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照的街道有些发白,道路两旁整齐的住宅屋顶闪着蓝静的出奇,好像完全没有人居住在这里。
  淳于吕站在路上,眯起眼睛抬头看着街道尽头,那里长着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树下有一座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老房子,黑色的木头外墙,窗帘拉得死死的,屋里好像没有人。“确定就是那里?”赵鑫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有廖惠蓉写给她的地址:“这片区域可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没看连一所集体公寓都没有嘛!孤儿寡母,哪来那么多钱住独栋呢?!是不是找错了?……”
  “不可能。”淳于吕显得异常肯定,抬腿就往木房子走去了。
  赵鑫紧跟在后面,脑袋里还是廖惠蓉告sù
  他们的事情。她当刑警虽然没有很长时间,可是还是要感叹世上人心的叵测,那么多黑暗的灵魂,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造成的呢?……
  那是在夏天刚刚结束的时候吧。
  廖惠荣一大早就不愿意出门,可是妈妈让她去超市买东西,不得已才出来的,坐在公车上,夏天的余热让她感到很烦闷,并不善于与人交流的她每到公共场合总有这样的感觉。
  公车在一站停下来,上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她将头偏向窗外。车子快到终点了,上面空了很多座位,她感觉那人径直向自己走了过来,有点讶异的抬头看了眼。
  “是小蓉吗?!”
  这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样貌普通,一脸惊喜的样子,他觉得他的眉目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才惊呼出声:“泽哥哥?!你怎么……?!”
  “有六年没见了。你还好吧?”他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来,廖惠荣有些不自在,这个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年地男人面前,她还是觉得紧张:“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泽笑道:“我搬了房子,就在这附近。怎么,你和师父也住在这边?”“嗯…”她点了点头,不知dào
  说什么好。“小蓉你不要紧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芥蒂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还想去拜访一下师父她老人家呢!”他地笑容很爽朗,廖惠荣觉得他有些变了,说不出是哪里发生了改变,但依然令她不安:“妈妈不会高兴我带你回去的……”
  赵泽显得有些失望:“我很想念你们…小蓉,不管怎么样,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把师父当作母亲一样对待,可是却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把我从家里赶出来….小蓉。你知dào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一切都是师父的意思,她疼爱了我那么多年,我已经知足了,现在只有一个心愿而已,让我再见见她。和她说说话。让她知dào
  这些年我过得不错……”
  他说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廖惠荣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虽然一直不喜欢他,可是被邻居小孩子欺负以后。他还是会一声不响地去给她报仇,有一次被打得头破血流,害pà
  妈妈生气,整整在外面坐了一天……她心软了,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你要答yīng
  我,只看一眼就好了,要是妈妈生气了,你就要马上离开……”
  “我答yīng
  你!”赵泽连忙欢喜得点头道。
  公车在街口停下来,廖惠蓉走在前面,赵泽帮她提着超市袋子,一边赞不绝口:“你们住的地方很好啊,看来这些年的生活很不错啊。”
  惠蓉指着街道尽头的房子:“我们就住在那里。是很久以前妈妈一个老朋友借给我们地,只不过一直没有住进去,我们是去年才搬来的。”“原来师父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啊。”赵泽笑咪咪的左顾右盼。
  站在房门前,廖惠蓉却有些犹豫起来,在她敲门之前,房门便打开了。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她穿着白色的旗袍,身材匀称,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严厉地神情,她的目光放在尾随而来地赵泽身上,冷冷得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师父!”赵泽连忙上前:“我是在公车上偶然遇见小蓉的!贸然来访惹师父不高兴了,可是我真得很想念您……”“进来吧。”女人不易察觉的冷笑一下,转头走回了屋里。廖惠蓉连忙跟了上去,赵泽在后面关上门。
  二层楼房的格局很古老,穿过一条阴暗的走道才是客厅,女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女儿说:“去泡茶,我有些话要对赵泽说。”惠蓉哪敢怠慢,连忙走进厨房去了。
  母亲对赵泽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当她端着茶盘回到客厅地时候,却发xiàn
  妈妈地脸色很苍白,赵泽坐在她对面,一脸笑容:“真是难得,时隔这么久还可以和师父说话,我真得很高兴!”“你可以回去了。”女人语气生硬的说道:“说起来你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并不想伤害你……”
  “师父地大恩大德我当然永记在心。”赵泽不以为然地拿起惠蓉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但是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年师父没有收养我,没有教我学习降头术,我也许可以被一户好人家收养,过正常的日子,交女朋友,结婚生子…不是吗?结果师父最后只是将年少无知的我赶出家门而已。”
  他抬手指着站在一旁的廖惠蓉:“师父,大冷天看到小蓉呆在温暖的房间里,有没有想到风餐露宿的我呢?”
  “那是你自作自受!”女人显得有些激动,白皙的面皮泛起潮红:“马上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再敢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站在降头师金字塔顶端的师父,当然会这么说了。”赵泽没有生气,依旧笑道:“恐怕刚才放我进来,就是因为对自己的力量有持无恐吧?我一个只学了一点降头术皮毛的人,当然不能和您抗衡,不过……”
  廖惠蓉还没有明白过来,就已经被他一把拉住,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头顶灌注全身!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女人一下子站起身来:“你要干什么?!”
  “腹龙。”赵泽紧紧地抓着廖惠蓉,她痛苦的挣扎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游窜,疼痛不堪!女人有些颤抖地看着女儿:“你放开她,有什么条件我跟你谈!”“恐怕已经太晚了呢,师父。”他狰狞的笑着:“原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长大成人,娶小蓉为妻,可是您却不让我这样做,现在好了,我有力量可以改变您的决定,您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女人全身紧绷,周围的气场悄然发生了改变,廖惠蓉只觉得透不上气来,眼前发黑,最后听见的,就是赵泽几近疯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