾巴极长,体型应该比这只金尾猴大,可是距离有些远,他看的也并不是很清楚,而且十几年过去了,老孙现在的年纪,在猴群中应该也是极大的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是十几年没有联系,他也并不能确定,老孙究竟会有怎样的变化!
他无奈的摇摇头,沉声道:“不知道,我看不真切,不过,老孙有个很明显的特点,两个眼睛旁边的鬓角,有两丛白色的毛,如果再近点,我就可以区别了……”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那边的丛林又生出异变,枝叶大面积的剧烈晃动起来,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或抓或荡着枝叶到了林子边缘。
几人定睛一看,不由又愣住了!
足足不下百余只猴子,都是深棕色,拖着一根长长的金色尾巴。
“墨风,什么情况?你、你这是把老孙的猴子猴孙走招了过来?”墨痕低低咒骂一声,忍不住惊叹道,因为这猴子也太多了!
墨风的脸色也变了变,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刚才他发出的声音,是他与老孙一起相处时,摸索出来的一些沟通方式,可是他没想到会让所有的金尾猴都受到召唤呀!
他不禁有些为难的看眼莫无欢,眼底的自责意味更重了!
莫无欢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异常,白皙的脸色依旧如常,唯有清冷如雪的眼底,更添几分寒色,足见他对目前的情形十分谨慎。
“先不要轻举妄动,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但是如果可以,尽量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莫无欢清冷的话语沉声传来,犹如在众人心头洒了一捧清凉的冰雪,顿时将几人略显惊慌的心情个压了下去。
五人严阵以待,静静的望着对面那些金尾猴。
不知道是出于打量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未知闯入者的谨慎态度,那些金尾猴竟然也像有思想和意识一般,静静的隐身在荒林的边缘,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墨痕有些烦躁起来,忍不住低声道:“王爷,这些猴子们想什么呢?打还是不打?给个痛快,总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啊!”
莫无欢抿了抿嫣色红唇,眉心微拧,下意识问道:“筝儿,你可能试着跟这些猴子沟通?”
慕云筝眉头紧皱,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有想试着跟这些猴子沟通的想法,但是这些猴子智慧惊人,遇到敌人的时候,非但没有盲目燥进,反而懂得先观察形势,甚至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仿佛他们是一支沉默的军队,却都整齐而又默契的行动者。
难道他们的沟通方式是心灵感应吗?这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群居动物之间可以靠新灵感因沟通,她猜,可能是它们拥有一只十分智慧的头领,在引导着其他猴子的动作。
“我没有把握,但是可以一试!”慕云筝沉声回道。
莫无欢点点头,缓缓收起了戒备的攻击状态,低声道:“告诉它们,我们只是取道经过,并无意伤害这里的任何生物。”
慕云筝点点头,将双手合拢,放在唇边,嘴里发出一声声与刚才墨风类似的叫声,只是这声音听上去,比刚才墨风的古怪叫声要有规律的多。
慕云筝连喊了三遍,远处那些猴子才有了反应,只是它们并没有慌乱或者直接与慕云筝对话,而是很有秩序的互相低语,似乎在向谁传递着消息。
慕云筝疑惑的皱了皱眉,下意识望向莫无欢,他亦皱着眉头,似乎也看出了端倪。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心里清楚,眼前这群猴子,绝非简单的群居那么简单,
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竟然如同人类社会一般,存在着等级和分工,实在让人震惊!
那些猴子互相低语传达了一下之后,丛林中忽然缓缓走出一只年迈的猴子来。
之所以说它年迈,是从体型和神态上来区分的。
走出来的这只猴子,浑身上下散发出高位者的威势,行走间动作十分缓慢,它黝黑的脸上,皮肤褶皱,好像一个七十岁的古稀老人。它身上的毛发也是红棕色,只是两鬓之间好像添了许多白色的毛发。
这只上了年纪的猴子,对身边一只年轻力壮的猴子做了个动作,那只年轻的猴子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一扬,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慕云筝听懂了,它们竟然在发问,问这些东西是你们的吗?
