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成王败寇
“哟,真是巧啊,大家都在。”燕北深摇着折扇,对七七她们的衣服和靴子从头扫到尾,有些嫉妒的道,也听宣明子说过,这里全是腐烂的植被,走一步都是一个坑,平常穿的布鞋根本就不行,还不如光着脚丫子,但是又害pà
有毒的虫子在下面咬你,所以他给每个人预备了一个十公分的木屐粘在了鞋底,只是走起路来不太方便,但是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十全十美吧,当时还觉得宣明子这方法不错,没想到七七他们居然穿的是带皮的高筒靴,防水防毒虫还穿着舒服,脸色能好kàn
吗?
“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走吧。”七七提议。
“好啊,人多有个照应吗。”燕北深同意。
从这边的悬崖到对面是几根长长的铁链,是白发仙和玄冥那天去探情况时扯好的,没有撤。
月紫风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众人弃马一一排好,站在月紫风的前面,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因为这里面只有他是东方魅所不会加害的,燕北深同东方魅是一伙的,也不会背后下黑手,其他的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所以他排后面最是恰当。
燕北深为了表达一下自己志在九尾狐的决心,首先抢在了前面,他可没有那么傻,等他们都过去了,在对面杀向他们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过去,主动权才在自己手里。
借着大铁链的支点,每个人都有轻功,飞跃过去并不困难,燕北深的人过去之后,月紫风一马当先先过去了,然后两两过去,以免对面的燕北深生出什么歪点子。
两方的人都到了之后,相互警惕着对方,这样也不是办法,本来这里面就危机重重,在分散精力对付同类,这样被齐云山的生灵消灭的机会就会增多。
因此西陵越冷道:“我们分开走,燕北深你选择你们的方向,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反正没有人知dào
九尾狐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往哪里走得到的几率都是一样的。
燕北深根据宣明子给他留下的记号,指了指正北的方向:“我们往那边。”
七七他们往南边走去。
正如白发仙所说外围都是这些泥沼,不过有了靴子,他们倒也无事。
来之前七七就给他们说了进来之后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随便触碰树叶花草以及动物的幼子,所以一路上众人只有眼神的交流,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他们便找了块地势比较低矮的山洼,三面都是高石,还有一面是水哇,即使有东西过来攻击,他们也比较好防守。
几个人生了火,没敢烤熟食,生怕香味引来了附近的野兽,只吃了些干粮,七七点燃了一个火折子,说要去探探前面的路,西陵越自然无二话的陪同,但是上官锦也要跟去。
引起了西陵越的不满,他冷道:“上官公子还是留下比较好,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些私密话,你去了不是比那白天的太阳还要明亮。”
雷鸣闪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主子连私密话这样的字眼都说的出来,从来的冰冷哪里去了。
春水秋实掩嘴憋笑。
七七嘴角抽抽的瞪了西陵越一眼,搞得他俩有什么奸情似得。
最不高兴的当数白发仙了,她脸色阴沉,从这小子扔下朝政,扔下小皇帝,也不怕太后谋反,急匆匆的跟来之后,一路上看他对七七丫头那一脸温和样,对别人又冷冰冰的面瘫,谁看不出来他的心思那就是傻子,七七丫头可是她养大给自己的儿子留着的,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一路上她没说,是因为玄冥老头拽着她不让她说,而且儿子风波之后,她有些心灰意冷,不想那五年之约了,但是先下,他居然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她还能好脾气的坐着?
