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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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和陈家退亲,李运丰心里虽一直都有些不踏实,却也并没有太当回事——读书人哪有不好个脸面的?以自己对陈清和的了解,他家十有*也不会对外宣扬——
  一则两人好歹有些旧情,所谓留一线好想见,真是做绝了,对陈清和也没什么好处;二则,自己当日已是暗示了他,等到了方城县,他可是就要在自己手下讨生活,想来,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即便阮笙出手对付陈家,那也是小舅子的事,陈家断然不会也不敢就把这个帐算到自己头上的。
  这些时日不见陈家有什么动静,李运丰只当自己是猜对了的,哪里料到,还会有今日被人围堵上门的事情来?这还不算,又饶着白白生受了这么多难听话——
  又是忘恩负义又是嫌贫爱富,特别是最后侵人家产一条,事情真是传出去,说不好对自己仕途也会有阻碍!
  自己倒是小瞧了陈清和,还以为那是个老实的,却不防竟是恁般阴险——
  一方面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愿意退亲,另一方面却故yì
  散布这些言论,想要逼自己就范,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自己收回成命,不好再提退亲之事吗?
  还真是想得美!
  气的不住咬牙,更是下定决心,不但这亲家是再不会做了,等到了方城县还要赶紧想个法子掳了陈清和辛辛苦苦谋来的职位!绝不再给他任何一点机会。
  好容易略定定神,忙一面令家丁遣散围观人群,一面对陈毓厉声道:
  “无知小儿,竟敢做出这等混账事来!你父亲在哪里,让他过来说话。”
  既然派了陈毓打头阵,想必陈清和应该就在不远处观望——只是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自己必饶不了他!
  陈毓好险没给气乐了——这李运丰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还没出仕呢,就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派头,瞧瞧方才那口气,仿佛爹爹就是他家下人差不多了。
  当下冷冷道:“些许小事,又何须劳动我家爹爹?还是你以为,我爹爹来了,你说几句好话,就可以把当初我们家送的聘礼给昧了?你也是读书人,更进士及第,倒没料到,竟是对些银钱这般执着!”
  “你胡说什么?”李运丰简直气的疯了,更隐隐觉得不妙——怎么这小王八蛋比自己还要强硬,好像不是自己以为的来求饶啊!
  “亏你爹读圣贤书,好歹也是堂堂举人,怎么竟会教出你这般无赖的东西来!若非瞧在你爹面子上,今儿个我——”
  话说了一半却是被陈毓冷声打断:
  “家父如何,不须你这等人评判。再说,你和我之间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装模作样摆什么长辈的谱!”
  口中说着,昂然道:
  “正好今日有这么多乡亲在场,陈毓也有一句话要说——你李家既然自诩门庭高贵,我们陈家可也不愿高攀,咱们两家的亲事已是一拍两散。当初的聘礼我们家虽是没看在眼里,却好歹是给我未来妻子预备的,怎么也没有白白送给无关人家的道理,凭你们李家这么高贵的门第,想来自然没有昧了我家东西的道理,可这么些日子,你们家却是只字不提,甚而我们寻上门来,还要把人打了出去,倒也不知这是哪门子道理?”
  一番话说的李运丰彻底懵了——陈家竟然真的是来退亲的,而不是自己以为的登门求饶?只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自己不允的话,他们不想退亲也得退,却怎么敢就这么公然上门来打自己的脸?
  围观众人瞧着那么大点一个娃娃这么多人面前也能侃侃而谈不说,还说的有理有据,竟是连堂堂进士李运丰都哑口无言,不由纷纷窃窃私语:
  “哎哟,可真是奇了,你说这么大点儿个娃娃,这嘴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利索。”
  “那是,人家的爹怎么说也是举人呢,我瞧着,这小娃娃怕是将来也不凡呢!”
  “要说举人进士不就差了那么一点儿吗,李家这么端着,说不好会错失一段好姻缘呢。”
  李运丰一张脸早已是青红不定,有心把人打出去,只这么多人瞧着,说不好更会落个毁亲还昧人聘礼的名声,更不要说,陈家派来的还是陈毓这么一个娃娃——
  轻了外人说自己怕事,重了就要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这陈家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倒是和疯狗一般,就敢使出这般不要脸的法子来。
  只是再这么堵在门口也不是事,眼见得陈毓小小年纪,却是个尖酸刻薄的,再任他说下去,又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呢。当下脸一沉,虚应道:
  “就为着这么点子小事,便如此喧嚷,陈家果然好家教。就你们家那点子东西,还入不了我的眼,你们来府中取了便是。”
  相较于李运丰的气急败坏,陈毓无疑云淡风轻的多。边走还边不停拱手:
  “小子有礼,多谢各位乡亲仗义相助——要不然,这李老爷说的冠冕堂皇,说不好回头又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愿返还我家聘礼,都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世上还真有的是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李运丰听在耳里,脚下猛一踉跄,好险没气昏过去。
  也使得被关在院门外的众人益发认定李家理亏——
  没瞧见吗,一方气急败坏,一方气定神闲,哪个说的是真话,哪个说的是假话自然一目了然。
  还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小孩——
  论说说不过他,真打吧又动不得手,不然可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好险没把个李运丰给憋屈死,正往后院行来,迎头正好碰见阮氏——
  虽是住的远些,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自然有下人赶忙把信传了进去。
  这会儿瞧见李运丰满面怒气,阮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撇了嘴道:
  “怎么,他们陈家人来闹了?亏老爷平日里还拿陈清和当兄弟一般,这会儿看出人的真面目了吧?说什么举人老爷,也就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
  心里却是忖度——
  陈家这般不管不顾,显见的自己兄弟已经得手了,说不好,他们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也是有的。不然,怎么就敢这么上门来闹?
  所谓狗急跳墙,也是有的。这般想着,越发得yì
  ——陈清和婚礼那日,就敢那么着给自己没脸,让他们狗眼看人低,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把陈家当日送过来的东西整理出来让他们拉走便是。”李运丰却是气的狠了,再没心思扯和陈家的事——想要整人,可不再嘴皮上。
  阮氏却是不以为然:“老爷也就是性子太好,才任由他陈家蹬鼻子上脸。若然这回得了逞,说不好下回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当日陈家送来的聘礼着实丰厚,就这么原封不动还回去可怎么甘心?
  李运丰瞄了阮氏一眼:
  “你有什么好法子?”
  就这么把陈家的聘礼还回去,也确实不舒服的紧。
  “他们家的聘礼,咱们这样的人家又岂会看在眼里?”阮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只不该听风就是雨,纠集些无赖上门混闹,小小年纪便这般无法无天,长大了那还了得?即便成不了亲戚,好歹老爷和那陈举人也是故人,老爷也是做人长辈的,好歹看在故人面上,帮着管教一二才是——”
  多年的夫妻,阮氏也明白李运丰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唯恐被别人说自家嫌贫爱富,原想着陈家肯悄没声的过去也就算了,这会儿既然这般不识趣的来闹,不如找人绑了他,大张旗鼓的送回陈家去,再趁机把陈毓的种种恶行宣扬出去,到时候既全了自家颜面,还让陈家把退婚的过错都背了去,看那陈清和还有脸来要聘礼不?
  一番话未完,就听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忽然响起:
  “哎哟,倒要请教这位进士夫人,说谁是无赖呢?”
  阮氏一怔,再料不到自己这李运丰说话呢,怎么就有人敢这么无礼!
  抬眼一看,却是一个一身锦衣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掂着根马鞭,神情不善的瞧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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