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 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进去吧.咱们进这里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念希只觉得身边的那些喧嚣离自己越來越远.就在这个时候.王丽娜催促她的脚步也停了下來.
念希木讷地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黑暗.还沒有做出什么反应.就被人推了进去.尔后.便是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念希回过头來.就着突然亮起來的灯光打量着王丽娜.只觉得这女人比起先前碰到的那几次还要妖艳.且危险.
“好了.这里只剩下咱们两个了.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相比于念希的紧张.王丽娜似乎要轻松得多.她伸了个懒腰.便闲庭信步地与念希擦身而过.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见到念希还是站在那儿.王丽娜不觉笑了出來.“怎么.你不坐着么.说不定.我们会谈很长时间哦.”
“你要跟我谈什么呢.”吴念希冷冷地看着她.又是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才找了一个与王丽娜面对面的位置坐下.沙发很柔软.却沒有办法安抚她有些恐惧的心灵.
一看到这个女人的脸.之前那些在明尼苏达州的不好的遭遇忽然又窜回到了她的脑子里.念希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充分表现出了对这段回忆乃至对面前这个人的不喜.
正在这时.王丽娜微微侧着头.又说了第二句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沒有.不过.也谈不上多喜欢.”念希摇了摇头.趁着说话的当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在确定现下只有她们二人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她有些七上八下的心禁不住安稳了些.
“呵呵.你倒是挺感讲实话的.”王丽娜似乎沒有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本人对她的厌恶.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她便不自觉地笑了出來.“我挺喜欢你的个性的.如果沒有他的话……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你介意么.”
王丽娜说着.从随身的宴会包里拿出一支香烟.向着念希扬了扬.就当是象征性地征求了对方的同意了.念希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儿.看着王丽娜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叫人瞧不出來她心里的暗恨情仇.
突然.正在吞云吐雾的王丽娜又说话了.“香烟真是个好东西.解除疲劳与困乏的必备良药.心里苦闷的时候來几支……更爽.”
“所有能让人在一瞬间放松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少碰为妙.”念希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王丽娜的身上游走.最后才将眼神完全定在了王丽娜的脸上：“而且.我和你说的那个‘他’.已经沒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不用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他’而觉得苦恼.“
“是真的沒有关系了么.”王丽娜一边听着念希的叙述.一边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自己光洁的额头.烟雾缭绕间.这女人的慵懒竟然也逐渐发酵成了一种性感：“我怎么觉得……好像也沒有完全断联系啊.”
“那一定是你想多了.”念希闻言.苦涩地笑了出來：“当时我们彻底分开的时候.他说得很清楚了.他选你.所以沒办法选我.我不是沒有乞求他留下我.loser,youarenot.”
“是么.”王丽娜闻言.眼神不禁有些迷惑.直到将那烟吸尽.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过來呢.而他.又为什么会派人去调查你.”
“……你在说什么.调查我.”念希愣了一下.只觉得王丽娜说的话让她充满了疑惑.
王丽娜抬头看了念希一眼.见她一脸疑惑.眼中还带着些隐忍的伤痛.不知为何.她对她的怨恨.竟然就少了许多.
“是.她在调查你.你不知道么.话说.他给你带來的麻烦可真是不少.事先声明.那可都不是我干的.包括你在明尼苏达州遭遇的那一切.我王丽娜是对自己的敌人心狠手辣.但是从來不会用这么些个手段对待一个女人.除非.别人侵犯了我的权利.”王丽娜一转头.摁灭了手上的香烟.忽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念希身前.俯身而下.与之对视.
“……或许我以前有威胁.不过现在.完全沒有了.”念希与之近距离地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既然你看了那些东西.就应该知道他给我带來的伤害有多大.而且.你刚才说他在调查我.呵呵……也就是说他知道我有多惨了.竟然就算这样.他都沒有采取任何行动.你觉得.我还应该对这个男人有念想么.”
念希说完.抬眸又与王丽娜对视.她不知道自己的长篇大论有沒有将自己的危机解除.不过当她再一次看向王丽娜的眼睛的时候.有一点她很是确定至少这女人因为她的话而动摇了.
“王小姐.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吸引过來.总不可能只是讨论这些吧.按照生意人的逻辑.你应该跟我谈一些更实质性的事情才对.不然.你也不会以我朋友为威胁了.”
“小姑娘.你真的很聪明.只是.聪明得有点过头了.”吴念希的淡定表现完全在王丽娜的意料之外.她甚至想象过这个刚二十岁初头的小女孩会哭天恸地.会苦苦哀求.却偏偏从沒有想过.她会在面对一个黑道出生的大小姐时.竟然不哭不闹.而且还是在经历过明尼苏达州事件之后.
在欣赏赞叹吴念希的同时.那一股危机感更是无端端地增长了几分.
“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彻底断了张不凡的念想.”
“我马上就会走.”吴念希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此时此刻.她对张不凡到底是存在着什么样的情感.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了：“我已经办理了转校手续.这两天正在家里休假收拾东西.我不知道张不凡查到哪一步了.但是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性.现在的他都沒有任何动静的话.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不是么.毕竟我和他……是露水姻缘.你们不同.我从到加州上学开始.就有人跟我灌输你们两个人的童话故事……那个故事很美好.也注定沒有我的位置.你放心吧.我今天來……只不过是想远远地再看他一眼.仅此而已.”念希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你会接受我的这个小小的请求么.”
王丽娜皱着眉头.看着念希看了好久.尔后.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抱歉.我沒那么高尚.我怕他瞧见你.更怕你忍不住冲出來让他瞧见你.我生命里的变数太多了.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若是你今天來此的目的只有这个.我想.你还是和你的朋友回去吧.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
“……我知道了.”念希低着头.忍着心中巨大的痛苦.认命地接受了王丽娜强硬的条件.
……
当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那间小会议室的时候.沙龙宴会早已经开始了.悠扬的弦乐在会场响起.空气中四处弥漫着香槟糖果的味道.念希在王丽娜的“搀扶”下.还沒來得及回头多看几眼这人头攒动的人群.就被人强硬地护送到了门外.
门口处.赵齐早就已经被那两个彪形大汉架着.等候她多时了.
“小希.”见到念希愁容满面地出來.赵齐立马奔了上去.上下打量：“她沒对你做什么吧.”
“沒有.”念希摇了摇头.似乎还沒有从刚才那硝烟弥漫的对话之中走出來：“只不过.我们似乎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回去吧.”说着.她便拉着赵齐往外走.
“怎么了.你见到他了么.”赵齐跟着走了几步.又扯住了念希.见她只是低着头沉默.便很是沉不住气地要往回走：“既然沒见着.那咱们还是回去.”
“不要.”念希见状.赶忙回身拉住了赵齐：“算了吧……回不去了.咱们.都回不去了.”念希说出來的话.让赵齐身子一震.
“你还沒看清楚形势么.是张丽娜故意留下请柬让我们俩过來的.是她想要见见我和我好好谈谈.我们能够完好无损地从这里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你还要带我回去.你真的不知道王氏集团是做什么的么.”
“可是.”赵齐不服气地抿了抿唇.他知道.他现在有多不甘心.念希应该比他更甚.可是当他回过头來看向念希时.在这稚气未脱的年轻面孔上.他却只找到了些许淡然与怀念.
“算了吧.咱们回自己家……”念希摇了摇头.拉着赵齐又往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这里……我不会再來了.走吧.”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拖着赵齐离开了这个灯光璀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