她定睛一看,正是他们之前留在河边的粮食包袱什么的,不由道:“它们听懂了我的话,而且,我们的食物在它们手中!”
慕云筝一边略显兴奋的说着,一边用猴语继续道:“这些东西是我们的!”
几人都略略松了一口气,能沟通就有回旋的余地,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些猴子盲目冲动,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到最后只能靠战斗才能得出结论,那对他们来说无疑都是极为不妙的。
“筝儿,告诉它们,为了表示我们无意打扰,愿意将这些吃的送给它们!”莫无欢望着那只头领猴子,低声道。
慕云筝点点头,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那些猴子。
只是几人正在为能与这些猴子沟通而兴奋和欣喜,却没发现一边墨风神色有些奇怪。
他痴痴的盯着远处丛林边缘处那只苍老的猴子,眼底竟然隐隐有水光盈动。
猴子们在获得了慕云筝传达的消息之后,彼此似乎是做了什么协商,最后竟然一起起步往慕云筝等人这边走了过来。
慕云筝脸色大变,下意识惊呼道:“它们往这边来了!”
莫无欢的脸色也不由沉了沉,本来形势看上去不错,怎么突然就变了呢?难道他们有什么行为或者话语,让这些猴子产生了误解吗?
现在却没人能解答这个疑问,因为那百多十只猴子,脚下步子十分坚定,完全没有了最初的犹豫,仿佛它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打算再等慕云筝等人的解释。
“小心,戒备!”莫无欢望着那些渐渐靠近的猴子,沉声吩咐道。
其余几人立刻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却唯独墨风依然痴痴的站着,眼底泛着水光。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一场,不由神色一愣,墨痕忍不住道:“墨风,你干什么?这个时候走神,要命啊!”
墨风却恍若未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群越来越靠近的猴子,仿佛心神都被那些猴子给勾了去。
墨痕正想给他一个拐肘,唤他回神,莫无欢却忽然抬手阻止了墨痕,眼底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慕云筝看看身边的墨风,再望望远处那波猴子,心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会这群猴子里,真的有一个就是墨风的老孙吧?
难道是那只叫老孙的猴子,想它们的头领禀报了,它之前与墨风的这一段旧日相处的情谊,然后请求猴子头领,让它与墨风见上一面?
慕云筝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荒谬。
但是那群猴子越来越近的距离,却似乎正在印证着这个想法。
没过多大一会儿工夫,猴子们已经近在咫尺,那头领的猴子,甚至已经到了五人面前一丈左右,它表情深沉的扫过莫无欢等人,随即落在了痴痴的墨风身上。
墨风的目光也落在了头领猴子的身上,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慕云筝咬了咬下唇,心道,总不至于这头领猴子,刚巧就是墨风的老孙吧?
不过很快事实就印证了她的猜测,墨风突然上前一步,跑到那只头领猴子面前,来回上下不敢相信一般的打量着那只头领猴子,半晌,才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颤抖着道:“老孙!你、真的是你!”
钢铸铁打的汉子,无论什么艰难的情况下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墨风,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泪如泉涌,泛滥难以自制!
那头领猴子也似被墨风的情绪感染,对着他频频咧嘴捶胸,一条长长的金尾,卷上墨风的要,仿佛要用尾巴来拥抱墨风一般。
墨风也欢喜的一把将头领猴子拥进怀里,欢喜的大喊着:“老孙!老孙!”
此时此刻,众人终于肯定,眼前的头领猴子,正是墨风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昔日同伴,老孙无疑!
莫无欢等人下意识的往另一侧走去,将这空间留给墨风和他的昔日老友,或许这将是他们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相距,何不多给他们一些空间和时间呢!
