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治宠物（五）
季白舟与万事屋三人进入的地方说起来是个世界，但目前视野所及之处也就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天空与地面向无限的远方延伸扩展，似乎没有尽头。
而这里的风景，季白舟并不陌生。
她曾在梦中见过恩奇都，只不过那时他们从城堡上向下看向此间风景，而现在则是站在道路开头，向着尽头前进。虽然没有任何标示，但季白舟隐隐知dào
，自己就应该向着这个方向前进。
坂田银时，志村新八与神乐已经在老远的前头了，季白舟走的不紧不慢，很快就落下他们一大截。三人似乎也没打算等她，很快就进入下城区了。季白舟腿不长，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路程。她看着远方的道路，无比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现在已经是白昼了，不过等她走到城堡，乐观一点看也到中午了。
“你怎么这么慢？”
白舟正抬手擦汗，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倒也说不上多幼稚，但语调中抱怨与嫌弃的意味实在与稍有些青涩的声线相去甚远，她转过头，一个缩小版的金发红眸的男孩走在她身边。
他赤着脚，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白色亚麻外衣，看上去就如同神话时代里这个国度最普通的孩子。
但季白舟很清楚，这就是吉尔伽美什。
简直与长大后的吉尔伽美什没什么区别，完全可以一眼认出来……
“你指哪次？”白舟看了他许久后才慢吞吞地出声，收回视线继xù
看着前路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从不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以及升腾出的烟雾，都昭示着万事屋正在前面搞破坏。不过吉尔伽美什是何许人，白舟完全不担心他们会折腾地一发不可收拾，反而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难道不是每一次吗？”吉尔伽美什拖长调子回答道。
陆拾洲又歪头看了这会儿比她还矮的吉尔伽美什：“对于救驾来迟这件事，我深感抱歉，亲爱的……幼年版吉尔伽美什陛下。所以，你什么时候才会变回来？”
“这个所以完全来的莫名其妙啊。”吉尔伽美什臭着一张脸不满地回答道，“难道你就不想知dào
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说的好像我不想知dào
你就不会说一样。”季白舟小声回答道。
吉尔伽美什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了。季白舟在旁边笑出声，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把吉尔伽美什的后背：“能再见到你我特别开心，吉尔。”
“随便就说这种话，你就不觉得肉麻兮兮的吗？”吉尔伽美什明显愣了下，方才加快脚步，小不点气势汹汹地往前去。
“我说的是事实啊。”季白舟撇了撇嘴，“再说了，你不明明也挺高兴见到我的？别告sù
我是我的错觉——”
“本来就是你的错觉！”吉尔伽美什底气不足地回答道，“我根本就没指望你能发xiàn
这里，别傻了。”
“那我就当你留给我钥匙并且念了那么冗长又复杂的咒语只是个意wài
吧。”季白舟抬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这个玩意儿，你不拿回去吗？”
“我没说过送你这类台词吧？”吉尔伽美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五指覆住手链，用力握住，片刻后，手链便凭空消失。他手中则多了一条锁链，吉尔伽美什熟稔地把玩着，表情很是怀念。
“这是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季白舟还是轻声问了句。
“天之锁。”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甚至没有看季白舟。“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来找我的？”
“你不是说过将王之秘宝的钥匙交给我吗？”季白舟却一直看着他，“我仔细想了很久，这个世界上似乎并不存zài
除你之外也能驾驭王之秘宝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最坏的情况发生，我就能凭借这个找到你。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拿天之锁……当媒介？”
“因为只有天之锁能当媒介。”吉尔伽美什放慢了脚步，“当我察觉到魔力不自然的消耗和不该出现的情况却出现之时，我就想到应该加个保险了。”
“……原来你都想到了啊？”季白舟有些意wài
，旋即有些失笑，“也对，你怎么可能想不到。”
“那你又是怎么发xiàn
这个世界存zài
的？”吉尔伽美什问，“你解开这个游戏的秘密了？”
“解开了。”季白舟轻笑一声，用力地点了下头。她抬手将额前刘海捋到耳后，“大概再过不久我们就能通关了——至于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大概就整合一下线索吧。”季白舟说着双手合十在身前，“这是我们来的第五个世界了，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xiàn
，其实这归根结底就是个游戏而已。”
“什么？”吉尔伽美什有点不明白。
“游戏嘛，说白了就是数据而已。一款游戏再大，就算是地球，地图的大小也是有限的。有已经发xiàn
的地图和尚未发xiàn
的地图——”季白舟仔细思考了一下，“简单来说，这款游戏可能的确是由gm创建的，但其中的数据的确是我们可以改写的。比如说我可以藏在吉原不被小泽玛丽苏发xiàn
，那么你肯定也可以创造某个空间不让gm发xiàn
你。”
“确定了空间的边界以及这个你存zài
于其中的空间的是真实的之后要找到它就不难了，加上你之前留给我的咒语引导，我能找过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季白舟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找到我？”吉尔伽美什淡定地挑眉反问道。
“难道你不确定吗？”季白舟看向远方延伸的街道，她终于走到下城区的入口了。
“只是赌了一把。”吉尔伽美什手上还挂着天之锁，他停下脚步，回过神来看着面容平静的季白舟。有些苍白的面容，干涸的嘴唇，风尘仆仆的裙摆，消瘦的脸与不变的坚定的目光，这些无一不是吉尔伽美什熟悉却又陌生的。他向季白舟伸出手，语气出奇地平静：“我从来不下无谓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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