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难捱的一天

  “一尘不染,什么是一尘不染?这都是多少回了?咱们这都做了一天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要我干活还行,这不给饭吃,都快饿死了。”
  “就是啊,师兄们也不怎么吃饭,放在那里不还是浪费了吗?天可见怜的,这是要把人逼疯的地步!师兄们就没有点恻隐之心吗?”
  “关键啊,我看是那个什么师叔不用吃饭,所以才定了个这么变态的规矩,反正人家也不会感觉到饿,还有什么恻隐之心?”
  众人齐声应是,骨头软的像青虫,此时是东倒一个西倒一个,手里还拿着扫帚、抹布、水桶什么的。
  一个个都像是失了力qì
  一样,动也不想动。
  “舒师兄,这越喝水越饿,现在我是一点力qì
  也没有了,要我说你也不要再做了,那两个师兄就是铁石心肠,就算是做到天黑也是不可能给饭了。”那人往身后的铺上一倒,哀呼道:“等我明天一觉醒来就有饭吃了,夜里这么长,可怎么才能睡得着?”
  舒玄瑞默然看了他们一眼,闷闷的没有说话,十指已经被冷水泡得肿胀,更难挨的是腹中空空,连热水也没有,而冷水不但不能够充饥,一口灌下去反而觉得更加地饿了。
  不过他还是在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心里他对于这中劳作的事情也很厌烦,但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中告sù
  自己,如果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的话可能会有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个人影无声地站在他的面前,待到他抬头时才发xiàn
  了他,他就是那天自己在红枫镇见过的那个人,也是自己的引导师叔。
  “师叔。”舒玄瑞干涩着嗓子道。
  季允看了看他手上的抹布,身上也沾染了泥垢,他的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点了点头,说:“你可以不做了,去吃饭吧。”
  舒玄瑞心里一松,知dào
  自己今天算是过了关,他又看到旁边几个呼呼大睡的伙伴,不忍心道:“师叔,他们……”
  季允面色不虞道:“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你没有能力替他们做选择,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至于他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今天的事情就当是略施惩戒罢了。身为长生宗的弟子,不是来这里混吃等死的,要想比人更强,就必须比旁人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修liàn
  ,从来就没有捷径可走。”说完这些,季允就离开了,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小子说这么多,或许是看他比较顺眼吧。
  “师叔。”舒玄瑞跑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季允的影子?
  他看了看手中的抹布,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吗?想到这里他又在木桶里拧了一把,继xù
  在地上反复擦拭。等到月上中天,他才将屋子里的东西都顺干净,然后才去了小饭堂。
  吃食都已经冷掉,只是有总比没有好,他取了饭食后看到饭堂里还有一个人才走去了他旁边。
  “不介yì
  我坐这里吧?”
  孟樊山抬头看到一个身体单薄的少年就站在自己旁边,手上还端着冷掉的饭食,说:“当然可以。”
  等舒玄瑞坐下,他才道:“我叫孟樊山,对了,我这里有一个小炉子,你要不烤烤再吃?这夜里吃这么冷的东西肯定会受不了的,我的已经热好了,就给你用吧。”说着,孟樊山将面前的小炉子往舒玄瑞的面前一推。
  舒玄瑞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满带笑意的脸,想拒绝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将吃食放到火炉边上暖着。
  孟樊山咬了一口馒头,只是外面是热的,里面还是硬的,一口下去差点没把牙冻掉,忍不住抱怨道:“今天差点没累死,师叔他老人家也真是的,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整我?”
  老人家?
  舒玄瑞想到季允那张怎么也算不上老的脸,不禁摇了摇头。
  孟樊山看到他摇头,以为他是以为自己说跟师叔是老熟人是骗他的不禁道:“虽然我跟师叔只是一面之缘,不过我想师叔他老人家肯定早就发xiàn
  我是一个修liàn
  奇才,所以才叫我到长生宗来的。”
  奇才?
  想到季允的话,舒玄瑞又不禁摇了摇头。
  孟樊山真的是被他打败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底升起,他转而道:“今天那些人都没有吃上饭不知dào
  该怎么才睡得着?可惜只做了我们三个人的饭,不然给他们带回去一份也是好的。”
  舒玄瑞翻动着手上的馒头,说:“要是你真的把东西带回去给那些人的话,师叔恐怕会生气了。”
  孟樊山一愣,随即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说实话,我都还没有弄清楚师叔的性子,他老人家要是真的生气了,说不定会得不偿失,甚至我的那份都不要想要了。哦,对了,我都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舒玄瑞。”
  “舒……玄瑞,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大家就要一起努力了。”
  “嗯。”舒玄瑞点了点头,一口咬下馒头,只是觉得干涩得紧,就看到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水,不禁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
  两个人吃过饭后才一起回弟子房,路上碰到了仲溪,只是仲溪正在修liàn
  ,似乎对两个人的来到并没有多大的注意。
  “这个人……夜里都在练功,难怪刚才吃得那么急。”孟樊山自然也是认识仲溪的,这人是新弟子中修为比较靠前的,而且为人也不错,只是有的时候有点爱管闲事。想到仲溪领了两个馒头还没有出门就吃完了,再一想到自己难以下咽的馒头,他不禁摇了摇头,这人真是神人。亦或是,他可能是饿慌了。
  两人分别之后,舒玄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呼噜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在喊着“我饿。”
  仔细一看,才发xiàn
  是在说梦话。
  舒玄瑞躺在床上,只觉得那在胃里翻腾的半冷的馒头让他难受得紧,一时竟是睡不着了,起床穿上外衣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