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苦衷
云琬的心“噗噗”乱跳，刚刚内心担忧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叫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倍感珍惜这活着的机会。
当她看到莫云姗的尸体，她难过，她脆弱，可那些难过和脆弱并不是因为莫云姗的死，而是因为……人生无常，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脆弱到上一秒还鲜活乱蹦的女子，这一秒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任何践踏。
“我们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你今日受了太多惊吓了。”严默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熨帖了她那颗慌乱无措的心。
她摇头，克制自己的情绪，抬眸望着严默，道：“莫云姗死了，她是上吊自缢的，我不信。”
她虽不想为莫云姗讨回公道，但是她想知道事情，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默俯首望着她，深邃的眼睛满含柔情，但也有挣扎，瞧着云琬的眼神满是坚定，他终究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便看四皇子怎么说吧，毕竟死的，是他的侧妃。”
云琬的视线朝四皇子看去，因为背对着他，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隐忍着颤抖的身子和紧紧攥握的双拳。
四皇子妃正站在台阶上，遥目望着他，眼眸无波无痕，未有一丝害怕和慌张。
喧闹过后，院子里是寂静的压抑，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许久，四皇子才终于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声音冰寒蚀骨。
云琬闻言，不由蹙了蹙眉，听四皇子的口气，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莫云姗上吊自缢的真相。
难道真是四皇子妃一人所为？
可是为什么？
明明她们可以掌握了莫云姗想要害她的有力证据。明明可以用最公正的方法叫莫云姗受罪，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做？
她就不怕自己也受到牵连吗？
鱼死网破的事儿，她竟会做？
眉心跳了跳，不自觉地朝四皇子妃看了过去。
只见她似是轻轻笑了两声，勾唇带着鄙夷和不屑，“这件事相信英亲王都已经和您说过了，您觉得，这样的心思歹毒的人可能轻饶了她？我不过是派人抓到了她教唆的一个婢女。她得知情况后，竟吓得上吊自缢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她说的理所当然，神情也未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和无措，镇定坦然地叫人不得不信她说的话。
可是云琬不信，四皇子也不信。
因为他们都太过了解莫云姗。
莫云姗此人，怕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豁出性命去吧！
她最爱的，始终都是她自己。
“燕心，她是自杀还是他杀。我自会查的一清二楚，我绝不会容忍我的府上出现那样心肠歹毒之人！”
四皇子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怒。似乎真的气到了极致。
四皇子妃见状，惨淡地笑了笑，却并未再说什么，只吩咐手下的人道：“放下侧妃，等四皇子查明真相再行处置。”
那些人依言，将莫云姗又放在了地上，如同摆放一个物品。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敬意。
四皇子怒气更重了，握着双拳，身子瑟瑟发抖。
那边夏竹也挣脱了禁锢住她的人。猛地扑到莫云姗的身上，哭的肝肠寸断，嘴里不断喊冤，直言要四皇子替她家小姐报仇雪恨。
四皇子妃装作没有听到，提起裙摆，拾阶而下，一步步走到四皇子身边，淡淡道：“四皇子，我劝您现在还是赶快想想如何处置了二皇子，否则……”
眼光一扫严默和云琬，“英亲王夫妇可不会放过了他，再者此事又是在咱们府上发生，难免受到牵连，还是尽快处置，尽快脱身吧！”
四皇子的身形震了下，望向四皇子的眼眸从愤恨变成了探究，不过终究是变成了一片冰冷，亲启唇道：“我自然知道如何处置，不需要你来费心。”
四皇子妃便再也没有说些什么，迈步擦肩而过。
却突然听见四皇子说：“若是侧妃一事查出来与你有关，你该如何？”
四皇子妃的脚步顿了顿，随后继续朝前走，悠远的语声飘散在空气中。
“我自当任你处置，你若想休妻便休妻，你若要我死，我也毫无二话。”
云琬怔怔地看着这个背影倔强孤傲的女子，心神一震，竟有些发酸。
她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严默已经不给她机会再想下去，直接搂住她的腰，道：“这件事的处置还要再商议，你呆在这儿也无济于事，今日你吓坏了，还是回去歇息吧！墨月和秋碧若是知道了，定要责怪我未能好好照顾你。”
云琬闻言，心中好笑，不由莞尔，也不再坚持，便低声应道：“好，咱们回府吧！”
