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混乱的夜
季允站在昌隆拍卖行的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心想以后可能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只是想起和刘管事的约定,他皱了皱眉。
只有一次了,就只有下一次了,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匆匆路过街角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老太婆颤颤巍巍地推开一间客栈的门,走了进去。他只看到那老太婆的佝偻的背影,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不知dào
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他只觉得心里有一种烦躁的感觉,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可能是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吧。
他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快步离开。
他如同一只鬼魅一样,在树林里横穿而过,没有半点声音,仿若一阵清风拂过,了无痕迹。等到上的大路的时候,他的脚踏在地上的时候,心里的烦躁之感才稍稍隐去。
路的中间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稍一打量,才发xiàn
是一匹死马,还有散碎的车厢。
突然,他的眼睛一缩,这匹马是被毒死的,而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泛着光的东西。
手向前一探,只是一个抓的动作,那东西就被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是一张纸人,有些残破,只是上面还画着眼睛鼻子和嘴巴,就像是一个孩子的涂鸦,不是很好kàn
,但是画得认真。只是那纸人的嘴角不知dào
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片乌黑,就像是吐出的什么东西一样。
他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头绪,看着地上散乱的树枝和插在马身上的树枝,他皱了皱眉头。
看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再一看手里的纸人,越看越觉得它嘴角的东西像是乌黑的血迹,而被树枝插死的马,更不是一种正常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将纸人收好,季允迈步离开,这事情与他无关,他没有必要多做关注,只是以后做事要更加的小心了,元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咦?”走了没有多久,两具尸体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肖看,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了气息,早已气绝。
而另一个,看起来也死了。
嗯?
还有气息。
季允伸手探了探他的左脖,轻微的气息传来,还有一口气,只是也活不了太久。
是救还是不救?
季允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下心来走开,他单手向上虚张,一股淡淡的真气涌动。他做了一个很复杂的结印,迅速地将真气输入那人的体内。
似乎是感受到了极强的震动,那人身体抽搐了一下,很是痛苦。
“能不能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了。”季允微微叹了口气,只是暂时保住了这人的心脉,能不能醒还要看他自己的。他身上的上很奇怪,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力量在破坏着他的生机,而且伤他的人很是厉害。
季允自忖那人比自己厉害。
有人来了?
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很多人的声音,还有沉重的马蹄声,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方向。
“看来只有带上你了。”季允将那人抱起,月光下,他看清了他的脸,是一张很稚嫩的脸,很苍白,就像那个纸人一样,没有半分血色,脸上被点点血污污染,但是仍能看出这是一个很俊的孩子。
当初救季天明的时候是他的谋划,而现在,却是突发善心,但是两者都是他的心血来潮,他只要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所以,这回,他带着安成昊走了。
“张管家,前面有人!”马队之中,一个人突然睁大了眼睛。
被称为张管事的人,也看到了地上的人,只是觉得那人的衣着很熟悉。他一抬手止住了身后的人马,翻身而下,来到那人的身边。
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了。
等到将那人翻转过来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少主,张成……来晚了!”说着,他抱着那具尸体呜呜地哭了起来。
身后的众人也明白了什么,齐齐跪倒在地,默不作声。
张成伸手将安成龙睁大的眼睛抚平,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少主,张成誓为你报仇!”说完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对周围的众人吩咐道:“所有人都去找二少爷,二少爷是跟少主一起出来的。如今少主蒙难,一定要找到二少爷!”
“是!”众人不敢怠慢,四散而去。
“少……主。”张成抱着安成龙的尸体,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
“混账东西!你可知罪?”安家,此刻灯火通明,明亮的火烛将整个安府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张成知罪,愿受家主责罚。”张成面色哀戚,跪倒在地,额头已经磕破,甚至地上都是乌黑的血印子。
安鸿博一脚将张成踢出老远,面上一片深沉之色:“死奴才,还不快去找二少爷,不找到二少爷,你就不要回来了!”
“是。”张成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上擦嘴角的鲜血,瘸着身子就往外面走。
“老爷,龙儿他……”安夫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哭泣不止。
“我可怜的儿啊,你一定要为龙儿报仇!”
“不用说我也会的。”安鸿博面色悲戚,并不比安夫人好太多,虎目滑过两行泪水。突然拔出长剑乱砍起来!一边砍还一边叫,发泄着心中的悲苦。
最后他跪倒在地,而剑身已经没入地下三尺,只靠着剑身支撑着身体。
“白发人送黑发人。苍天啊,我安鸿博是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就究竟是为什么啊?”说着竟是痛哭起来。
……
……
“师父,你这是?”等了半夜,师父都没有回来,季星辰也没敢去睡,一直在院子里踱步。直到有下人禀报说师父回来了他才赶去迎接。
“赶紧让人去准bèi
热水。”季允来不及解释什么,抱着安成昊大步回房。
没有一会儿就有下人送来了一大桶热水。季允挥退了下人,将安成昊放到浴桶中,对季星辰说:“帮他洗洗身子,要轻一点。”
“师父。”季星辰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不敢违背。
不管他怎么摆弄这人,他都像是没有半点反应一样,而且脸色白得吓人。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等到将安成昊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之后,季星辰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受了很重的伤。”季允说着叹着气道:“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了。”
“啊?”季星辰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带回来的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我去煎服药,你先看着他。”季允说完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端来了一碗药给那人灌下之后已经很晚了。
季允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为师有好了。”
季星辰问:“师父你要一直守着他吗?”
季允点了点头。
“不如我来守着吧,等他好了再禀报师父。”季星辰说:“师父您也累了一夜,这点小事就交给弟子吧。”
“也好。”季允点了点头说:“我就去外间,有什么事你再来叫我。”
季星辰盯着安成昊一夜,床上的那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一扎不眨地看着他,等过了许久之后他就有些撑不住了,渐渐地打起了瞌睡。
直到一声鸡鸣,季星辰猛地从睡梦中醒来,此时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外衣,他将外衣收好,心里是一片温暖。
床上的那人还是没有醒来,他走到外间师父已经不在了。他走出房间,看到师父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跟管家说话,管家的脸上是一片喜色,看起来心情不错。
“叔叔,早上好。”季星辰跟季允打招呼道。
“嗯,刘福,你先下去吧。”
等管家走了,季星辰才道:“师父,管家怎么看起来很高兴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府里有钱了,刘管家自然高兴了。”
“刘管家看起来是真的为我们着想,师父……”季星辰道:“以后我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他呀?”
“不可以。”季允面色一黑,转而又柔和了些,“刘管家有他的生活,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至于刘管家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季星辰疑惑了,师父为什么对房间的那个小子那么好,对刘管家却这么没有人情味。难道说自己又猜错了师父的意思?
有的时候,季星辰觉得师父很冷血,而且有些让人看不透,但是有的时候师父看起来又像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甚至连一个要死的人都会带回家来。师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季星辰琢磨着师父的性子,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他只不过是想要让师父开心,只是看起来师父又很不满yì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啊?真的很让人想不通吗!
人心复杂,季星辰觉得师父说的对,自己还不不要去管别人的事情的,什么事情师父会解决的,根本不要自己操心。
“不要想着揣测我的心思。”季允笑着拍拍徒弟的肩膀,说:“你只要好好练功,师父就会很高兴了,别的,真的不用你去做。”似乎是知dào
季星辰内心的想法一样,季允拍了拍季星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