此时再看那些猴子,心头便没有了恐惧和慌乱,戒备和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容易觉得疲惫和饥饿,之前长途跋涉难以通行的密林和绞杀白金角莽的疲惫,在放松的一瞬间猛然来袭,让他们都情不自禁坐在了河滩上,就地休息。
那些猴子好奇的盯着他们几个打量,许是收老孙的影响,它们眼神中的疑惑多过戒备,有只胆子稍大的幼年猴子,竟然将之前偷走的他们的包袱给送了回来。
慕云筝顿时对这些猴子生出好感来,将包袱接过来打开,拿出之前带的如烟烙好的葱油饼,分给那只猴子吃。
那只猴子怯怯的接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却不敢进食,好奇的望着慕云筝。
慕云筝被这猴子可爱的神态,逗弄的心情大好,也难得的没用猴语跟它沟通,而是将一块葱油饼撕下放进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那猴子倒是很聪明,也立刻有样学样的将葱油饼放进嘴里,嚼了嚼,猛然眼神一亮,立刻把剩下的葱油饼都吃了下去,然后又怯生生的往前走了一步,对慕云筝伸开了爪子,露出了粉红色的肉心。
慕云筝被这只小猴子憨态可掬却又灵动十分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道:“无欢,这猴子可真可爱,难怪能跟墨风交朋友,真有趣!”
众人也被慕云筝与那猴子之间颇有爱的一幕,逗得勾唇莞尔,那自从进入荒林便一场沉重的心情,也不由轻松了起来。
许是被小猴子的举动感染,很多成年的猴子竟然也主动靠上前来,甚至还将它们摘来野果子送到众人面前。
气氛瞬间便活络和亲切了起来,墨痕很大方的将猴子送来的野果子丢进口中,却顿时被那果子酸涩的口感弄的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差点连眼泪都出来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连那些猴子似乎也看懂了,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墨痕也不介意,强把那酸果子咽下去,对着猴子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意,然后脱了鞋子下了水,挑了一根树枝,下水去插鱼。
墨痕的手法很厉害,只要看到的游鱼,休想躲过他手中的棍子,没一会工夫,他便插了二十几条大个的活鱼。
芳华大约猜出了他的意图,早就心领神会的把之前灭掉的火堆重新烧着,然后捡回几根粗树枝,架起架子,将墨痕抓到的鱼,一条条串起来,放在火上慢烤。
片刻后,那鲜嫩的鱼香味便飘了出来,整条河流边上,都弥漫着浓郁的鱼香。
那些猴子神奇的望着这一切,情不自禁的挠了挠脑袋,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刚才还腥臭滑腻腻的鱼,这会就能散发出如此美妙的香味呢?
很快,一串鱼便烤好了,她挑了两条烧好的,给莫无欢和慕云筝送去,然后将剩下的鱼送到那些猴子面前。
一开始它们还不敢拿,芳华一再温柔笑着将手中的鱼递给它们,它们才犹犹豫豫的接过,但是因为没吃过,它们不知道那鱼刚刚烧好很烫,有只猴子直接往嘴里放,顿时被烫坏了,吓得它连连将手中的鱼丢掉。
芳华被它逗得哈哈大笑,随即将它扔掉的鱼捡回来,将鱼放在一片棕榈叶上,用小树枝把鱼分成好几半,在用树枝细细的挑弄着鱼身上的鱼刺,然后将鱼肉吹凉了,再送给那些猴子吃。
那猴子胆战心惊的结过鱼肉,嚼了嚼,眼神顿时一亮,随即做出一脸的恍然大悟状,连忙撕了好几片棕榈叶,也学着将于从杆上剥下来,用树枝挑刺和分段。
虽然它的动作略显笨拙,弄的也不像芳华那么干净秀致,可是好歹也弄好了,吃的异常开心,其他猴子也受了鼓舞,亦学着它的样子,将鱼挑刺吹凉再吃。
这温情一幕,可谓奇观,只怕说出去也无人相信,但是这一切,猴子和人之间,无需语言,却能其乐融融的打成一片,实在叫人称奇。
那边墨风和老孙,经过一番交流,已经将彼此之间多年的思念之情表达无疑,这才来到众人面前,加入到其中。
原来,当年墨风离开这里之后,老孙出于无聊,便找了另外一只猴子作伴,并将墨风教它的一些本事和人类的思维,教给了那只猴子,没想到事情神奇的很,那只猴子也有几只交好的猴子,它便将老孙教给它的法子,又教给了其他的猴子,如此一来,竟然越来越多的猴子因此聚到了一起。