“七七过来。”
七七挑了挑眉,走到师父旁边,她闭着眼睛都知dào
她在想什么,在她的耳边好声安慰着。
西陵越抱着双臂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师父就不待见自己呢?难道反对断背?一双瞳眸犹如深潭,汇聚了万千的巨浪,看不见底。
最后七七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安顿好师父,这样上官锦也不好跟着了。
两道人影以迅疾的速度往树林的外围奔去,在悬崖边的一颗大树上隐匿了身形,很显然两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直接奔着大树而来,夜彻底的黑了下去,就连自己的手伸出去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树上的两个黑衣人会被人发xiàn
了。
只有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合着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齐云山的晚上格外的阴冷,温度还在急速的下降着,比起白天的潮热更让人难以适应。
即使预备好了棉袄都无济于事,似乎那阴风可以穿透任何东西。
七七缩了缩脖子,师父他们要在这里度过整个晚上,看来要动用内力才抵御住这里的冰寒了。
身旁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细腕,一丝丝力量涌进了她的身体内,如同温泉一般席卷着她体内的血液,被冻住的血冰被融化冲开,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沁人心脾。
“我自己有内力。”也许对面就隐藏着敌人,所以用小于风声的音量说道。
“保存着,一会还要好一阵奔波。”他绝不承认他是想趁机沾点便宜。
七七没有反对,他愿意给的,她又没有强迫,更何况一会的确还要消耗更多的内力和体力。
“我盯着,你睡会吧。”西陵越很体贴的道。
“我看行。”七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头往膝盖上一歪,很快睡了过去。
手腕上的大手瞬间换了另一只,长长的臂膀伸过去揽住了瘦削的肩,总是这样一个睡觉的姿势,每次都能勾起他心底那抹最脆弱的神经。
在齐云山的夜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是对这两人来说,一个做着自己最喜爱的事情—睡觉,一个拥着最爱的人遐想这美好的未来,怎么会是煎熬呢,这是一种享shòu
一种奢侈的盼望。
邪风中终于有了一丝不同于寻常的气味和动作,有人先沉不住气了,一点点星光亮起,接着更多的星光跟着点亮,几十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窜了出来,顺着星光的包围圈内,他最熟悉的老敌人正笑的得yì
,他手一挥,第一批黑衣人顺着铁链已经跃到了对面,紧接着两个人影也同时跃了过去,后面又是一批黑衣人紧随其后。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还保持着警惕真是不容易,但愿他们能笑的长一点。
风中又恢复了平静,西陵越一刻钟之后毫不犹豫的抱着怀中的人影也飘到了铁链的边上,用内力感知了一下对面,至少有十个黑衣人没走隐匿在周围。
除非他完全凭着自己的内力飞到对面,但凡有一点触到铁链就能惊动那边的人,如果往常他完全可以一试,但是现在怀中还有熟睡的七七,他就不愿在去冒这个险了。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轰隆声,霹雳啪拉在漆黑的夜幕中砸开了一个窟窿,在这之前,西陵越已经捂住了七七的耳朵,因此她被惊醒的时候还觉得那是被消了音的鼓。
七七醒过来,豆大的雨点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雷声和亮的晃眼的闪电已经开始砸了下来,顿时觉得那宽大的怀抱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好像一个安稳的窝可以遮风可以挡雨,也可以挡得暗箭明枪,甚至风云变幻天崩地裂,都不用害pà。
他低头,风撩起的发丝擦着她的脸庞,有一点痒还有一丝丝悸动,那黑暗中如涤石的亮眸是那样的温柔,如同暴风雨中的水莲开的更艳更美,带着永不停止的暖意直直的闯进她的心里。
七七不情愿的从他的怀里跳出来,说实话他要是自己的兄长,自己估计这一路子都不要动一下,可是他是一个男人,她心里还存着一点尴尬,还是保持着距离比较好。
“对面有人?”
“恩,十一个。”
“雨越来越大了,要过去对面似乎有些危险。”
“不过也是机会,起码他们分辨不出是雨声雷声闪电声或者我们的脚步声?”
