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围而不打
陇西郡东面,沿着渭水,一字排开三个郡:南安郡、天水郡和广魏郡。其中南安郡首当其冲,其郡治豲道县与襄武仅相隔三十里。
不过邓艾建议刘胤不必先打南安郡,对南安郡只需派少数兵马围而不打,集中优势兵力,直取天水。陇西诸郡之中,天水的驻兵最多,但现在也只有三千人,南安更少,只有一千人。如果先攻打南安,必定会让天水的王颀心生恐惧,弃城而走,邓艾最担忧的就是王颀撤离之时,很可能会将天水粮仓付之一炬,所以邓艾提议,趁陇西失守的消息刚刚传开,王颀尚在迟疑未决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直扑冀县城下,首先拿下天水粮仓所在地上邽,而后包围冀县,逼迫王颀投降。
邓艾久在陇右,自然知dào
先取那座城的重yào
性,天水是陇右之中心,只有掌控了天水,才能盘活全局,至于南安郡,不过是一个小郡,夹在陇西和天水两个大郡之间,只要蜀军攻下天水,南安不攻自破。
刘胤对邓艾的这个方略很是赞赏,颇符合兵家所提出来的择其要点而攻之,不必逐一夺取,现在陇右的全局,其实就在天水一城,只要拿下天水,整个陇右的形势便全活了。
刘胤立kè
挥师东进,除了令罗袭的永安营围困南安之外,亲率其余的五个营和牵弘的一千陇西兵直扑向天水郡。
蜀军突袭了陇西郡,就如一块石头扔到了平静的湖水之中,一石击起千层浪,在陇右诸郡之中,绝不亚于一场八级大地震。
南安郡的太守姓乔名普,兖州东平人氏。去年秋天才刚刚调任的南安太守,上任之时,正是钟会率大军伐蜀之时,南安做为后方郡国,终于真zhèng
称得上是平安无事了。从人口众多繁华富庶的河南之地调到荒凉偏僻的西凉之地,乔普还真心有些不习惯。做为从来没有打过仗的文官,乔普被调到民风剽悍胡夷横行的陇右地区,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不过还好的是,这一年多来,蜀将姜维对陇右的滋扰不再发生,偶尔有些胡夷的劫掠也是小规模的,总而言之,南安的局势大体上还是稳定的,乔普在任上虽是无功也是无过。平平庸庸地算是把任期内的第一年给交待了。
乔普最不喜欢的就是陇右的天气,春天常刮风沙暴,冬天又冷得要命,刚进十月陇右就已经是天寒地冻了,更不说到了数九天气,滴水成冰,活活能把人冻死。乔普在堂上烤着火,正盘算着是否明年拿出点钱来。在朝廷上活动活动,想办法调回中原去。这鬼地方,他真是受够了。
陇西失陷的消息传来,让乔普惊得是目瞪口呆,陇西和南安相邻,一种唇亡齿寒的危机感顿时袭上了乔普的心头,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乔普就已经接到了蜀军前来的围城的消息。
蜀军大队人马呼啸东去,唯独留下永安营来围困南安。
刘胤给罗袭的指示是对南安城围而不打,永安营只需在南安的四门外扎营围困即可,如果南安之敌试图逃跑,就地歼灭。如果严守不出,则无需攻城。虽然南安守军不多,只有千把人,但南安好歹也是郡城,城防坚固,强攻的话,伤亡代价也是不小的,更何况南安并非是重yào
的城池,现在围而不打,等到天水等郡解决之后,南安孤城一座,不战自溃。
不过罗袭年轻气盛,担任中郎将执掌永安营以来,还没有真zhèng
意义上打过仗,此次进攻南安,算得上是他的处女战了,罗袭带一队人马直冲到南安城下,叫起阵来。
乔普早已是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南安都尉成扬挺身而出,道:“南安兵微将少,死守并非良策,既然敌人前来叫阵,末将当率一支人马前去迎战,如能斩其首级,必可一挫蜀人士气。”
成扬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自恃勇武过人,主动地请缨出战。乔普允之,成扬带了百余人,打开城门,杀了出去。
罗袭骑了一匹青色的马,他原先的坐骑在过草地时已被宰杀了,到了陇西之后,刘胤得马数百匹,虽然不够组建成建制的骑兵,但满足所有将校的骑乘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一身银色的铠甲,手持银枪,英姿飒爽,俊朗飘逸。
成扬瞧得蜀军领军之将居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禁是哈哈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娃娃,也敢前来送死!”
罗袭勃然大怒,挺枪上前,直刺成杨。成杨膂力过人,善使大斧,丝毫也没将罗袭放在眼中,挥斧接架,反劈过去。
这一斧势大力沉,罗袭不敢硬接,侧身闪开,罗袭自恃以力相搏,定然不是成杨的对手,不过罗袭瞧得成杨虽然力大无穷,但斧法杂乱无章,断定其不过是一个仅会用蛮力之人,遂以巧破千斤,以变化多端的枪法寻找其破绽。战未十合,罗袭便寻了一个空当,银枪快如闪电,直接就刺中了成杨的咽喉。
成杨一死,余者四处逃散,罗袭拨马向南安冲去。
乔普在城头上瞧得成杨战死,亡魂直冒,看罗袭已是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吓得他赶紧关闭城门,喝令弓箭兵射之。
罗袭冲至城下,城上箭如雨下,也只得拨马而回,再行骂阵。
乔普此时因为成杨之死,早就是懊悔不迭,任凭蜀军在城下百般的辱骂,也是拒不出战,闭门当起了缩头乌龟。
魏兵不敢应战,罗袭亦是无可奈何,刘胤又有令在先,罗袭也不敢抗命去攻城,只得引军后退一里,在城下扎营安寨,将乔普围困在城中。
蜀兵四五千人,而城中的魏兵则是不满千人,乔普早已是了无斗志,又不敢弃城突围,只能是眼巴巴地指望着天水太守王颀或许可能会派兵救他。
但他却不知dào
,王颀此时承shòu的压力可比他大了去,早已是自顾不瑕,那里还有余力去解南安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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