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罚

  五更天过,魏悦同瘸丫已经起来开始收拾。后厨倒不是养闲人的地方,杂七杂八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魏悦若是东偏房没有什么活儿便会帮衬着瘸丫做一点儿其他零碎事情,以减轻瘸丫的负担。
  “月儿!”李大嫂子冲她喊了一嗓子,魏悦眉头一蹙最近也没有得罪她啊!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对,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嫂子!”魏悦恭敬的福了福,小心翼翼陪着话儿,“李嫂子找月儿有事吗?”
  李大嫂子脸上说不出来的怪异表情,似乎是惋惜又似乎是恼恨。这丫头倒是挺会装的,悄悄背着她得罪了萧姨娘,容大小姐不说竟然还敢同宫中的五殿下搭话儿,这不是要脑袋的事儿吗?
  回来后什么也不说装的人五人六的,想到此处脸更拉了下来没好气道:“从今儿起东偏房的酒酿归董六家的管,中元节你酿造的那些七日香也不必准bèi
  了。从今儿起,你搬出瘸丫的屋子住到后厨的倒厦里去!瘸丫的屋子里还要添人的!”
  “李嫂子,倒厦里存放着干柴就是间柴房嘛!哪里能住得了人的?”一边的瘸丫本来是个火爆子脾性,再也压不住火气忙探过身子来替魏悦辩解。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呵斥我?!!”李大嫂子本来被萧姨娘狠狠责骂了一通,说她管教丫头不严,若是如此乘早卷铺盖走人别干了。后厨虽然事儿比较多也是个肥差,李大嫂子求人送银子才在萧姨娘那里弄下来的。若是魏悦不去睡柴房,那她就得去了。
  “李嫂子,”瘸丫真恼了,拿月儿银子的时候倒是快,翻脸却是更快。眼见着入了秋,柴房里能睡人吗?像月儿这样的身子骨两三天就能得了风寒,死人都是有可能的,“李嫂子,月儿老实本分哪里做错了?李嫂子怎么的也要给个说法啊!”
  瘸丫的爹陈三儿,随着安平侯爷打过仗,也算是立过一份功劳的。在府里头倒是没人敢怎么对付他们父女两儿。从小便养成了瘸丫的直性子,魏悦一看事情不对头忙将瘸丫拉住了躬身道:“李嫂子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月儿这便搬过去。”
  李嫂子也是个聪明人,知dào
  瘸丫这丫头就是个二愣子不能逼她太急了,否则倒是不好收场了。况且萧姨娘的暗示很是明显,怎么收拾月儿还需yào
  慢慢来,一步步将她逼死了去。
  “月儿,”李嫂子缓了缓声调,“明儿开始你去倒厦劈柴!”
  “李……”瘸丫一听又急了,月儿这样的身子骨去劈柴?这不是明摆着收拾人吗?她刚要上前理论,却被魏悦悄悄拉住了衣襟。
  “月儿晓得,”魏悦这一下子彻底明白了,那天得罪容珍儿的事情这才是慢慢发酵起来。现如今这样的局面,自己更需yào
  小心对待。不能逞一时之气,若是给人抓住了把柄再牵扯出其他的事情便不好办了。
  原本以为中元节上可以将自己酿造的七日香端出去,没曾想这么快就无路可走了吗?不禁心头对司马炎生出几分怨怼来,他是五王爷自是可以嚣张任性。但是任性过后的恶果却是自己承担,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
  魏悦生怕瘸丫再说什么出格的话,毕竟在李嫂子手里头混饭吃,真的得罪了连她一并收拾自己岂不是连累她?当下冲李嫂子福了福,拽着瘸丫回到了住处将自己那点儿可怜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挪到了倒厦的柴房里。
  果然是四面漏风,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只在地上铺了一层秸秆,四周的窗棂都是破的,冷风一阵阵灌了进来。
  “太欺负人了!!”瘸丫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主子们一个个都不把人当人看!”
  “好了!”魏悦倒是看着她流泪心头暗自难过,本来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儿,不想还要这丫头承担一份儿,拉了拉她的手,指着窗棂笑道:“前些儿日子我捡了一些主子们不要扔到了废弃园子的画卷倒是可以拿来裱窗户!至于这床榻,地面上的那些木头倒是可以搭一个简易的,秸秆铺上去暖和得很。这倒厦呢虽然破了一点儿,可是却是靠着前面的厨灶,睡觉的时候贴着这面墙倒也不怕冷。到时候呢,这个地方再收拾一下可以放一些女孩儿家的小东西,嘿嘿!”魏悦边在破烂不堪的柴房里指点江山边比划着,脸上带着笑容感觉像是住在华丽大屋里一样开心。
  瘸丫被她的傻样儿逗乐了,可是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她就不明白了这样好的一个人咋这么不顺呢?
  魏悦心头却不着急这些而是想着该如何将自己的七日香让三爷喝到,到时候有三爷出面保举,即便是萧姨娘也不能不给三爷个面子。她不求别的只要能进绘雨舍见妹妹就行!
  “好了,别发疯了,赶紧的收拾一下,”瘸丫弯腰帮魏悦打扫起来,“你这住的地方倒是还能对付,可是每天劈柴那不是要人命吗?”
  “没什么的,你不也是每天劈柴吗?”
  “可是我身子比你壮实啊!”瘸丫愁容满面,真不知dào
  月儿姑娘这飞来横祸该怎么度过去。
  “我会挺过去的,”魏悦倒是不得不安慰瘸丫,她也拿定了主意抽个时间去找那个单琴师帮忙。本来只是当做了谈得来的朋友,没想到也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单琴师的谈吐不俗想必在主子爷身边呆着的时间比较长,看看能不能说得上话,帮她一次。
  第二天本来想要抽个时间却被李大嫂子盯得死死的,一直到第三天头李大嫂子许是累了,也不那么像看贼一样看着她。这三天却是几乎要了魏悦半条命,手上都是木柴刺出来的血淋淋的伤口。斧头将细嫩的手腕也磨破了,结了一层血痂,只要稍稍一碰便痛得要命。
  她好不容易得空儿小跑着到了经常与单琴师见面的水榭,却是空无一人,不得不又去了上一回偶遇的那片梅林还是没有人。整个人心急如焚,哪里想得到最近容善正是因为盗用了她的那篇国之四维策论才会被安平侯爷天天留在书房教导。容府的嫡长子终于长进了,安平侯爷自是喜出望外。容善倒是想要再来见魏悦一面,可是侯爷看的紧确实没有任何时间。
  魏悦听着耳边呼啸的风,看着落叶枯黄,心头这才觉出一丝荒凉来,见不到单琴师难不成真的要坐以待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