“那乘现在雨刚下,他们还在奇怪这鬼天气,我们可以不惊动他们。”
“他们把四个角都包围了,冲出去非要把他们杀光不可。”
“那就杀光。”七七随意的道,语气跟砍大白菜差不多。
“来。”他伸出大掌,雨砸在他手心里,一会就聚了一滩水,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坚定和执着,七七放心把手放进去。
又一个闪电震亮了天空,雨水把他的脸庞冲刷的更加清晰,一根根的羽睫挂着闪亮的雨珠,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微勾的唇角似暗夜里的幽兰惊艳绽放。
七七扭过头去,也不由得愉悦笑了,至于笑什么,她不知dào
,也不想想明白。
“走。”坚定的大掌牵引着她往前飞去,似乎倾盆的大雨,震天的雷声,对面潜伏的杀手,下面有毒的红水都不过是给两个飞翔的人儿点缀的背景。
就在两人快要飞跃到铁链的末端时,西陵越往两个方向抛出了两粒石子,就感觉空气中一阵气流涌动,分成了两股力量,扑向了两粒石子,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一粒石子,是有人故yì
扔出来抛砖引玉的时候,已经晚了,七七和西陵越分开,奔向了两批黑衣人,在背后狠狠一击,五个立马去了三个,剩下的对于顶尖高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很快解决了他们,西陵越从一个人身上搜出了一个令牌,大概是和他们的主人联系的信物。
因为来时的马被放生了,因此两个人只能徒步向前奔去,到前面村庄,那里有人有马在接应他们,势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回皇宫。
没有人知dào
七七和西陵越去而复返,又悄悄的潜了回来,除了雷鸣闪电春水秋实和白发仙,包括上官锦,东方白等在七七西陵越离开的日子里天天都在煎熬着,找寻两人的踪迹,
直到后来才想明白两人有可能会做的事情,对于两人的离去,上官锦除了自嘲,没有任何词能形容他的心情,而东方白则是破口大骂了西陵越几百次祖宗,害他担心了两天。
也没有人知dào
燕北深和东方魅也悄悄的折返,甚至燕北深还在得yì
着自己的算计很成功,瞒过了西陵越,心里洋洋得yì
起来:他们也不过如此。
东方魅按照事先和燕北深约好的,潜回了皇宫,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的出了宫,带着月紫风的手书往东筑的军营方向而去。
燕北深却没有回自己的府邸,也没有回皇宫,而是在第二天的清晨秘密去了他二舅舅齐匀军帐中。
“舅舅。”燕北深激动的手心都出了汗,他盼望了多少年的梦想也许很快就要实现了,天下大局将会因他而改变,历史也将记下这永恒的一笔。
“深王请。”齐匀身穿盔甲,可见一直在等着燕北深的消息没敢入睡,常年军人饱受的风霜让他在年纪上看起来比他的哥哥还要成熟,但是挺直的脊背,魁梧的身材令他不怒而威,一双犀利的眼睛因为燕北深的激动也明亮起来。
“怎么样?”
“西陵越和朱七七包括东方白他们已经进了齐云山,外甥在出口处盯了他们一个时辰,都没有动静,显然他们觉得高枕无忧,对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一心一意的追寻九尾狐去了。”
“如果有什么动静,我守在暗中的十一名暗卫也会及时给我通讯的,舅父放心吧。”
燕北深得yì
的道,那从昨晚就挂在嘴边的一抹狠笑此刻更多了一些疯狂。
“那就好。”齐匀因为燕北深对他的称呼那么亲切,脸上也多了一丝满yì
,他带着二十万大军随他造反,也值了。
“我母后那边可送了什么消息来?”
