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九章 屡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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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阿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说了。”钟珍整个人好似被压成肉饼似的,彻底不能动弹。上下跳动的鞋子,不断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身上,每一下都如大棒子劈,疼痛难忍。
  不过她觉察得出来,即使是打,也并没有伤筋动骨,纯粹是皮肉疼痛。
  从前被阿婆打,钟珍总是满院子的跑,阿婆腿脚不利索,经常都追不上。如今却是一打一个准,一下都不落。
  这番责罚是由谭梦兰引起的。
  钟珍本来是想利用他这名美男子,引起佛老的好奇偷窥欲。
  然后设下圈套将佛老弄出圣城,带到埋伏好的地方,爆开大量阴土,并且以阵法围困。趁着他慌乱的时候,与杏花两人同时出手。不管能不能弄死他,立kè
  以早催发好的极品速遁符逃向鬼见渊。
  如果佛老死了最好,追杀过来也不怕。
  不过眼下佛老早给海祖干掉了,谭梦兰没用处了。
  见谭梦兰两眼四处张望,似乎盯着林芷绮看了好几眼,钟珍忍不住心头火起。
  将独孤破城拉到一边,钟珍小声说道,“破城兄,有件事要劳驾你,你瞧那边被钢爪捆住的男修,他犯了些事被我给抓了。咱俩将此人拖到无人地方,将他给切了。”
  独孤破城还以为“切了”是杀了的意思,他满口答yīng
  ,“这个容易,我保证将他杀了。不过你能不能让他先脱困,让我先和他打一架可好?”
  好战的独孤破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元婴中期的对手不好找,这种架不打白不打,反正是打算杀掉的人,正好可以磨一磨他的长枪。
  “哎,不是要你杀了他,是切了那个东西,剁掉他的孽根。咦,你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可以留着这人,拿他当个练手的,有空就狠狠捶他一顿。”
  钟珍之前答yīng
  过谭梦兰,办完佛老的事之后就给他解走火入魔,眼下还没来得及说明邓普斯的事。
  这次独孤破城听明白了,他惊异莫名地盯着钟珍,“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这种话,想出这种主意来。”
  随即他便深深叹了一口气,“当初你在我手下当个小将领,不过事情太多,大叔当年没空没好好教你。你没爹没娘,竟然彻底不晓得大姑娘该有些羞耻心。这事你别管了,等下我找朱子陵商量下,问清楚他犯了什么事,然后再行决定该如何处置。”
  这次换了钟珍惊奇了,“破城兄,咱们都是修仙者了,行事当不拘小节,哪里还分什么男女,你也太迂腐了。”
  独孤破城狠狠地瞪了钟珍一眼,“尽胡说八道,男女当然有分别。要是我遇到个女邪修,就算不齿对方所作所为,也不能将对方的衣裳除了。你一个姑娘家,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别以为你如今修为高了,要是敢不听老子的训斥,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曾经动不动被独孤破城揍,钟珍现在觉得自己神气了,趾高气扬地讲道:“别说你未必打得过我,就算是跑你也跑不过我,论及速度肯定比你要快。”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啪”地一声被人从背后抽翻在地,将地面砸出一片蜘蛛网似的裂痕来。
  一只不知dào
  从哪里来的鞋子正好在她的后背。
  墨绿色鞋子,款式很简单却完全瞧不出质料,看着宝光流动。
  独孤破城顺着鞋子飞过来的方向看了看,见海祖虽然神色不动,去仿佛浑身都冒着一股火气似的。
  “啪!”
  “啪,啪!”
  鞋底在钟珍的背后抽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钟珍心道,天道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的阿婆可不是当初的寻常老妇人,打起来人来真是轻而易举,她跑都跑不掉了。
  到底要不要跟阿婆爷爷去海外岛屿呢?往后一个不小心随便说几句混帐话,说不定就会被打,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有亲人是件好事,但是亲人往往爱之深责之切,会严加管束她的言谈举止啊!
  海祖这次正眼看了独孤破城一眼,心想小白脸倒不像他的模样那般扭捏,刚才正色呵斥珍儿的样子,倒有两分堂堂正正的气概。
  这闺女真是越长越歪,小时候喜爱画人像也倒罢了,总不能将她这份天赋才艺给抹杀了。可是刚才钟珍说的那些话,海祖听在耳中真是百般不顺耳。
  妙音岛的弟子们,个个彬彬有礼知书达理,为何他教出来的这个“孙女”就如此不像话。
  海祖此刻真是无奈,当初教她识字,一些贤者的书都给她读了,各种大道理也提着耳朵教了。
  怎么就屡教不改呢?
  被打的钟珍不断讨饶,不过她心中却不觉得自己错了。也就是说了两句不怎么像个大姑娘的浑话罢了。
  阿婆向来是自相矛盾的,这点钟珍早就领教过了,所谓因人而异。
  对于过于方正的文道友,爷爷教她“上善若水”,为人处世要懂得圆滑变通。不过她钟珍太圆滑,因此就必须严格执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一条。
  海祖的传音到了钟珍的耳朵,“此人犯了什么事,让你给抓了?”
  钟珍一边忍着背上的疼痛,一边将谭梦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也包括猜测的那一段,关于邓普斯的部分魂魄影响。
  远处的谭梦兰被独孤破城恶狠狠地盯着还罢了,当海祖的眼神转到他的身上,便觉得再无侥幸可言。
  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却忽然发xiàn
  某处一凉,罪恶之根隔着衣服竟然能不翼而飞。接下来识海一阵剧痛,仿佛有尖啸入脑,他无法抵受这样的疼痛,顿时晕迷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大晚上,四周漆黑一片,不知身在何处。旁边一个阴渗渗的声音传来,“你想知dào
  走火入魔的真相对不对,我这就告sù
  你,以免你将来死不瞑目。”
  谭梦兰仔细分辨了一下,发觉是钟珍的声音,却不知她为何要弄得这么诡秘。他毕竟是元婴期的修为,目力极好,即使一片漆黑,稍微习惯了一下便瞧见披着一身黑纱的钟珍,坐在他的身前三尺之外。
  “还请姑娘赐教!”谭梦兰这些日子受钟珍的折磨极多。不知为何却是越来越习惯,仿佛不被人捶几下,浑身不舒服似的。
  这种心态他很了解。
  被人劫持关押,时日久了会产生一种“同仇敌忾”之感,尤其是不断被虐待或者指使着做些事,即使有同伴前来相救,被劫持往往还不愿意走。甚至会发生更加极端的情况,有可能同室操戈,帮着劫持自身仇人将营救的人给打死。
  心性弱小者,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意识到这一点,谭梦兰叹息,他的心性漏洞可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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