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根本就不懂
这一天是传统的中秋佳节,也不知dào
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节日,各家各户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之中。除此之外,今日城中还将发生一件大事,关乎国之大事。
当清晨的阳光刚刚洒下的时候,刚刚推开门的人就能够感受到城中的喜庆,来来往往的人面上都带着喜色,不是因为今天是中秋的缘故,而是今日是一国储君大婚的日子,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能够振奋人心的。
百姓都是喜好热闹的,在路过赵相府门的时候总是会驻足多停留几分。府门上的大红绸布象征着今日将要有喜事了,赵相家的女儿赵三小姐即将嫁给太子,成为一国太子妃,而将来更是会成为皇后。
赵三小姐的名号在京中也是极有名的,听说她的上面有两个姐姐,只是小的时候都夭折了,赵家就只剩下她一个女儿,而这门皇亲是很早就定下来的,要是她的姐姐都在的话,可能就轮不到她的头上了。
众人在感慨赵三小姐好命的时候又何尝知dào
当事人的心境?
“小姐,王家小姐来了。”纵然赵三小姐对待下人一向平易近人,不过随着身份的转变,难免不会让人感觉到压力,侍女就是如此。主人家的不悦已经刻在脸上,她要是再不识趣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赵菡珊一身喜服,从天还没亮就开始折腾,就是精力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这样一个弱女子。
听到下人的禀报她轻轻揉了揉额头,说:“让她进来吧。”
王小姐是赵三小姐的闺蜜,她赶在赵菡珊出家之前来见她一面,谁都知dào
那个地方不是谁都能够轻易进入的,到时候想要见她一面不知dào
有多麻烦。闺蜜即将加入皇家,王小姐是有些吃味和嫉妒的,不过她很快就转变好了自己的心态,君臣之道在这个世界是很被人看重的,今日之后,赵菡珊为君,她为臣,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送走了王小姐,赵菡珊又觉得无聊了,今日她就只能呆在这里任人摆布,哪里也不能去,而且,从今以后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了,只能守在那个地方,直到终老。
父亲说这是为了家族,但是她为什么就要为家族付出?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头上这个姓氏?
对于太子,她只是远远地见过两次而已,没有多深的印象,听说他跟当今的皇上性子差不多,只是却爱好仙道,身为一国储君却有着这样的爱好,赵菡珊也不知dào
这样是不是好。就是这样一个自己还很陌生的人,今天自己就要嫁给他,从此成为他的妻子,想想,她都觉得一切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儿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人能够抵抗?
赵菡珊不无悲哀地想到,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吧。
……
……
“夫君今日为太子迎亲使,应该会很忙吧?”定远侯府中,季夫人王氏一边给季恒涛穿衣,一边说道。她的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喜意,季侯高兴她这个做妻子也从心里高兴。都不知dào
是多久没有见到季侯有这样愉悦的心情了,她一直担忧却又无从开解。
那些官道上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开口的余地。
季恒涛穿得很喜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抖擞抖擞了精神,说:“好了,那边还有事情要我去处理,我先走了。”
之后,季恒涛就带着季允还有几个侍卫出门去了。
季夫人笑着坐回到梳妆台前,今日她心情不错,也没有叫下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慢慢地侍弄着头发。
铜镜里的季夫人已经不再年轻,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纹路,她皱了皱眉头,起身到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服下。
她服下药之后,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她心头舒爽,只觉得精神一震,再摸一摸眼角,那丝丝皱纹似乎少了不少,先生给的药就是好用。
季夫人正准bèi
将药瓶放回去,突然视线被一处地方吸引,她走过去,拿起了那幅画。
画是卷起来的,她心想难道是丈夫画的?
她慢慢地打开了画,上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童子的画像,看不清正脸,不过那画上浓浓的温情连她这个外行也能够轻易感知。
这画上的女人和孩子是谁?
季夫人的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出于女人生性多疑的本能,她感觉到这幅画似乎在向自己诉说着什么,问题就在那个女人和孩子的身上。而且,这里是自己的卧房,只有自己和丈夫两个人,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丈夫留下的。难道画上的女人和孩子跟丈夫有什么关系吗?
