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阿虎
被布条包裹的小男孩有一对很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长着一对像葡萄般圆溜溜、明亮的双眸。
此刻,阿碧就和这对眸对上了。
你是谁?
你是谁?
我先问你的。
我是女生,你先回答我!
“哎呀!太……公子,你醒了?”在两人对峙的同时,老头子进了屋,看见男孩子醒过来,大喜过望,扑了过来,差点绊倒。
太公子?这世界上还有姓太的啊?阿碧歪着头沉思起来。
“你是谁?为何绑着我?”小男孩此言一出。老头大惊失色,立kè
扑了上前:“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黑虎啊!黑虎啊!不记得?”
他一把拉过坐在床沿边上的阿碧来,劲大得,阿碧差点摔在男孩身上:“她,记得不?阿碧啊!”
见男孩子闪着迷茫的目光,他嚎了起来:“我的天啊!少爷,你是不是摔伤了脑啊?这可如何是好?”说着在屋里来回转了起来。
老头的声音震耳欲聋,两个小孩同时皱起了眉头。
阿碧捂住了耳,跳下床,挨着墙想溜出去。
“小姐!”老头大喝一声,一对牛眼瞪着阿碧:“快去找你阿爹回来!”
“阿爹?”阿碧,不由得亮了眼,原来她还有一个阿爹啊。但是他长什么样,她怎么知dào?她就是想找也不知dào
怎么去找啊。
“是想少爷去找吗?”老头怒吼起来。
“我……”阿碧吓了一跳,眼前立kè
浮现出一个词:重男轻女!真是悲哀,穷得吃不上饭就够了,居然还重男轻女,还要人活吗?不过望望那被包裹地像粽子一样躺在床上的小男孩,他伤得应该很重吧。不过,老头态度也实在是。
她瘪着嘴低了头,磨蹭着就是不想去。脑海里却在快速地翻找着记忆,记忆力有着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在明媚的阳光下,被一个漂亮的夫人抱着玩耍的情景,但是就是没有黑虎这个老头,更没那个所谓阿爹的模样,也没有这个小男孩。
“你别吼她了。她跟我一样,失忆了。”这时,床上躺着的那个小男孩出了声。
“什么?!”老头子一跨步就到了阿碧身边,他一把抓起她抱在怀里,眼睛瞪得圆圆的,继而发xiàn
她果然不认识他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老爷啊!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忽然,他又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这样也好。忘记了。都忘记了。我去找老爷回来。”
他自顾自拍着手,竟忘记了拄拐杖,踏步如飞跑了出去。
他疯了?
两个小孩面面相窥。
“你还不把我解开吗?”那少爷眼睛澄亮,冷静地望着她。
“我为什么要解开你?”阿碧斜着头望望那少爷,两腿吊在床沿边晃荡。
看来他应该比她大才对。凭着阿碧前世那二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家人一定是个没落的贵族。人家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家人瘦的连马骨头都没看见。
“就凭刚才他叫我公子!”少爷很认真的盯着阿碧一字一字地说。
“那他还叫我小姐呢!”阿碧听着这个就火大,不要以为我个子小就欺负我。哼,现在本尊不吃这套。而且,她才不会傻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解开一个不认识的人。尽管只是个小屁孩。
两人沉默起来,闷闷地互相盯了好会,也不见飞虎老头回来。
屋外,夕阳渐渐西下,屋子被夕阳映出淡淡的橙色晕光。
天慢慢显出暮色。
外面偶然传来一声鸟啼兽鸣,也让她惊恐不已。
阿碧有些害pà
起来,看来人小连胆都变小了。阿碧自嘲着,却依然不敢跳下床去。因为刚才她跳下去后发xiàn
这个床比她个子还高。
此刻,她觉得旁边的太公子亲切了许多。
至少有他在旁边陪着,不那么孤单。如果孤单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会闷死的。阿碧想起了以前在某部书上看来的这句话。
她不想死,所以必须得说话。
既然他不愿意开口,就她来问吧。但是从什么地方问起。总不能很白痴的说“今天天气可真好呀。”
沉默片刻后,阿碧决定问问这个太公子,说不定他就和她一列火车一起穿过来的呢?