大家都崇敬老孙,觉得它强壮又聪明,便推选它为猴群的首领,老孙便因此成了这一群猴子的头,并经过长期摸索和墨风之前对它的影响,慢慢将这一群猴子,发展成了这丛林中的一个小小王国。
猴子虽然力量不大,攻击性也不高,但是群体活动,特别是有组织领导和只会的群体行动,会有很大的杀伤力,使得这群猴子,在如此凶险的丛林里,非但没有被其他凶猛的生物吃掉,反而建立了自己的底盘和威势,其他动物不敢轻易挑衅。
并且金尾猴活动范围广,行动灵活,对这片丛林十分熟悉,在得知了莫无欢等人的窘迫处境之后,老孙立即提出可以带着他们走出丛林的建议,这对于盲人摸象似的莫无欢等人来说,实在是个让人只得高兴的消息。
只是当天时间太晚了,丛林难行,他们只怕要走夜路,丛林晚上的变故太多,而且更加不容易行走,老孙希望第二天再带着大家出去,莫无欢等人觉得白天行走安全一些,因此便到金尾猴的住处暂时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高到半空,隐隐有阳光透进丛林,老孙才派了几只行动灵活的壮年猴子,带着莫无欢等人往沧涂国境翻跃。
墨风与老孙依依惜别,若不是老孙年迈,且它的子民不允许它冒险,它很想跟墨风一起走这一路,但是后来在墨风的坚持下,老孙只能作罢,并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再次见到墨风。
无论相聚多么欢乐,离别总是伤感和痛苦的,墨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有了金尾猴的带路,可比墨风这个半吊子的向导靠谱多了,一路上虽然依旧湿滑难行,但是却没有遇到什么其他的恐怖生物,大约走了小半天,五人便从沧涂境内的丛林中走了出来。
走出那遮天蔽日的密密丛林,重见天日,对莫无欢等人来说,简直犹如新生,就连焦灼的烈日,都让他们觉得欢喜异常。
告别了金尾猴,踏上进入沧涂国境的道路时,太阳还高高挂在西天,时间尚早,他们倒也不着急赶路,只是一身衣服又少不了弄湿弄脏,这么穿着也不是办法,几人本想在荒野中生火,可是荒草漫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火灾。
他们此行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这么一场大火烧起来,不要说掩人耳目,只怕还要惊动慕容傲天呢!
所以众人决定,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前面可以有些猎户,这些隐居在深山中的猎户,一般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对世事知晓的也不多,应该可以帮他们隐瞒身份。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更加可行,便一起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多久,果然便看到一户小村子,没有多少人家,都高高低低的散落在起伏的山丘半腰之上。
众人大喜,忙加快脚程,往那村子赶去。
这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小村庄,村子里的人家都七七八八的散落在群山之间,这里与世隔绝,不通世事,甚至不知人烟,他们出山打猎,画地为田,没有纷争,没有压力,日子怡然自得,逍遥自在。
莫无欢等人缓缓往村子走去,到了村头,恰巧碰到一个猎户打猎回来,担子上挑着几只狐狸和野兔,哼着山歌,悠闲自在的往村中走。
墨痕对莫无欢和慕云筝略一点头示意,随即对那猎户道:“喂,这位大哥!请等一等!”
那唱着山歌的猎户一愣,下意识的停了步子,回头望着急匆匆向他跑来的墨痕,又越过墨痕瞧了瞧他身后那几人,男男女女,都生的隽雅不凡,一点也不像村子里的人,他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是也从来没见过如此高贵的人,来人明显有一种隐隐的贵气,不是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可以比拟的。
猎户望着跑到跟前的墨痕,黝黑解释的脸上,下意识的堆起一抹憨笑,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脑袋,憨厚的问道:“啥事啊?”
