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文家谋反案
盯着她的背。
宁洛歌脸一热,吐了吐舌头。她知dào
,自己一而再地受伤,他会很担心。
“谢谢。”身旁的人渐渐地俯下身子,轻轻地一个吻,落在宁洛歌的发顶,却好像砸在了她的心底,低沉优雅的语调,声淡却情浓。
而这声“谢谢”里包含的无数复杂的情绪,让宁洛歌一时间湿了眼眶。
“他们呢?”宁洛歌趴在赫连子谦的怀里,瓮声瓮气地问。
“在外面,在等你吃饭。”赫连子谦笑笑,很开心的样子。
“戴宗呢?”
“也来了,在外面。”赫连子谦捋顺着宁洛歌的长发,任凭滑如锦缎的长发在指间滑下,然后他再拾起,乐此不疲。
“那我们出去吧。”宁洛歌作势便要起来。
谁知赫连子谦却轻摁她的肩头,示意等下,随即赫连子谦在榻前躬身蹲下,宽厚坚硬的脊背呈现在宁洛歌眼前。
“小心伤口。”赫连子谦侧身嘱咐。宁洛歌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英朗,高挺的鼻梁,薄如刀的唇瓣,每一样都让宁洛歌痴迷。
知dào
赫连子谦是想背着她,那一瞬间,宁洛歌觉得眼眶热热的。
那个在皇帝面前都只是淡淡地躬身,那个任何时候都不卑不亢,那个有万千追随者崇拜仰慕的男人,此时在她面前轻轻地蹲下,没有丝毫不妥,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应当。
宁洛歌也不推脱,小心地攀到了他的背上,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温度,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背着她,去见他的属下们。
这寓意,比起往日两人开玩笑的玩,深得太多。
这一日的午饭是最近一阵子王府最热闹的一顿午宴。
带着凯旋而归的傲气和豪气,以及明明知dào
前路会更加凶险,却义无反顾向前闯的勇气,年轻的男人们高举酒杯,痛快畅饮。
而美丽的女子们,都坐在自己夫君或意中人的旁边,静静地,含笑看着这一幕。
就连慎行常香,都被安排了座位。
那一天,很热闹。
很久之后回忆起来,宁洛歌都会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戴宗一事有惊无险,伤了宁洛歌和慎行,却换来刘凌被捕。这一仗,客观地讲,是赫连子谦高了一筹。
是以赫连子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当务之急,就是把刘凌给救出来。
“子谦,你说赫连子煜会用什么办法把刘凌救出来呢?”宁洛歌趴在赫连子谦的书房那张贵妃榻上,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看着在书案前忙忙碌碌的那道俊逸的身影。
赫连子谦似乎是上帝的宠儿,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会别有一番味道。今天,在宁洛歌强烈要求下,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袍,若是旁人穿来,定会看起来老气横秋,然而到他这人儿,却让人只感觉到贵气逼人。甚至比紫色衣袍更甚。
“刘凌是文家遗孤,当年被瞒天过海,如今被揭发,理当死罪。老三若想要救他,只能替文家翻案。”赫连子谦声线低沉,简明扼要地指出重点。丝毫不废话。
“文家当年的案子,可有破绽能让他寻?”宁洛歌挑眉问道。文家这个案子,上一世的时候她便听说过,只是那个时候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明明知dào
这其中是有问题的,却并未深究。
但如今,这却成了探究赫连子煜下一步动向的关键。
“有。这起案子本就处理失当,最大的破绽,当属老头子。他当年的行为举动,太不正常了。只是不知dào
,老三有没有这个能耐把这个破绽揪出来。”
宁洛歌眨了眨眼睛,对于赫连子谦所言她倒是还真不清楚。见他忙碌,宁洛歌主动道,“你知dào
我愿意处理案子,不如文家的案子你就交给我吧。让我研究研究,让我帮你出出主意。嗯?”
赫连子谦抬头瞟了她一眼,没做声。
“你要是不答yīng
我,我就想办法从别人那儿知dào
这件事情。我会因为这样更加费心费脑。”
书案那边的人没动静了,过了半晌,听见案几后面传来幽幽地叹息,他无奈地道,“罢了。”
宁洛歌心中一喜,知dào
他妥协了。
然而赫连子谦站起身向着她走过来,坐在她的身旁,温柔地注视着她,他轻声道,“洛洛,我希望今后每一年的生辰你都能够陪我一起过。你,懂么?”
