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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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荒小国的边境,一个夜黑风轻的夜晚,成为黑暗死角的小土坡后面正蹲着一群焦躁不安的人,这些人都穿着黑衣,不仔细看,根本就发xiàn
  不了他们的存zài。
  处在正中间位置的黑衣少年正拿着一只望远镜看过来看过去,看完了一圈之后捋捋袖子再看一圈,可是镜子里除了小土坡还是小土坡,她气恼的把望远镜往地上一砸,右边的人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会有这么一招,早就准bèi
  好了一个垫子“嗖”一下垫在了望远镜的下方,这镜子珍贵,不能破了不是。
  黑衣少年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举动和结果,一点也没有在意,狠狠地道:“靠,这上官锦该不是在坑老子吧?说什么探听到蓬莱国的商队会从这里经过?都深更半夜了,哪有一只鬼影子?”
  右边的人忙给她捶背消气:“爷,再等一会呗,咱打劫人家,准不能还指望人家在规定的点过来让咱打劫吧?”
  左边的人道:“爷,要不你再躺在我肩上睡一觉?说不定人就来了。”
  黑衣少年嫌弃的瞟了眼她的肩膀,自恋的摸摸光滑的小脸蛋:“算了吧,都湿了,回头别把我柔嫩的肌肤弄过敏了。”
  左边的人伤心的把脸扭过去,是谁弄了她一肩膀的口水,她都没有嫌弃好不好?
  少年忧愁的指托腮抬头望天发感慨:“唉,果然是穷凶极恶的商队啊,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但愿威虎镖局的时间观念也同它的名誉一样不堪,要不然我会损失很大的。”
  左边的和右边的黑衣人都一头戗在地上,她们就说吧,分开行动,分开行动,爷偏偏说时间来得及,打劫完一个再打一个时间刚刚好,这下呆了吧,那边是注定打劫不成了。
  右边人呲着白牙道:“爷,磕点瓜子消消气吧。”
  左边人一掌拍下去:“秋实,磕瓜子是要费钱的好不好,还是我给爷吟诵一段吧:起起伏伏的小山峦啊,似云中山,朦胧的悬月啊,洒了一地的琉璃光似水中钻,美轮美奂啊…。喂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她幽怨的瞅着秋实和后面几个伏在地上作呕的人,跺着脚埋怨:“真是的,这么美的景色都让你们给破坏了,你看看爷的定力多好啊,欣赏能力多强。”
  还没落音,一大堆东西都喷到了她的身上,少年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春水,我是一下子要吐得太多,卡住了,这下好多了。”
  除了她气的瑟瑟发抖,其他人都摔成一堆抖动着肩膀笑的昏天昏地。
  这少年正是大名鼎鼎的山大王朱七七。
  “嘘。”她首先警觉:“有动静,听,马蹄声。”
  几个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色凝重不同于刚才的嬉笑怒骂,稀疏的马蹄声渐渐地近了。
  “爷,这马蹄声不对,踏在地面上的力量特别重,显然受伤不轻,而且只有三四匹,后面还跟着杂乱无章的许多匹,似乎是在追踪前面的人,绝对不是商队的。”
  转瞬的功夫,几匹马已经到了跟前,淡淡的光晕下,一匹黑色大马映入眼帘,上面端坐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脊背挺直,犹如高大的天神一般从天际降落,但是那黑衣之上闪亮的血色却如暗夜之中幽冥之狱盛开的彼岸花,妖艳的摄人心魄。
  淡淡的风过,飘来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那个被叫做秋实的迅速做出判断:“爷,血中有七步倒的味道,他应该中了这种毒。”
  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后面的一名属下就气恼的道:“主子,我们还要继xù
  往前吗?燕北归请您过去绝不是什么好事,从前天开始已经十一波高手了!”
  黑衣男人墨发飞舞,眼神如刀,冷冽的声音狂肆霸道:“挡我者,死。”
  “可是您受了重伤,又中了毒?”
  “哼,那又如何,我说我要五更死,阎王绝不敢三更来收我。”那铿锵有力的声音犹如闷雷一般砸在空中,声声震荡激起千层浪,后面追踪的马蹄声再也不敢上前,原地架起了弩。
  无数支利箭破空而来,那男子暴起全身的杀气,一个旋身迎向了密密麻麻的利箭,宽大的衣袖一甩,遮住了一轮悬月,黑夜无光,只听见箭羽又从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一声声闷叫传来,那男子似乎使劲了最后一丝力qì
  ,砰的一声从空中落下,坠向土坡。
  后面的护卫惊叫起来:“主子,主子。”慌忙翻身下马,显然也是受伤不轻,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主子,怎么样?”
  只听嗖的一声,倒地的男子使尽全力把自己的佩剑扔出去,身后逼近的两个杀手还没有来得及闷哼一声便被抹了脖子,睁大眼睛也想不明白他在受了无数刀中了毒之后为何还能发出这致命一击?
