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五十八章 铜锁
难道她会七十二变?黄珊珊说。
解铃大笑:七十二变,有点意思,或许吧。他目光落到房间一角,这里有个低低矮矮的门,看上去像是房间里的储物间。他走过去拉了拉,门锁得紧紧的。
解铃招呼黄珊珊拿钥匙开锁,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我们对于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了一些,不再那么紧张。黄珊珊用钥匙试了试,哪个都打不开。解铃让她退开,他把钥匙取过来试。确实,没有一把能开这道锁的。
打不开就算了。我说。
不行。解铃和黄珊珊异口同声。
我耸耸肩:那怎么办?
黄珊珊说:我有预感,我们离范雄的秘密越来越近了。这里是她非常私密的画室,而画室中还有这么一道隐秘的门,里面是什么呢?!如果不打开看看,恐怕这个心结永远也解不开。
那我们谁能开锁呢?我问。
没办法,只能请出高人了。解铃道:我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出号码,时间不长那边接通,解铃问那个人睡没睡,现在在哪。那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马上就到。解铃告sù
他地址方位,以及爬进这栋楼的方法,随即挂了电话。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小了,我们三个人坐在画室里,谁也没心情聊天。我看看表,这时间就不短了,现在已经夜里一点多。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我眼皮子沉重起来,昏昏欲睡。
我努力挣扎着清醒,看到解铃背对着我,微闭双目似乎在静神运气,而黄珊珊则玩着手机,刷着微博朋友圈。我看到没人注意到我,干脆先迷瞪一会儿算了。我把衣服合紧,靠着墙坐在一堆破纸板上,闭着眼打瞌睡。一合上眼,马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也说不上是梦还是现实,我隐约看到画室里有个白衣的女人在走动。这个白衣女人一出现,我立时反应过来,是黄蕾蕾!她怎么来了?正好,她妹妹在这,两个人可以沟通一下。
我没有感觉任何的突兀和不合理,觉得这一切发生的似乎顺理成章。这时,那个白衣女人慢慢走向我,我整个头颅像是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就觉得她来到我的身边。她缓缓俯下身,在我耳边说了几个字,声音特别黏稠厚重,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门后危险。
我正待细想,突然被人推醒,眼前掠过一束手电光芒。我遮住眼,停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到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除了黄蕾蕾和解铃,又来了一个微胖子。他穿着类似冲锋衣材料的黑色防雨单衣,单肩背着包,一笑起来露着小白牙。
我觉得眼熟,那胖子过来把我拉起来:稻子,不认识我了?
我靠,你是铜锁?我说。
行,老同学没忘,还有点良心。
最开始我能得到解铃的手机号码,就是铜锁帮的忙。你怎么来了?我随即反应过来,解铃打电话叫来的开锁高人就是他啊。
铜锁道:解爷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一个电话我就是远在天边也得打飞机过来。说着,他猥琐地眨眨眼,黄珊珊脸通红,骂了一声:臭流氓。
铜锁说:这美女是哪位?怎么知dào
我小名叫流氓,握握手认识认识。
解铃有点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干活,干活。
铜锁对解铃有敬畏之心,特别听他的话。解铃这人就是这样,甭管他怎么拉低姿态,甚至自我嘲讽,还是情不自禁会和他产生看不见的隔膜。铜锁虽然和他有说有笑,可透着客气和距离感。
铜锁嘿嘿干笑了两声,把包扔在地上,瞅着那扇门说:就是这个?
解铃点点头。
铜锁把手电递给黄珊珊:美女帮我照亮,哥哥给你开锁。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门手艺?我在旁边看得惊讶。
学呗。多一门手艺防身,以后饿不死。他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特务活动呢,鬼鬼祟祟,这里是什么地方?
解铃道:你就别问了,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告sù
你。
我站在后面看不太仔细,就见铜锁把几根长长的铜扦捅进锁眼,一直在那捅咕。解铃举着蜡,黄珊珊打着手电,光线比较充足,时间不长,就听轻轻的咔嗒一声。铜锁慢慢扭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铜锁把工具收好,包背起来,我说道:你活干完了,可以走了。
靠你妹的,卸磨杀驴啊?铜锁骂了一声,随即感叹:我以前也有过一段匪夷所思的经lì
,就是从开一户人家的锁开始的。啧啧,时光荏苒,岁月轮回啊。
解铃走过去推门,我一把按住他。他狐疑地看我,我心怦怦乱跳,想把刚才在梦境中看到黄蕾蕾的事情说出来,可就是张不开嘴。
解铃看我:罗稻,你最近表现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没事。我摇摇头:就是觉得这里会不会太危险?
解铃拍拍我的手,示意我让轻松,他慢慢推开这道门。门一开,虽然还没看清有什么,可里面透出一股温暖的气息,和外面的温度截然不同,想来这里应该是经常居住的卧室。
铜锁等不及,从黄珊珊手里拿过手电,往里照。里面确实是卧室,先映入眼帘的是单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灯光扫到之处,我看到有马桶和盥洗台,这就有点奇怪了。房间里居然没有卫生间,而是把卫生用品都挪到了卧室里,这边睡觉,那边排泄,正常人没有这么干的。
这时手电光扫到墙角一样东西,解铃赶紧道:那是什么,再照过去看看。
铜锁重新把手电光亮定位在那个东西上,我们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一台又高又大,类似大衣柜的东西。解铃举着蜡烛:走,过去看看。
我不知怎么,一下想起范雄曾经产生的引力machine的创意,难道她真的制作出来了?我心怦怦乱跳,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这个东西大概能有两米多高,上面蒙着一张巨大的白布,把它紧紧包在里面。铜锁拉住白布一角,在解铃的示意下,猛地一掀,手电光亮下,那东西露出了全貌。
第一眼看上去,这东西像个大鱼缸,四面是厚厚的暗绿色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空空的,只有几根输水管。我敲了敲,玻璃发出哐哐的声音,铜锁道:这是抗压的钢化玻璃,很结实。
黄珊珊声音都在颤抖:这是什么?范雄难道在自己的卧室里养鱼?
解铃说:恐怕这里养的不是鱼,而是人。
啊?我咽了下口水:什么意思?
解铃走到这东西的旁边,用蜡烛照了照,我们凑过去看,这才发xiàn
,在这个大鱼缸的旁边,居然搭着一个木头阶梯。梯子的最高处,恰好搭在缸口的边缘。
我惊讶地说:范雄不会是自己顺着阶梯走上去,然后跳进鱼缸吧?
铜锁啼笑皆非:你们说的这个范雄真是奇葩,难道她要在卧室里练潜水?
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解铃说。
卧室的空间并不大,我们分开转了一圈,黄珊珊说:那边有个衣柜比较可疑。
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竖着老式衣柜。两道柜门用的是雕空玲珑木板,上面纹刻着非常传统的岁寒三友,木头一看就是有年头了,颜色显得有些脏脏的深。
解铃握住衣柜的把手,慢慢打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是在正中,放着一个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