宁洛歌感觉到心中一阵酸涩,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该说什么。他的顾虑,她都懂。只是,有些事却是她也不能够预料的。
“我懂。我答yīng
你,会尽我的全力,保护我自己。别忘了,我是宁洛歌哦。”
二人对视一眼,缓缓笑开。
宁洛歌拿到了当年文家案的卷宗,经过她细细研究,当年的事情她已经清楚了。
话说当年刘凌的父亲文孝正乃是朝廷大员,年纪轻轻便入朝为官,又因为其文采斐然处事睿智机敏而被皇帝看中。
本来君臣和睦,共襄盛举。然而就在一夜,皇上忽然接到一份密保,密保上说文孝正利用官职之便,与南燕互通有无。而密保上的所有证据,乃至人物时间地点,一应俱全。甚至详细到哪月哪天。
这让本来对文孝正深信不疑的皇帝龙颜大怒。
是以开始让大理寺秘密调查此时,因为当时文孝正的身份正是刑部尚书。手握实权,却因其清廉公正,深得民心。
此事持续调查半月,最后终于让皇上抓到把柄,亲眼目睹文孝正进了一间南燕奸细在西凉开的暗桩。
自此,皇帝彻底相信了密保所书。转而在一天夜里抄了文孝正的家。把文家人全部都抓了起来。当晚,更是在文孝正的书房里搜出了其于南燕皇室来往的书信。
虽然文孝正当时大呼冤枉,但证据确凿,就连他也说不出一二。
于是,文孝正被判谋反,全家斩立决。无一人生还。
这是赫连子谦给她的那份详细案宗上写的关于文家谋反案的详细介shào。
宁洛歌看完之后,深思良久。
晚上陪着赫连子谦办公的时候,宁洛歌把自己前世和这世对于此案的想法统一了一下,下了结论,她对赫连子谦说道,“文孝正应该是被冤枉的。”
“何以见得?”
“文孝正此人我略有耳闻,听闻他很有才华,为人也亲厚和善。人都说文如其人,这几日我拜读过他的文章,每篇文章中流露出来的都是正气和傲骨。而对皇帝,他的评价是相当高的。这样一个人应当不会表里不如一。是以更加不会通敌叛国才对。”宁洛歌缓缓地道。
“而且那封密报也来的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中秋月圆之夜,听闻那一阵子皇上的精神很不好,整个人也异常暴戾。而今,文家幼子文弗凌长大成人,同样成为了国之栋梁,若他知dào
当年的真相,想必是会让赫连子煜帮他平反的。”宁洛歌淡淡地分析着。
没有发xiàn
赫连子谦正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更不知dào
,此时的她是多么的美,月华皎洁,却不如美人。在宁洛歌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周身好像散发出了灼灼的光华,明艳照人。
“也正是因为这其中有隐情,刘凌当初才会策划了醉仙楼的那三起案子。我猜测,他定然还缺些什么重yào
的内容不清楚,从而没办法替文孝正翻案。而这样东西……”宁洛歌蓦地睁大眼睛看向赫连子谦,冷不丁地问道,“是不是早就在你的手里?”
赫连子谦诧异地看了宁洛歌一眼,竟然没反驳。
“真的在你手里!看来月蓉是把一切都告sù
过你了!”想到月蓉确实因此而死,对她的哪一点点的敌意也都消失了。
她从榻上起身,小心地走到赫连子谦身边,声音坚定却清晰,“到底是什么?我要知dào。”
宁洛歌还要说什么,却被赫连子谦制止了,他从书案的右侧那一堆书信里准确无误地抽出了一张,递给宁洛歌,“拿去。但是,我有条件!你不可因此而伤神!”
“好!”宁洛歌忙不迭地点头。
看了信,宁洛歌终于知dào
,对于月蓉一事,为何当初赫连子谦没有太多的解释,那个案子,他也十分地低调。
原来这一切,竟然与母妃有关。
当年莲妃被打入冷宫,南燕来使者看中文孝正的文采,希望能够买通文孝正为南燕出力。彼时,莲妃与文孝正便是老朋友。
而且说得非常明确,若是莲妃不照办,那么不但莲妃会死,文孝正也会死。
莲妃为了救他,便瞒着他,谎称她有一封信要送给故人,便让他去西郊的一处酒馆一趟。
就是那一次,文孝正被皇上的暗卫发xiàn
,从而坐实了他谋反的罪名。
至于刘凌,便是一直在找这个人,在找这个让父亲帮忙跑腿的人。
刘凌一直以为,此人是皇后。随着调查越来越深入,他才知dào
,并不是皇后。
世事难料,天意弄人。
原本,莲妃想要救文孝正一命,却没想到被有心人利用,反而成了害死文家人的帮凶。
宁洛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明白了赫连子谦的为难之处。更明白了,她即将要做的事情。
即使文孝正是冤枉的,在这个时候,文家也不能翻案。
不仅仅是为了给赫连子煜重重的一击,还为了保护莲妃的名声。
只是这样,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