“她说那边一切照常,燕北谦搬进了宫里和小皇帝在一起,正好可以一网打尽,而燕北谦这时应该知dào
我的军队要到城门了。”
“那好,以免连战阳奉阴违,我带领十万军队混入他的队伍里,让他挑出自己的十万人,总共二十万军队进皇宫,这样到时就是我们说了算的。”
“这个,连战会同意吗?”这是明显的不信任呀。
“哼,他一开始当然不同意,但是我许诺大局已定之后,会给他封王,可以世袭罔替,他可能是不在乎了,不过他可得为他的宝贝儿子着想,对他一事无成的儿子来说,这可是个极大地诱惑,所以他只能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他和西陵越的关系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不光是他,就是他那些门生也不依啊,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哈哈,那就好。”齐匀大笑起来,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总之这次他们是插翅难逃了。”燕北深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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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里,小皇帝连发了三道诏书,第一道是给齐匀的,言辞要求他退兵,否则将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齐匀不但没听完圣旨的内容,还一刀把圣旨给砍了,让小太监回话,说齐家要清君侧,如果小皇帝能把摄政王能奸臣逐出朝政,就会退兵。
对此小皇帝的回复是,齐家要带兵造反,诛灭九族,就连太皇太后和深王也受到连坐,被发放北疆极寒之地,但是太皇太后在西陵越他们走了之后,便以礼佛为名,去了大禅寺,深王也根本不在。
第二道圣旨是给连战的,要求他调集大军,分批进入皇宫,保护皇上的安全。
第三道圣旨贴满了大街小巷,有奸臣造反,希望百姓们这几天呆在家里不要出来。
一时间,百姓惶恐不安,难道维系了几百年的和平即将被打破?
连战等的就是皇帝招他进宫的诏书,他带领自己的十万人和齐匀秘密送入他那里的十万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宫,但是他带兵入宫的第一时间不是去保护皇上,而是临时转舵,杀向了皇上的御林军,几千御林军哪里会是二十万军队的对手,很快就甘拜下风。
齐匀接到连战占了皇宫的消息之后,带领剩下的十万军队,开进了燕城,城门口自有人打开城门,索性齐匀并不是什么恶人,燕北深也想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仁君的形象,军队很有礼貌很温和的进了城。
百姓除了听到外面的嗒嗒的脚步声,别的都没有动静,不由得好奇开个门缝去瞟一眼,每隔几十米,就有人举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硕大的三个大字:清君测。
这清的该是摄政王吧,天哪,据说摄政王去了齐云山,不在皇宫,这些人就是瞅准了机会的,看来小皇帝不保啊。
你说这摄政王也真是的,深王野心勃勃,没有看出来吗?既然看出来了,干嘛还轻易的离开,给别人可乘之机?
在他们心里,摄政王又没有危害他们的利益,还除去了几个臭名昭著的赃官,呼声是很高的,关键是这一清君侧,引发的就是战乱啊,倒霉的可是他们百姓呀。
“哎,这摄政王在朝政上就没有个心腹啥的?给他报信?”
一个灰白的老婆子使劲的把老头拽进来,关上大门:“你小声点,别让那当官的听见,摄政王怎么做也是你操心的?以我看,什么心腹也出不去了,就算是出去了,等摄政王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老头子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也是,只是没想到连将军会抓小皇帝,站到深王一边。”
“哎,世事难料啊,不是你当兵哪会了,你们只知dào
忠于皇帝,现在的人都是谁给你利益就跟谁。”
“我还是觉得连将军不是那种人,想十年前我跟着他打仗的时候,他可是为了大夏奋不顾身的……”
“能一样吗?那时他的儿子还小,现在大了,跟宝贝似得,还不得为儿子着想,他跟摄政王关系闹得那么僵,摄政王能对他儿子好?”
“哎。”老头望着天空,想了想,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人的信仰坚持真的可以随着时间和外界条件的诱惑改变吗?
齐匀的十万军队终于来到了威严肃穆的天子脚下,再破开眼前这一道荣华宫门,他们就是最终的胜利者了,崩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
齐匀朗声对上面喊道:“快开城门,我奉深王太后之命清君侧。”
回到他的不是大门吱呀的开门声,而是从城楼上面滚滚而下的巨石,抛向了松懈的将士,还有那泼了松油点燃的箭羽顺着风向飞向人群,许多的人伴着惨叫滚落马下。
齐匀也顾不得去思考这情况怎么突然变了,急忙指挥军队后队变前队,撤。
但是,一向训liàn
有素的队伍并没有有条不紊的往后撤,而是停滞不前,齐匀不愧是指挥几十年的将军,并没有慌乱,派人去打探一下怎么回事,另一方面令众人拿出盾牌架上弓弩反击,另派一支队伍攻城门,他从不来不知dào
坐以待毙是什么?
