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疯狂的燕喜
天壳真崩了下来,所有人都得死。可是,如果完不成温凉布置下来的任务,马上就得死。
司空述的死给了所有人一个惨痛的教训。那就是,无论和温凉多么亲密的关系,只要没有完成他布置下来的任务,就得死。
论起交情,司空述大约比凌云海还要深厚一些。当年温凉流落秋林城的时候,是司空述将他救了下来,说是救命恩人也丝毫不为过。
可是温凉杀起他的救命恩人来,丝毫没有手软。
原因如温凉亲口说所说,他没有缴纳足够的天王金。天王金这种东西,一向是分散在地面存储的,并且要经过反复提炼,最后才能形成。获取的难度相当之高。虽然说司空述出于某种原因,私自截留了一部分做研究,但众人却都以为不至于死。
结果,司空述说死就死了。
他的死给所有人带来的震撼,远比天上莲花山和太阳山被满门屠戮带来的震撼更大。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开始自省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人类真是奇怪的东西,光是让自己做得更好是不够的,他们还想着如何让别人做得不够好。
司空述没有干好是肯定的,但要说凌云海或者冼松山或者其它人干得有多好,却也未必。司空述倒霉就倒霉在他干得最不好。青棠城、秋林城和修罗城撞在一起的时候,地层发生了剧烈的改变,原来探明的天王金存储环境发生了改变,他不得不重新开始勘探天王金资源。永夜的到来,更是平添了许多阻碍。
所以,事后来看,如果以任务的完成度来定罪的话,他肯定是死有余辜。
剩下的众人,在有一点上达成了同样的认知:自己的任务是一定要努力做好的,并且,在不是故意的情况下,尽量让别人的任务不要做好。
这就是归一城的大小众人们在温凉的恐怖威慑下的生存之道。
至于怎么把握这个“不是故意”,这就看各人的水平了。
***
燕喜在地面没有丝毫根基。
如果没有温凉的威慑,也许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终究会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可是在温凉的强力威慑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他当做了下一个挨宰的对象。
他所能获得的所有力量,自保有余,进取不足。
在他发狠说出那句话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燕喜一向很少威胁人,在他的交易哲学里,交易总是能够让交易双方都获得满意的。如果不能让对方感到满意,他宁愿放弃这笔交易。所有他曾赚取的灵石和星币,那都是对对方收取的智商税,并不是交易的一部分。
利润来自智商税,这就是他秉持了终生的交易哲学。
但是在今天,他彻底失态了。
面对着这一群油盐不进,一心想要将他垫在脚底的“下属”们,他终于放弃了自己的交易哲学。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人听从他的威胁。
在温凉一心想要将崩溃的天壳给挡回去的时候,一个想要将天壳拉下来的疯子,绝对是活不了多久的。
没有人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疯子的想法会导致世界提前毁灭。
所有人都想的是,这个疯子绝对会死在温凉的手中。
于是,他们一个一个的起身离开。甚至都没有再和燕喜打招呼,在他们的眼里,燕喜已经是个死人了。
凌云海对着燕喜竖起了大拇指,“有种!”
到了这时候,燕喜反倒是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将他赶出了城主府。
空荡荡的城主府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侍卫了。
要和温凉通讯,这当然是他的谎言。事实上,温凉已经失去联系有大半年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燕喜感到幸运,他平安无事地多活了大半年。
不幸的是,时间越久,就越意味着温凉随时会回来。
萧道真已经建立起了三座工坊,只要白矮金收集到位,随时可以开工锻造了。
可是他这里,连个火星都没有。
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最后干脆盘腿坐到了桌子上。
一个漂亮的傀儡人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主人,有什么吩咐?”傀儡人问到。
“给我激活所有的傀儡人,让他们赶到我这里来,按照这份阵图,准备好了再来通知我!”燕喜对他说到。
他随手一挥,一道光芒没入了傀儡人的胸口。
傀儡人只茫然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清明。“好的,主人。”
傀儡人转身欲走。
“等一下!”燕喜叫住了他。
燕喜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旋即便又想明白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拉着所有人陪葬,总比现在这样傻傻地坐着等死要强。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给我取一瓶酒来!”燕喜说到。
“好的。请稍等,主人!”
燕喜不由得感叹,傀儡人才是完美的人。他们听话,从来不会质疑主人的命令,哪怕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心甘情愿。在灵力萧条时代,无数傀儡人自愿剖开自己的胸膛,取出魂体燃烧以供人取暖。他们大公无私地牺牲,不知道保全了多少人类。
百年战争荣誉勋章,最应该授予的,就该是傀儡人才是。
漂亮的傀儡人很快为燕喜取来了酒瓶和酒杯,还贴心的为燕喜点上了一盏蜡烛。
最后在燕喜的示意下,匍匐在他的身下,取悦他。
最后在他一声心满意足的长叹中,漂亮的傀儡人收拾好了残局,走了出去。
留下燕喜一边饮酒,一边猖狂地大笑。
“哈哈哈……”
没错,在地面没有人愿意听他的。但他是地面名义上最高的统治者,拥有傀儡人控制系统的最高权限。
他来自天上,同时拥有太阳山和莲花山的传承。如果不是这场莫名其妙的天地大变,他迟早会成为莲花山最高的宗主。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世界。人们本应当敬重他,崇拜他,支持他。
可是……
“哈哈哈……”,他越是饮酒,越是笑得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