心头的怀疑一旦升起就久久不能平息,吃饭的时候,季老夫人看到儿媳妇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问了几句。
季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疑问告sù
婆婆。
“哦?是什么样的一幅画让我媳妇心神不宁了?”季老夫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爱好,这会儿倒是来了兴趣。她想知dào
究竟是怎样的一幅画竟然自己的媳妇有了这样忧心忡忡的时候,这样的反应在她的身上可是不常见。
季夫人去房间取来了那幅画放在母亲面前。
季老夫人眼神不太好,刚一开始还没有怎么看清楚,不过当她看清楚的时候却是一惊。
“这是?”季老夫人心头一震,指着画上的女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季夫人一看就知dào
季老夫人肯定知dào
点什么,至少画上的女人她肯定是知dào
的。
“婆婆,您认识这画上的人?”
季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可能不认识,唉,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告sù
你也无妨,只是你不要让涛儿知dào
就好了,他心里也苦啊!”
随着季老夫人的叙述,季夫人终于知dào
画上的女人和那个童子是谁了,没想到竟是丈夫的第一任夫人和……他们的儿子。
回到房间的时候,季夫人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丈夫还是放不下,他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个女人的吧。
只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季家的夫人是我,没有人能够夺走我的位置!更何况还是个妖精!
季夫人这样想着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少。只是,她突然脚下一顿,那个季允越来越让她生疑了。
听说妖精跟普通人不同,他们不会轻易像普通一样老去,而且那日在假山后,她似乎听到了什么画还有女人、童子什么的,这不就是说的是这幅画吗?
而且后来福生被侯爷发xiàn
在密室引颈自杀,福海不知所踪,好像是为了偷什么东西,难道就是为了这幅画?
已经嫁给季恒涛快二十年了,季夫人从来都不知dào
这幅画的存zài
,那么那个叫季允的人又是怎么知dào
的?再说这幅画也不是名家手笔,有必要冒这样的险吗?
就算季允是画上的那个孩子,一个孩子再怎么妖孽又怎么可能把事情记得那么清楚?难道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她想回来争夺自己的位置吗?
原本还是有必胜信心的季夫人此时竟是,没有那么强的自信,一切只因为她手上的这幅画,她盯着上面的那个童子,想从他的身上看出季允的影子,但是怎么可能?
……
……
“母亲,您叫儿子来是做什么?”今日季天麟倒是不怎么忙,他只不过是小侯爷,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季侯家的大公子。不过,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他也应该多去露脸表现,只是还没有出门就被人叫来。
“天麟。”季夫人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大儿子,心里一阵欣慰,不管怎么说,儿子就是自己将来的依靠,而且这个儿子对于季夫人来说是如此的满yì。
季夫人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只有这个儿子是她亲手带大的,其中的感情是很难向外人言明的。
“你觉得……季允这个人,你对他是怎样的看法?”季夫人斟酌着词句,说道。
“母亲怎么想起问他了?他不过是父亲身边的一个侍卫,能够有什么?”季天麟也不是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他说到这里就知dào
母亲肯定是有别的意思。他细细的想了想,说:“真要说起来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怎么说,他的年纪太年轻了,但是做事又很沉稳,你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纪来,根本就不像个二十岁的人,反倒是像个三四十岁的人。”
“而且,他这个人前后表现很不一致,儿子一直以为他这个人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所以近来也没有怎么跟交往了。”季天麟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母亲,道:“有一句话,儿子一直不敢说,我总觉得这个人接近我们季府像是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之后后来福生福海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话更是不可信,再加上现在……”
季夫人说:“不说你,其实母亲也是有了这样的怀疑。”
“哦?母亲也有这样的怀疑?”季天麟好奇地看着季夫人,他不知dào
母亲对季允的怀疑是怎么来的,但是这样,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也就有了同盟者。
季夫人取出了那幅画递给季天麟说:“你自己看吧。”
“这是?”季天麟展开了画,抬头疑惑道:“这幅画怎么了?不过是一幅普通的人物画而已,难道画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季夫人面色一沉,说:“你仔细看看,这画中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印象?”季天麟将画上的两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这画上的女子儿子从来没有见过,至于那个孩子更是没有印象。母亲为何给我看这幅画?”