“报,将军,不好了。”一个士兵捂着胸口那一支箭跪在地上着急的道:“是南荒小侯爷从我们后面杀过来了。”
齐匀睁大了眼睛,南荒小侯爷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那么西陵越肯定也回来了,哎,北深也太疏忽了,竟然没有探查到,其实他们也应该想到,燕北深能悄悄的去,迷惑对手,再悄悄的回来,那么对手同样可以做到,只恨他的太后姐姐和丞相哥哥还有他的王爷外甥太过自信,才中了计中计,本来是他们算计对手,最后反倒被对手将计就计,一网打尽,看来今天是天要亡他们齐家呀。
难道西陵越在皇宫里拿下了他的十万人加上连战的十万人?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在皇宫里也藏了十万人,但是他确定兵权在他和连战手中,他所能调遣的也就两万人。
难道是连战和他们合zuò
是假?或是从一开始连未找事,连战被打都是两人商量好的计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迷惑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为了确保连站有其他异心,可是拨了十万军队给他,而他自己也只有十万军队,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动静,就把他十万人给吞了?就算他设有埋伏,那么也不过是占得先机,要知dào
跟着他的副将齐新是他一手教导和提拔起来的,最后十万对十万的结果就算是他胜了,也会损失惨重。
思考只是一瞬之间,他很快做了决定。
“齐明带领后面的五万人势必给我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剩下的将士们,里面就是一个空城随我杀进去。”他举起宝剑,朝天一指,将士们被他铿锵有力的话一激,顿时惊醒,攻进皇宫,他们就高枕无忧了。
他们习惯服从命令,从来没想过,明明进去了二十万军队,怎么就是空城了?
十万人分成两拨,一拨向后和七七带领的人厮杀,一拨猛攻向城门。
七七带领的人并不恋战,很快就丢盔弃甲,逃之夭夭,齐明一看人数不多,加上主帅的命令是杀光,他也觉得这是很容易的事,于是带领着五万人向七七追去。
七七狡猾一笑,惊慌失措的大喊:“快跑啊,后面的人追来了。”
众人没命的往前奔,一会就跑进了一个树林里,齐明带人追过来的时候,竟然一个人影都不见了,他顿时慌神,不可能这么多人瞬间不见,只能说这是计策,引他入瓮。
他没命的喊着:“快撤快撤。”
面面相觑的众将士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慌忙撒开蹄子往外奔去,从树上掉下来的麻袋石头把五万人砸的东倒西歪,慌不择路掉进地上的陷阱,还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让他们不知所措,甚至不知dào
敌人在什么地方。
“不要乱跑,不要乱不要慌,不要……”齐明的话还没有说话,一根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他的吼声正好给了对方辨别他位置的机会。
主将一死,几万人顿时成了一盘散沙,在树林里被对方围剿,不知所措。
这时石头麻袋都渐渐地停止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是南荒小侯爷朱七七,奉皇上之命劝说你们归降,这天下的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包括军队和你们也是皇上的,皇上明白你们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这不是你们的错,所以皇上决定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也看到了,皇宫里的二十万军队都已经是皇上的了,齐匀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了,所以是降是死你们自己选择吧。”
这群人又不是傻子,给活命的机会为何不要,更可况七七的一番话让他们明白了,身为军人,本就是保护家园,他们起来造反,把矛头对准了皇帝,这是制造战争,这是给自己的家人制造恐慌和灾难。
而皇上居然都没有治他们的罪过,还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这是多么仁慈的君主啊,他们怎么能不拥戴呢?
