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章 金子银子你都不缺,大致就缺一支绾发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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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胡族人有无和离一说,善宝无从考证,她明白一点,这个苏摩,有点赖皮。
  其实苏摩对她的心思,她一早就知dào
  的,怎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唯有报之以笑。
  她没发火,苏摩更加大了胆子,从身上摸出自己佩戴的牛角刀双手捧给善宝:“我们胡族规矩,男人赠女人佩刀,是承诺,女人赠男人鬓发,是托付,今日我就以相随十几年的佩刀相赠,不敢求你鬓发,只想你记住,这场婚姻是假的,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此后无论何时何地发生怎样的事,都有我为你担当。”
  牛角弯刀的刀鞘是皮子的,上面嵌着红绿宝石,又以金线刺着个狼头,狼是胡族人的崇拜之物,佩刀佩剑的鞘上多刺绣或是雕刻。
  纵然自己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苏摩的一番话还是让善宝感动,接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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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佩刀,伸出莹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显然这佩刀追随苏摩许多年了,宝石就暗淡了颜色,金线也有断裂处。
  欣赏完,善宝却将刀还了回去,苏摩趁机抓住她的手。
  善宝微有尴尬,却没有立马将手抽回,只神色倦怠的一笑,像雨后花朵,有些颓唐和凄清,温言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非是我不信你的承诺,而是我不敢再接受谁的承诺,怕某一天这承诺像檐下的冰,风一吹便咔嚓一声断裂。”
  苏摩急切道:“你明知我不会的。”
  善宝意味深长的一笑,方才的无助转换成凌厉,眼中的光有些迫人,语气倒是如常:“是么,莫离可汗若想以我做文章来对付皇上,你该当如何?”
  苏摩心头一震,猜测到底是善宝知dào
  了父汗与他的谈话?还是善宝故yì
  在诈他?
  兵不厌诈,善宝人在雷公镇,很难知dào
  那些事的,顶多就是怀疑,苏摩于是道:“我当然不会同意。”
  善宝逼问:“若莫离可汗执意如此呢?”
  苏摩稍微迟疑了下。
  也就是这么微乎其微的迟疑,让善宝明白了一件事,苏摩喜欢她,是有所保留的,既如此,非得同苏摩较真不可,否则后患无穷,于是不依不饶道:“我等着你的回答呢。”
  偏巧这时门外有候着的侍女喊:“王爷,有位潘五爷拜访。”
  善宝与苏摩对视,今日的这场婚礼并未邀请一个宾朋,潘五倒是消息灵通。
  苏摩简单嗯了声,表示有请。
  房门轻微的吱呀一声,侍女垂首将潘五让了进来,随即又吱呀的关上房门。
  纵然苏摩贵为十九王,同潘五多少年的朋友关系,所以见了面潘五只以抱拳礼简单打了招呼,又朝善宝行了个规规矩矩的揖礼。
  多日不见,他仍旧是邋里邋遢,腰间还是系着那个酒葫芦,由潘五这个老冬狗子善宝忽然想起白凤山来,白素心故去白凤山都未出现,人间蒸发似的遁迹,不知去了哪里,又在干什么。
  苏摩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潘五与他对面坐,戏谑道:“五爷好耳目,竟然知dào
  本王今日成婚。”
  潘五随意的看了下善宝,还苏摩以哈哈大笑:“天下皆闻的事,我老潘又怎能不知,不过王爷今日同善姑娘成婚,我确是真不知dào
  ,来拜访王爷不过是闲着难耐,想讨杯水酒吃。”
  苏摩似信非信,这处宅子是他为娶善宝而新近买下的,潘五一次都未登门拜访,今个能找来,可见他关注自己,亦或是关注着善宝。
  想到最后这一层,苏摩有些不悦,面上还是嘻嘻哈哈如常的说笑:“吃酒,好说。”
  天色尚早,说是洞房花烛夜,毕竟没到晚上,苏摩让善宝先歇一觉,他就同潘五往厅内吃酒去了。
  苏摩一走,善宝顿觉轻松许多,喊木香进来给自己褪下新娘的喜服,换上家常的衣裳,又吃了点饭食,想着苏摩与潘五两个大男人指不定吃酒到几时,她就躺在炕上一壁同木香闲聊,一壁昏昏沉沉的欲睡。
  突然望见对面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当是苏摩之物,意识到两个人从此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瓜田李下,该怎么是好,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了帮祖公略,或许这就是个馊主意,而今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当当当!声音不大的敲门声,非常有规矩。
  木香看看善宝。
  善宝颔首表示可以。
  木香得了令,喊外面:“进来。”
  门开,是苏摩身边的侍女,不知是从胡族带来的还是最近买的,听一口流利的中原语言,差不多是最近买了这个宅子后才添置的,而那侍女倒很懂规矩,就在门口朝善宝施礼道:“禀王妃,有人来看您。”
  善宝第一个念头是锦瑟和李青昭,果然,没等她吱声,锦瑟与李青昭就从门后嘿嘿笑着闪了出来,仿佛是为了给善宝一个惊喜。
  善宝使劲招手:“快进来。”
  今个成亲,她只以为锦瑟和李青昭至少应该在明天以后能来看她,不曾想今个就来了,有些意wài
  ,也有些惊喜,来了两个姊妹,有些事就可以商量了。
  锦瑟像个家主似的,进来后就左右打量,一再的挑剔着,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其实善宝心里清楚,她反对自己嫁给苏摩。
  李青昭倒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想着苏摩虽然不是皇上,迟早也是汗王,善宝仍旧是后宫的第一夫人,还感叹善宝注定是富贵命,离了祖公略嫁给苏摩,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善宝一手抓住一个问:“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看我。”
  锦瑟撇嘴道:“爹娘是不准我们今个来的,可是没办法,有人托我给你送礼。”
  善宝左看右看,没发xiàn
  她带着包袱一类,更不知是谁给自己送礼,还猜测大致是银票,等锦瑟从怀中摸出一个明黄软缎的小布包,她心头一颤,明黄,这是祖公略的特权颜色。
  锦瑟将布包徐徐打开……
  善宝眼睛紧盯着……
  那支她以为丢失的木簪,赫然出现……
  她愣住……
  锦瑟带着些怅惘的语气道:“皇上说,你成亲他没什么好送的,金子银子你都不缺,大致就缺一支绾发的簪子。”
  善宝看着那木簪像看着久别重逢的情人,头一扭,泪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