对于儿子,季夫人一向是信任有加,她也不隐瞒,只是对季天麟说:“今日的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的父亲。”
“为什么连父亲也不能知dào?”
“因为他要是知dào
的话,我们母子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不知dào
能不能保住?”尽管季夫人也不敢相信,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甚至于在跟婆婆交谈过后她也没有多说,她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听婆婆的意思,她也是只是随便跟自己这么一说,也不怎么想说这个话题,因此只要让儿子守口如瓶就可以了。
“有这么严重?”季天麟心头一惊,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正色道:“母亲放心,儿子不会跟任何人说起此事的。”
季夫人面色不明地看着这幅画,说:“就是因为这幅画我才怀疑季允的。知dào
福生为什么死了吗?”
季天麟回答:“不是因为偷窃府中机密吗?”
“你知dào
他偷的‘机密’是什么吗?”季夫人苍凉地笑了笑,说:“就是这幅画,他偷这幅画的时候就被侯爷堵在密室里,到死也没有说为什么要偷这幅画,然后就自杀了。”
“母亲怎么知dào
的?”对于福生的死,季天麟也是知dào
一些内情的,只是不知dào
他偷的到底是什么,就是眼前的这幅画吗?
“推测,不过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季夫人面色沉沉地说道:“侯爷不知dào
是谁指使的,但是我知dào
,那天我出去散步,远远地看到假山那边有人,于是我就用了千相功掩盖了自身的气息,没想到竟然真的没有被他们发xiàn
,只是这样一来我也听到了关于这幅画的事情……就是季允叫福生去偷画的,而且要偷的就是这幅画。也不知dào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叫福生到死都没有说出他来,此人真是太可怕了!”
季天麟心头一震,还是不敢相信,道:“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吗?您当时没有听错吗?”
“我虽然没有听得太清楚,但是也差不多,而且没过几天密室被盗,福生自杀这事要怎么解释?”
季天麟沉吟片刻,他知dào
母亲不是空穴来风,更不会跟自己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只是略微想了片刻,他就道:“这么说,季允他果然是别有目的,那么当日他自称在夕照山救二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的。”
季夫人说:“谁知dào
是不是这样,不过现在看起来八成就是如此了。”
“我就知dào
他没安好心!”季天麟重重地挥了一下拳头,低声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就是母亲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眼下又没有证据,你要记得,这事一定不能说出去,对谁都不能说!”
……
从母亲那里离开之后,季天麟的心情阴郁了几分,没想到这府中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dào
的事情。大哥?自己有大哥吗?不,他季天麟就是季侯府的大公子,在他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大公子?
那个季允,不会真的是那个人吧?
季天麟一边在心里猜想着这种可能,越想他就觉得越有这种可能,不然自己和母亲都不知dào
的画他怎么会知dào
呢?而且还知dào
得那么清楚。
他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没有走?”季天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天麟微微松开了双手,转过头去,看着二弟说:“有点事情耽误了还没哟来得及出去了,怎么了,不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到处乱跑做什么?今天可不是你能捣乱的日子。”
“大哥,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出去走走罢了。”
季天麟看着季天明一脸傻样,不知dào
怎么的,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严厉道:“别想去见那个什么西陵蓉,上次你拿了小宝的隐灵珠我都还没有跟你算账。我告sù
你,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你干嘛对我这么凶,不就是比我早生了那么两年就可以在我面前耍兄长的威风了。”季天明不满的嘟囔道。
季天麟面色不虞地说道:“今天你哪里也不许给我去,就给我好好呆在家里。”
季天明也来了气,从小到大季天麟虽然也对自己发过脾气,但是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可不是后娘养的,年纪也不大,闻言就顶了起来,不服道:“怎么着,季小侯爷,你还没有当上侯爷呢,就跟我耍侯爷威风了?好啊,你不要我出去,我偏要出去,你拿我怎么样?”
“告sù
你季天明,今天你要是敢跟我跨出大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来人,把二少爷送回去,今天不许他出去!”季天麟一挥手招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
下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命令,不过大公子的命令他们也不好违抗,只道:“二少爷,得罪了。”说完就架着季天明走了。
“季天麟,你有种!”很远了,还能听到季天明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季天麟努了努嘴,最后只是说出这么句话,他重重地捏了捏拳头。
“来人,被车,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