他们纷纷放下刀剑,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七七这才一步步潋滟的从树林里走出来,迎着一片光辉:“都起来吧。”
而齐匀那边更惨,十万军队去了一半之后,只剩五万,开始了对城楼的猛烈攻击,但是上面的剑羽似乎永远用之不尽,他的人一*的搬着梯子往上爬,一*的被砸下来射下去。
接着又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面上渐渐地堆积了成千上万的尸体,齐匀咬的牙咯吱咯吱的响,或许他估算错误,皇宫不但不是空城,甚至可能拥有雄厚的实力。
他带兵几十年,从来没有这么惨过,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吃喝在一快,早就有了感情,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亡,他于心何忍,往后看去,齐明带去的五万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要说朱七七带领的人不多,五万人这时候也该凯旋了。
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急如焚,这个时候再不回来,就说明那是对方在引他过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唉,看来老天真是要亡他呀。
“轰隆隆”响亮的马蹄上从后面的空地上响起,回头再看,竟是黑压压的如同乌云压顶的骑兵,带头的竟是一身黑衣,如神存zài
的西陵越。
齐匀很意wài
,以为他在宫内指挥,没想到却在最后时刻出现。
不等他下命令,攻城的将士自动停止,有些呆呆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他们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卑微,真像匍匐在他脚下的奴仆。
冷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音调响彻周围几里:“齐匀你还要垂死挣扎吗?你死了不要紧,难道还要这么多人跟着你陪葬吗?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他们一直保家卫国,对大夏忠心耿耿,现在却因为你齐家和燕北深的野心勃勃,而留下肮脏的一页,你可真忍心?”
众将士低下了头,说他们保家卫国,是真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说他们对大夏忠心耿耿,实在是有愧天地祖宗。
齐匀冷笑:“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今日你赢,你可以说破天,他日如果你败了,我说的就是天。”
西陵越讥笑:“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公道自在人心,天也在人的心中。”
西陵越的嘲笑看不起在他的眼里无限放大,想他齐匀堂堂纵横了几十年的将军,一夕之间居然功败垂成,还被对手看不起,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他苦笑:“西陵越这是你和连战算计好的?你们一直都在做戏?”
“不错,连老将军对大夏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凭你们一番说辞就会造反,更不是你许了什么条件就能轻易屈服的,顺便告sù
你,连未也是我们的人,永远不要以为抓住了别人的弱点。”
“好一个愿打愿挨啊。”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可以让你死的瞑目一点。”
“我那十万军队呢?”
“你的副将在还没有进皇宫的时候就被连老将军秘密处死了,你想一支没有领头的军队还不任由我们宰割,不过还好了,他们毕竟是皇上的子民,皇上仁慈,特下令赦免他们,剩下的九万军队都归顺了皇上,还有我刚刚接到消息,你派去追南荒小侯爷的五万人也已经归顺。”
“我西陵越奉皇上指令,有愿意归降的可以放下武器了。”他的目光越过齐匀看向后面迷茫挣扎颓丧的将士,威严的说道。
“哈哈哈哈。”齐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西陵越你休想蛊惑他们,谁知dào
将来会不会一网打尽,全部把他们杀光,毕竟是谋反过一次,保不准还有第二次。”
众将士一愣,抬头看向阴狠的齐匀,这是他们一直追随敬仰的大将军吗?为何刚才他在说那话时,自己垂死挣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把他们拉下水?说他们反一次就会反两次?这是明显的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切断他们投降的后路呀。
西陵越不为所动,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看着将士们道:“你们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这就是你们一直信任的主帅,自己死了不算还想让你们所有人都当垫背的。”
西陵越的话彻底的把他们都打入了深渊,他们七七悲愤的望向齐匀,亏他们跟着他干下谋反大罪,当初真是瞎了眼誓死追随,现在想来真是笑话。