“你到底从哪里来?你叫什么?我叫阿碧。”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眼前这个男孩子除了用亮晶晶的眼盯着她以外,不愿多说一句。
“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你认识刚才那个老头吗?”阿碧又问。
那男孩子瞪了她好会,忍不住开了口,声音里含着一种冷冷的讥笑:“你真笨!我要是知dào
的话,他就不用发疯了!”
坏家伙!小坏蛋!阿碧生气地瞪着他,闭了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两人又沉默起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随着夜的渐渐降临,阿碧有些害pà
起来。却又忍不住时不时去偷偷望望床上的男孩子,发xiàn
他也带着些胆怯瞪着她时。
两人忍不住同时嘴角扬了扬。
“帮我解开吧。”
“帮你解开吧。”两人又同时说话。
两小孩忍不住对着咯咯笑起来。
“你,很疼吗?”阿碧轻轻地解开了太公子的布条,发xiàn
他身上伤口很多,却都不是很深,好像全部是被树枝石子刮破似的。
黑暗里,太公子似乎摇了摇头。
阿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从他不停地倒吸冷气的声音,猜想出他应该很疼。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吱嘎”的脚踩枯叶声,在这种极为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鬼来了?尽管阿碧是现代人从来不相信这些,但是自从她醒来重生后,她便深信不疑起来。
阿碧害pà
地向墙壁靠了靠。
忽然,她被一个同样有些弱小的胳膊框住。带着体温的身体把她挡在了身后。
惊讶中,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对上了头顶那双勇敢而坚毅的双眼:“阿碧妹妹别怕!”
“我是姐姐。”刚说完她就想起她现在是小孩。
果然听见他胸膛里传来的一声冷笑:“我比你个子大。”
两人争论中,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同时闭了嘴,死死地盯着那扇有许多裂缝的木门。
“黑虎阿叔……”屋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接着传来了笃笃地拍打门窗的声音。
女鬼?
阿碧觉得衣袖间的冷风嗖嗖直灌,她忍不住向太公子靠了靠,一双有力的胳膊把她抱在了怀里,耳边传来太公子的声音:“应该是隔壁大婶。我猜的。”
好会,那人见没人回答,又叫了起来:“阿碧……阿虎……”
不过,这次的声音却在屋里响起。那人摸索着在屋里点上一盏灯端了进来,边走边四处张望,还不停地抱怨:“没人在?黑虎阿叔肯定是又发病了!可怜两个孩子还生着病。应该还在床上。”
果然当她走进阿碧的房间时,看见了太公子抱着阿碧缩在床角落,怯怯地望着她,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饿坏了吧?我是隔壁的阿婶翠姑,你们不记得了?”她摸出两个发黄的馍,递给了阿碧,顺带抱起来她来坐在床边。
吃过还带着余温的馍,摸着翠姑温暖的手,阿碧靠在翠姑身上感觉了真实。
从她嘴里,阿碧终于知dào
了那个太公子叫阿虎,年仅八岁,而自己比他小两岁。而黑虎老头有间歇性精神病,当然这个病的名字是她那后世的知识告sù
她的。所以刚才老头说的话都不能当真。
此地乃是宋国茗江边的无名村落,民风朴实。他们姓北,只是普通的农户,两年前才搬来此地,他们的老爹北上官是一名英勇的猎户,两周前进了莲花山再没出来。阿虎便带着阿碧在山边寻点吃的,顺便看看北上官回来没有。不知两人怎么就走进了山里。等人们发xiàn
时,两小孩都摔下了山崖。幸好被山崖间的树枝层层接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翠姑边说边叹息,边抹泪边告sù
两孩子有事就过去找她。
北虎和北碧对望着,他们两知dào
从此他们只有靠自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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