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面试
吧。
过了几天，林玥和苏小茹真真站在煜城大厦的门前，一齐仰望高楼。
“林玥，你看得到顶么？”苏小茹突然冒出一句。
午后的阳光颇有些刺眼，玻璃外观的高厦，反射着强光，白花花一片。
“看不到。”林玥老实回答。
来之前，她已经在心里打了底，想着场面会是多壮观，进了煜城，才发xiàn
单是壮观不足以形容，说是火爆也一点不为过，她和苏小茹面面相觑了两秒，彼此达成默契，原来大公司的面试是这样的，虽然她们也跑了几场大型的招聘会了，毕竟真刀真枪，这是头一回，两人都切身体会到，她们真真是象牙塔里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鸟儿。
前面人头攒动，至少还得四，五趟电梯，才轮上她们，闲着也是闲着，林玥的瞳仁晶亮亮地，四处乱逛，瞟了眼旁边闲置的电梯，苏小茹说，那是总裁专用的，林玥当时就在心里想，总裁就是跩，他们在这儿，挤得跟串烧的蚂蚱似的，他却能独享宽敞空间。
终于轮到她们了，苏小茹拉着林玥，有些激动地踏入电梯，就在林玥勉强挤进的一霎那，电梯叫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一致射向她，她一向面皮薄，受不了这样的注视，触了电似地连忙退出，苏小茹在里头喊了一声儿，“林玥——”电梯门便阖上，阻断了她们之间。
林玥叹了口气，只能等下一部，她昂起头，盯着电梯的动向，旁边突然有了响动，她循声望去，正好男子也看向她，轻微弯唇，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客套而疏远。
隔了半天，她才结巴道，“席，席总。”
席煜城点了点头，寒暄道，“等电梯？”
她点头如捣蒜，这一瞬间，席煜城突然想到三年前，那个在Z大撞上他的女孩儿，当时的她，也是这样失措的表现，他不禁失笑，他想的事情太多，十分不够用的脑容量居然还能记得三年前，那个莽撞的女孩儿，也许，是当时的月色太朦胧，又或是，女孩儿的无措很纯粹，总之是取悦了他。
女孩儿再一抬眸的时候，他已经暗暗确定，她就是三年前，那个莽撞的女孩儿，再见她，才知dào
，长睫下那双清亮的眸子，是真真切切地印在他心上，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一起？”席煜城递了个眼色，邀她同乘他的专属电梯。
林玥使劲摇了摇头，“不了，您忙，我很闲，可以等。”
席煜城也不勉强，淡淡地走进电梯，她略微躬身，恭送他离开，临走他又丢出一句，“面试迟到可不好。”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等回过神儿来，黄花菜都凉了，哪还有什么席总。
此刻，她才深切体会到，苏小茹说得对，她是迟钝得可以，除了读书聪明点儿外。
林玥排在队伍的尾巴，伸长了脖子观望着前方，看着办公室里，一拨人出来，一拨人又进去，如此反复，她才真zhèng
体会到象牙塔外，竞争的残酷。
面试的时候，席煜城粗略翻阅了一下求职者的简历，果然是她，林玥，21岁，毕业于Z大，在校期间几乎门门功课都拿A。
林玥进去的时候，率先看到了席煜城，心子一紧，他不会因为刚刚在电梯口，她不算得体的表现而对她产生偏见吧。
后来证实，是她小人之心了，主考问了些常规问题，他一直是淡淡的，甚至没看她，也并不出言刁难。
“据你的简历看，你在大学功课很好，你是否认为大学的学习成绩能决定你在本企业的成功程度？”主考官正色道。
席煜城也在这时抬起头，双手交叠在案上，一副要聆听她答案的架势。
林玥迟疑了片刻，只是将自己所想组织成文字，“我认为有能力取得好成绩是很重yào
的。如果一个人在每个科目上成绩都不佳的话，那就会让人非常担心。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在每一个科目上取得优异成绩。对我来说，重yào
的是在个人学习成绩中要有一些突出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代表着一个人的潜力。”
主考的脸色渐渐和悦，席煜城也不露声色地执起笔，在她的评介栏上，打了个优，林玥却不自知，又继xù
补道，“虽然学习规划生涯不会像管理高难度工作那么复杂，但是我认为两者之间存zài
联系。我认为，取得优异成绩的最大意义是，它可以反映一个人追求卓越的决心。”
席煜城俯下头颅，掩去嘴角的笑意，林玥，林玥，果真很适合她，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儿，只是料不到，那样偏单薄的身子，说话的时候，瞳仁儿晶亮亮地，却彰显出万夫莫当的决心。
出来的时候，林玥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发xiàn
，手心儿全然濡湿，她习惯地往裤子上蹭了蹭。
“怎么样？”苏小茹似乎等了很久，一见她便迎将上来。
“就那样吧。”林玥答，反正她尽到了人事，结果，掌握在对方手里。
“席煜城本人比电视上帅多了。”苏小茹揽住她的肩，边走边说。
“你是找工作还追星呐？”林玥服了她，完全搞不清重点。
“我这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么，退一万步，工作不成，咱见着了真人，也不吃亏是吧。”
林玥嗤道，“就爱贪小便宜，迟早误大事儿。”
“误不了，万事儿有你兜着，我放一百二十个心。”苏小茹嬉皮笑脸，一副赖定她的样子。
林玥切了一声儿，故yì
偏头不看她。
两个女孩儿就这样说说笑笑，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