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玉秀
容祺的底细?若说是比拼武艺十八般兵器倒是没人敢和他争,却在这里说要与魏悦合奏一曲实在是笑掉了人的大牙。当下竟然连一向冷静稳重的容承泽都伸长了脖颈拭目以待。
魏悦将古琴放在了宴席中间的一块儿雪白的狐裘皮垫子上,却垂首立在一边等着容祺缓缓坐在了古琴旁边。魏悦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支碧绿莹然通透的玉箫来,玉箫上面缀着她亲自编的红色梅花络子,好kàn
得很。容祺缓缓坐定在古琴前,一向带着高冠的黑发今天散了开来,缓缓抬手,自是有一股子行云流水般的风雅。
琴弦轻挑,一阵清脆的乐声滑落出来,好似山涧的清泉叮咚。突然音色转高,似乎有鸟语之声流淌,紧接着那鸟鸣越来越高亢婉转令人心头一动。魏悦此时端着玉箫朱唇轻启,一丝令人及其难忘的清雅绝俗的音色加入了进来,同古琴的典雅古朴和鸣。顿时勾连成了一曲难忘的琴瑟和鸣,震人心愦,令人不禁陶醉其中。最后尾声却又缓缓恢复到了之前花前月下,安然平和,一曲终了,四周竟然静寂无声。即便是向来不喜欢音律的十二殿下也听得痴了,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众人渐渐从惊诧中惊醒过来,顿时欢声雷动,掌声不绝于耳。
“谁说容家大爷不懂音律?这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从来没听过这么令人陶醉的曲子,关键是魏悦那玉箫和鸣也是一绝啊!”
“是啊!是啊!”
司马炎神情一动,心头也是诧异莫名,看着容祺和魏悦这两个人倒也是配合默契,难以想得到是他二人这么短时间别能达到这么高的契合度实在是令人惊讶不过他很感兴趣的是这首曲子,不禁笑问道:“容祺,你这曲子写的好啊!”
容祺淡然一笑看了一眼身后垂手而立的魏悦道:“说来惭愧的很,这首曲子是我的婢女魏悦所写。”
他话音刚落,四周又是传来一阵议论纷纷。
司马炎道:“哦?不知dào
魏悦姑娘写的这首曲子可有个名儿没有?”
魏悦缓缓福了福道:“回五殿下的话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凤凰于飞’。”
容善脸色顿时暗淡到极致,凤凰于飞?凤凰于飞!呵!他再也坐不住了缓缓起身道:“今日饮得多了,头有些痛,在下失陪了,还望殿下们海涵。”
容祺看着他离去,眼眸中的冷意一晃而过。醉了?怕是气的吧?又转身看向了魏悦依然是一副懵懂的模样,看来是自己的二弟单相思了去。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加有趣?座上的容夫人脸色一沉微微侧过脸果然发xiàn
容承泽眼眸中那种独属于父亲的骄傲。今天的容祺无疑是耀眼的,她心头越发的愤nù
,本来是一个贱婢的儿子没曾想要同府中大妇的儿子争地位。若不是侯爷偏心哪里轮得到这个小子张狂。不行!她须得回南平郡王府一趟,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卑贱的庶子夺去了名分吧?大败乌孙能如何?会抚琴又能如何?不管包装的再怎么光鲜身上流的血液都是肮脏不堪的。
萧子谦看向魏悦的眼眸深邃了几分:“这丫头果然还是那般的有才情。”
一边的秦雅珺冷冷笑道:“再怎么有才情终究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罢了,现如今又做了容祺的贴身女奴,想必早被开了脸吧?走到哪儿都带着她,不过依着她的长相倒也有一份做宠姬的资质呢!“
萧子谦猛地一顿,脸上掠过一抹复杂。
秦雅珺更是气苦,萧子谦看向魏悦的惊艳眼神令她极不舒服,不禁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子谦哥哥,终归是你负了她,她现如今一定是恨你的吧?”
萧子谦一愣,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厌烦来,秦雅珺向来可人温柔今儿这话说得怎么这般刻薄,分明是揭穿他的短处。但是想想她背后的秦家也只能忍了下来,他如今想要在河西贵族集团中占有一席之地,还要仰仗于秦家的,不得不挤出一抹笑容:“珺儿,说她做什么?听闻月牙湖畔的景色不错,一会儿我带你游览一番何如?”
宴会就这样在对两个人的惊艳和议论声中结束,想必今年建州城中又添了一个可谈论的话题。一众人等将容祺围在中间高谈阔论,魏悦倒也无事退出了花厅外面守着,里面自是有服侍的侍女,她走到一个僻静处将头上繁复的头饰摘了下来只留一支玉簪将头发绾着,其实她不喜欢这样繁琐的装饰,若不是为了配合容祺才不要这样穿戴。
早春的湖边还带着几丝凉意,魏悦坐在一个石凳上等候容祺从花厅中出来,却不想司马炎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
“五殿下福安!”魏悦忙站起来行礼。
“魏悦,”司马炎却是缓缓坐在她身边,指着石凳道,“坐下来谈谈!”
魏悦不知dào
这个喜怒无常的五殿下有什么和她的谈的,不过她倒是有话同他讲,也坐了下来。
“你真的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奴婢不懂五殿下的意思,”魏悦小心翼翼陪话。
司马炎黑漆漆的眼眸瞪着一脸诚惶诚恐的魏悦突然笑了出来:“魏悦!我发xiàn
你真的是个很会装蒜的人,是也不是?”
魏悦脸色一红,自嘲道:“身不由己,不能不装。”
“那好,今儿本殿下将话同你挑明了,你跟着容祺是不是自愿的?若不是自愿的,我这便将你从他身边调开,本殿下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对于你已故的父亲存着一丝尊敬,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的爱女沦为别人手中的玩物。”
魏悦猛地抬眸对上了司马炎黑曜石般的眼睛,宛若夜空中那颗孤傲的星星,明明喜欢眨着眼睛却还是伪装着一层高高在上的寒冷。
“五殿下!”魏悦知dào
司马炎已经将话挑明,不知dào
他为什么为自己做到此种地步,可是她的路已经走到了脚下,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了。她身上背负的太多,只能自己去承载,但是毕竟司马炎帮了她,这份恩情她是欠着他的。她缓缓跪了下来道:“奴婢感恩于五殿下的大恩大德,只是奴婢斗胆再求五殿下一件事情。”
司马炎看她这般样子知dào
自己的好意再一次被拒绝了,心头来没有升腾起一抹懊恼忍着性子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