可是事情往往难以预料，她还未走出院子，莫正冲不知何时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
他的表情错愕震惊，一向保持地很好的形象此刻也有些狼狈不堪，发丝散乱，衣裳凌乱，胸口此起彼伏，应该是一路奔跑着冲了过来。
云琬看到他一愣。
严默也蹙起了眉，这件事四皇子可是下令封锁了消息的，莫正冲怎么会知道？
然而还未来得及细想，莫正冲就猛地上前抓过云琬的胳膊，猛力地摇晃道：“云琬！你大姐姐怎么样了？你大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云琬的手臂被他抓得钻心的疼，脑袋也被他摇得有些恍惚，她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是严默一把扯开了莫正冲，冷声道：“岳丈大人！你太过激动了！”
他说出口的话虽然饱含尊敬，但是那语气却着实让莫正冲打了个寒颤。
可是他却没有放松，依旧急切地看着云琬，甚至是冲她吼道：“云琬，你说你大姐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有人说她死了，今日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怎么会死？！”
莫正冲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脸上的仓皇和伤心不似作假。
云琬不知道他是在伤心自己将来可能飞黄腾达的事业，还是真的在替莫云姗伤心。
默了两秒后，点了点头，声音未有一丝起伏道：“是，莫云姗死了，上吊自缢，尸首就在新房，你要去看，现在就去吧，否则就没机会了。”
莫正冲震惊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过了许久他终是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推开云琬，朝院子里冲了过去。
云琬怔怔的，过了许久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痛苦的哭喊，哭的她心都颤了一下，却也叫她的心更硬了下来。
这便是莫正冲和方氏努力谋划之后的结局。
用女儿的终身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富贵荣华，当真令人不齿！
到头来，落得如此悲剧，能怪得了谁？
她突然有点同情莫云姗，活在仇恨**中的人，哪里能得到半点幸福？她若早学着放下，也万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回去吧！”耳边传来严默的低语。
她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语声清冷道：“我想回莫府。”
严默皱眉盯着她，十分不解。
“莫云姗死了，这个消息被四皇子封锁，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晓得，我要回去告诉方氏，叫她来见她女儿最后一面。”
而且，她真的想看一看方氏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为了自己，失去了儿子，毁掉了两个女儿的幸福！
她真想问她，你当初害死宁心蕊的时候，可曾预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报应？
严默犹豫半响，终究是点头答应了她，不过却道：“还是先回王府吧，沐浴一下，换身干净体面的衣裳，也带上墨月和秋碧，你回去总要见到祖母和你四妹妹，不要叫她们担心吧！”
云琬很感动严默这样的细心体贴，点点头，不再有任何异议。
回到王府后，墨月和秋碧皆被她狼狈的样子吓到，上前嘘寒问暖了半天，云琬只道没事。
她们松了口气，却在听到云琬说莫云姗上吊自缢的时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墨月才猛地叫道：“大小姐死了？！这，这，今日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啊！”
秋碧也呆立半响，丝毫消化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云琬笑笑，并不细说，只道：“好了，不要再想了，帮我放水沐浴，待会儿咱们去莫府报告消息，总不能叫方氏蒙在鼓里罢。”
两人错愕片刻也不再谈，连忙将云琬拉着去洗澡了。
洗完澡，备下马车，她们也不管此时已经深夜，匆匆往莫府而去。
此时的莫府一片寂静，除了守门婆子那儿亮着灯光，其余的地方俱是一片黑暗。
墨月下车拍了拍侧门，那厢传来守门婆子没好气的叫嚷。
“谁啊？作死啊，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
墨月冷着脸，怒吼道：“瞎了眼的狗奴才，王妃娘娘来了你还不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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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蛇年吉祥如意！
明天大年初一，不更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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