  “秋实,你确定他中了七步倒?”春水忍不住问,七步倒顾名思义七步就倒,一炷香即死,可是这人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死,还能做出这么精准的反击,真是一个连阎王都让三分的人。
  那个一向嗅觉最灵敏,毒医的弟子秋实,皱眉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这样的怪胎。”
  朱七七在暗光中看不清表情,只有两颗如涤石一般的晶晶眼珠会发光一样,盯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她在望远镜下看的最清楚,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精神意志在抑制着毒发,强压住嘴里喷薄而出的鲜血,鹰一般犀利精准的眼神犹如地狱王者,直至杀了最后一个人,如果不是受了重伤又中了毒,他不会从空中掉下来。
  可是要杀这么多人,得需yào
  多大的意志力?正如秋实所说,这不是怪胎是什么?怪不得他会说出阎王不敢三更收他这样狂妄的话。
  “走,去看看。”她反倒好奇起来,这样的一个怪胎值得围观。
  走进跟前,才看清那男子居然长了一张特别俊秀的脸,和他狂妄冷硬的气质大相径庭,他的脸色有些惨白,但是特别有光泽,在高洁的月色下像夜明珠幽幽的光,闭着眼睛微微翘起的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就令人嫉妒,琼鼻高挺,薄薄的嘴唇闵成一条直线似昙花绽放在暗夜,散发着魅惑的光泽,这是她前世最喜欢的唇形啊,下一刻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咕咚咽下的巨大的口水声。
  这一声巨响特别清晰,惊动了在他旁边着急的喊着主子的两个侍卫,他们警惕着拿着刀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中间的黑衣少年背对着月光抱着双臂,凌然高华,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只有脸上从眉毛到下巴粘了一道长长的伤疤特别张扬丑陋,真的是粘的,因为她身后的两个少年和她脸上一模一样的一道刀疤,哪有这么凑巧的,分明就是掩人耳目。
  要是平时,他们早就调笑几句了,可是如今只有警惕,这诡异的气氛以及她刚刚咽口水的巨大声响,总感觉她对自家主子有什么图谋,使他们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挡住了主子,但是似乎和追杀他们的不是一伙,不过这荒山野地,半夜里出现这些人还是极不寻常。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朱七七勾着嘴唇:“想劫色来着,不过你们主子这满身的血污有些太煞风景。”
  那闭着眼睛在逼毒的男子猛地睁开眼睛,一束厉光迸射出来,杀意尽显,一张绝色的脸像活了过来,有棱有角的无不在诉说着他的冷漠肃杀,暗夜里的风突然有些冷,淡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找死!”
  吆喝,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杀爷不成?朱七七笑的更欢了:“其实爷是来打劫的,不过爷只打劫坏人,但是不知dào
  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似乎对打劫他们还是不打劫,很纠结。
  “我们是好人,当然是好人。”
  “闭嘴。”男人开口,暗磁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似乎对属下这样的讨好十分的不满。
  “还挺高傲的。”朱七七道:“这样吧,我们这里有些解药,虽然不能解七步倒,但是可以延迟一段你的寿命。”
  两个属下暗喜,太好了,主子中了七步倒,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只要能延迟一个时辰,他们的后援就会来到。
  男子对于她们居然知dào
  他中了七步倒的毒,闪过一丝惊异,随后似乎知dào
  属下的心思,冷冷的道:“不必,我可以撑到他们来。”
  两个属下着急的喊道:“主子。”他们知dào
  主子的脾气从来说一不二,实在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秋实已经把解药扔到了两个属下的身边。
  七七道:“呶,解药给了,你要不要是你的事,但是解药的薪资你们要付的。”
  男子轻蔑的眼神一闪一闭,蹦出一个字:“滚。”
  朱七七生气了,彻底的生气了,老子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她咬牙道:“春水,把他们俩先给我收拾了。”
  “是。”春水来了精神,本来吗,爷就应该一上来就抢的,给他们废什么话,管他是好人坏人?如果是良民还会半夜被人追杀?
  一脚一个把人踢开,两个属下本来就受伤了,拼死也要保护主子的,但是又生怕动作太重,使主子身上无数的刀口再度崩裂,流出更多的血来,是护也不是,不护也不是,只好顺势倒在主子的后面。
  那男子再度睁开眼睛,如鹰一般警惕着,瞥着七七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嫌弃极了,全身都绷紧了,身下的手握紧,拼死也不让朱七七靠近。
  你越不让爷靠近,爷越要这么干,朱七七的嘴角似一朵带毒的花,虽然艳丽,但是危险。她已经瞅准了他腰带上那颗硕大的猫眼石,别的地方都被鲜血染红,只有这一颗猫眼石更加的明亮夺人。
  手中的锁魂链一伸一缩,他腰间的腰带已经飞到了七七的手中,男子恼羞成怒,想起来但是奈何伤势太重,又跌回去,只能用杀人的眼神盯着朱七七。
  朱七七的一双玉笋小手立马被腰带侵了满手血,她立马抠下了猫眼石,腰带又重新飞到了男子的脚边,
  他的衣袍一松,露出里面的里衣,是被血侵染的红色,还好玉白的锁骨没有沾染上鲜血,他慌忙抬手去捂住松跨要掉落的里衣,他一动一抹祖母绿从衣袍里掉出来,朱七七眼睛一亮,就要去抓,他条件发射,曲起一招袭向她的咽喉,她不但不躲,反向他的脸靠去,他的手反而一僵,只是这一刹那,朱七七已经爽朗的笑着一手捡起了地上祖母绿的玉佩,一手往他细嫩的脸上抹了一把,又迅速的后退到安全距离。
  “哇塞,这手感真不错啊。”
  她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那滑腻的感觉还在。
  那男子竖起一身戾气,恨不得要把朱七七拆皮拔骨,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挺挺的气晕了过去。
  朱七七摸了摸鼻子,很无辜:“老子可是什么都没干?”
  春水秋实狠狠地点头:爷的确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摸了他一下脸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就被气的晕过去吗?
  朱七七掂了掂手中的玉佩:“成色真好,今天晚上也算够本了,走吧。”
  男子的两个属下想伸手拦,无奈主子晕过去了,自己又身受重伤,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只好喊道:“那个玉佩你不能拿,那是主子家传的,是给将来主母的,你们…。”可惜他的声音已经被飘散在夜空里,远方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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