齐匀有些慌乱,他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大家誓死反抗的,告sù
他们投降西陵越根本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奋力一搏,可是西陵越的一句话一针见血的调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解释可是似乎不会有人相信他了。
西陵越看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继xù
道:“齐匀这是把本王和皇上当成傻子吗?本王有眼睛有心,可以看可以想,大家是不是真心归顺,今天我西陵越在此保证,我杀奸臣佞臣,杀贪官污吏,但是从不杀无辜之人,有愿意相信本王的,就到本王这边来。”
他的话不只有安定人心的作用,那天生的王者之气,还让人膜拜敬仰,有一种神mì
的力量牵引着人去相信他,追随他。
终于有人下定了决心放下武器,大踏步的往前走去:“我愿意。”
齐匀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手里的暗器握在掌心,向那人激射过去,西陵越一直注意着他的脸色,狠厉的眸光闪过,他就知dào
他要干什么,一股劲气打过去,把暗器打歪了,掉在地上,士兵脸色一变,望着齐匀大声指责:“真是卑鄙小人。”这就是他们誓死追随的主帅,居然可以把暗器毫不犹豫的对准他们。
他转向西陵越又恭敬道:“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
剩下的人一看齐匀如此小人行径,还留恋什么,犹豫什么?纷纷向西陵越那边奔去,齐声高喊:“我等愿意追随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齐匀一看大势已去,慌忙趁人群向西陵越涌去,悄悄的想从后面逃跑,但是那些人怎肯放过他,一拥而上把他捆绑起来。
面对这么多人,他根本无从挣扎,但是可以乘着未死,过过嘴瘾,口不择言的骂起来:“你们这些叛徒,竟然敢抓本帅,吃里扒外的东西,我饶不了你们。”
“还有你西陵越,你不得好死。”
“小皇帝早晚会被拉下马的,大夏早晚易主。”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一个士兵脱下一只臭袜子,塞进了嘴里,咿咿呀呀的熏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是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众人才放下一颗心来。
西陵越冷道:“把他扒光了掉在城楼,曝尸三天,以儆效尤。”
“是。”几个将士把他拉走。
齐匀一听要把他掉在城楼供人唾弃不算,还要扒光了,他就算下辈子投胎也没有面目了。
大声呜呜的叫着:“西陵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大夏的有功之臣。”被袜子塞着,说的很是艰难,不过那音调听起来不难理解。
到现在都不知悔改,不知自己犯了谋反的大罪,真是奇葩。
“是吗?你是有功之臣?我看你还是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那么就让大夏的右相你的哥哥齐均给你讲解一下什么叫有功之臣吧,带走。”西陵越犀利的声音像索命的修罗顿时把他打入了地狱,他哥哥居然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扒光了吊在城楼上?
他也终于明白,他所谓的一世英名早在他决定带领军队回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
“走,去深王府。”燕北深自从被封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此刻的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皇帝美梦里不可自拔,身穿一件新做的龙袍坐在龙椅之上,正等着齐匀带兵冲进皇宫把小皇帝和燕北谦押过来参见他这个真天子,府里所有的丫鬟奴才都跪了一地,似在恭贺新皇登基,个个都跟燕北深一样激动,主子登天也等于他们的地位也要跟着提高了,燕北深满yì
的看着地上黑压压的人影。
一个暗卫的身影落在窗外:“主子,小皇帝正往深王府而来,你要不要出去欣赏一下那阵势真是百年不遇?”
“哦。”燕北深被勾起了兴趣,好快的速度,燕子墨这么快就被押过来了?如果不去欣赏一下那狼狈的姿态,他还真是解不了恨,他自小就深受皇上的宠爱,就是在皇上病重期间是他在衣不解带的照顾侍奉,而皇帝却在弥留之际悄悄的召回了自己最爱的女子生的儿子燕北归,并召集大臣留下懿旨让他继承皇位。
他本来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这样轻易的被夺走了,他怎能不怨不恨?燕北归在位几年可是打杀了他不少势力,明争暗斗了这么几年,他走了,却让他的儿子和他的朋友又来变本加厉的找他的晦气,隐忍了这么多年,却在今天,这种憋屈终于可以散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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