墨痕也忙挂上一抹笑,真诚的问道:“这位小兄弟,我们几个是来这里投奔亲戚的,结果在这大山里迷了路,您看这天都快黑了,能不能跟您借个宿?顺便还想蹭口饭吃……”墨痕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这些深山里的猎户,大多也不富裕,一下子接待他们这么多人,大约也有压力,不由又道:“您放心,我们不会白吃白住,我们会付钱的!”
那猎户却一挥手道:“嗨,兄弟你说哪里话,谁出门在外还没有个不得已的时候呢!俺家里就我一个人住,还有几间闲置的屋子可以借给你们,只是地方窄小,说不得要你们挤一挤,至于吃的嘛,这个还好,你看,我刚上山大的猎物,正好晚上回去炖肉吃。”
墨痕没想到这猎户如此好爽好客,连连道谢,对莫无欢等人招手。
莫无欢等人快走几步,也来到那猎户跟前,客气而有礼貌的与那猎户寒暄几句,便跟着他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这猎户二十出头,个头魁梧,长年在山林中打猎,锻炼的身上肌肉很是结实,一张被晒得比墨风还要黑的脸上,总是挂着憨憨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好感,觉得踏实。
墨痕经过跟他一番攀谈,已经把这个热情的年轻猎户句话就搞清楚了,很快,墨痕就知道了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原来这个村子叫山里围,顾名思义,就是被群山围在里面的村子,因为四周群山环抱而得名,猎户名叫乔木,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也没有姓,是一位老猎户在山上打猎的时候捡回来的,因为发现他的地方有一个郁郁葱葱的乔木树,故而得名。
老猎户天生兔唇,额生青斑,容貌丑陋,又性情古怪内向,不喜欢与人交际,因而村里的人都比较排斥他,所以他一直一个人住在村里前头一座小山坡上,后来乔木被抱回去之后,两个人便相依为命,一起生活。
只是小乔木正好与那老猎户相反,不但生的眉目清晰,样貌清俊,而且性情开朗外向,热情憨厚,反而很得村民们喜爱,因此小乔木倒是总与村子有来往,有时候还能从村民们那里得些好吃的,回来与老猎户一起享用。
老猎户因为天生残疾,难免自卑,自己孤苦了一辈子,所以不希望小乔木也跟自己一样孤独,每每去山中打猎,回来总要叫乔木拿去给村子里的人分一分。
可是后来,有一天老猎户上山打猎,不幸被一头黑熊给咬伤,回到家没多久便死了,乔木从那以后便一个人住,虽然村民们一再叫他回村子里一起生活,可是他习惯了住在这里,便也没有去,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居住,他倒是时常回到村中,给村民们分一些打到的猎物。
山里围不是行政划分上的村子,也就是说,这里虽然是沧涂北国的地盘,但是因为地处偏僻,又与世隔绝,朝廷或许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村子,因此也没有所谓的村长或者族长,他们凡事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偶尔有需要一起的活动,都是由村子里的长辈一起决定。
说话间,乔木已经带着莫无欢等五人,来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那是半山腰上的几间木屋子,虽然简易,但是都很结实,而且木屋周围种马了蔷薇花的篱笆,房顶上长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大片,有些蔓子从屋顶上垂下来,形成天然的门帘,很有些情趣。
慕云筝第一眼看到这个地方就很喜欢,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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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因偷看美男洗澡,被醋缸相公抓了现行,于床前交代问题。
“名字?”——“项尚飞!”
“性别?”——“跟你不同!”
“年龄?”——“比你小!”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想清楚了再答!”
“性别?”——“人妖”
“年龄?”——“青春少艾!”
“项尚飞,信不信我让你向下飞!”
“爷,你错了,那不叫向下飞,那叫自由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