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海愿喝下了神水
而海国圣都门口的守卫却绝不通融,除了请柬上有名字的可以进入之前,就连多一匹马都能进去;城门外也没有特别的招待人员,喜欢的交上请柬独自进去,留下随从也要退出城外十里范围;不喜欢的直接走人,站在门口理论都不行,说是要保持圣都门前的秩序井然,闲杂人等都要退开一里之外。
而这样的要求也让钟离域几乎抓破了脑袋,看看穆子羽,希望他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可穆子羽根本就无视了钟离域的明示、暗示加威胁,摆明了“我不怕危险,看热闹第一的原则”,看来是非要进去不可了。
钟离域随即又抱希望在钟离钏身上,钟离钏开始一样把脑袋摇啊摇的,因为他心里还是想要看看海愿的。虽然知dào
今生、来世海愿都不会选择自己了,可在海愿继任神女大典的时候,自己可以远远的看着她也好啊。只是钟离域如此迫切的眼神,一声声“大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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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的倒是分外的真诚,不禁让钟离钏微微动摇了,想着毕竟是人家“夫妻情深”,所以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钟离域。
“好了,羽,我们进去吧。”钟离域手里捧着那张红绸烫金的请柬如获至宝,迈开大步就往里走,穆子羽则是掩口而笑,眼里满是了然和算计。在穆子羽看来,钟离域要走向海愿的路还长着呢,估计他可是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进去的;可钟离域本来也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有看透呢,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
那圣都高高的城门起码有一尺多厚,也不知dào
是多少的硬木拼成的,每天又有多少人合力才能将这么厚重的一道门推开,而且站在这样雄伟的一座城门之下,就更加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和人力的神奇,居然可以以千万万人的血肉之躯,铸就了如此恢弘壮丽又坚不可摧的圣都。
只是现在钟离域一心就想要进到这铁桶一般坚固的圣都里面去,根本就无心留言圣都的城门或是任何一样和进城无关的事情,眼里就只有那一张请柬,而请柬也总是会映出海愿那可爱的笑脸,让钟离域更加的焦急。
所以来到城门口,就迫不及待的自我介shào
着:“在下天启国大皇子——钟离钏,这位是风情楼楼主——穆子羽。”
然而……当守门的卫兵看了钟离域手里的请柬,又看看一身白衣、状似悠闲的穆子羽之后,互相咬了咬耳朵,没有马上放行,却到后面拿了一个画轴出来。那画轴看着和普通的画轴一样,甚至那轴心都不是红木或是檀香木、花梨木的上等木料,普通的好像百姓家随意拿来的那么一卷习作。
而那几个士兵展开卷轴,把上面的画的不知dào
是什么图样看了又看之后,伸手向穆子羽做了个手势,说了声:“羽公子请。”随即把穆子羽让了进去。
而娜娅手里虽然没有请柬,但是她一身海国的装束,加上在到达圣都之前把她的白蟒阿白召唤了出来,所以即使不知dào
她就是神女的,见到这标志性的神兽也就放行了。
而钟离域手里还捧着请柬,却被晾在了门外,既没有人来请他进去,更没有人告sù
他为什么把他晾在外面。直到钟离域站在城外都看不到穆子羽进城后的背影里,才急急的上前去询问:“为何不让我进去?”
“驸马爷,这请柬上明明没有您的名字,所以恕小人不能放行了。”守城的小吏忙笑眯眯的过来,对钟离域说话的口气也很客气,尤其是那一声“驸马爷”叫的钟离域有些晕菜了。
为什么明明叫的这么恭敬,可就偏偏不让自己进城呢,而尤为关键的是,这个守城的小吏居然认识自己!可钟离域确定这是第一次到海国的圣都来啊。虽然钟离域不知dào
驸马爷这个称呼在海国来说算不算是褒义词,但起码他自己听着很顺耳,只是奇怪的问道:“你认识我?”
“本来不认识,不过这里有一张驸马爷的画像,是交派任务时候就给我们发下来的,就算我们到了换班的时间,这画像也是要交代清楚的。”那小吏说完,把刚刚他和那几个士兵研究过的画轴拿了过来,展开给钟离域看。
那画轴里面确实是一副人物的画像,暂且不说是何人所绘,单是那一张传神的俊脸,就可以肯定这位画师高超的画技了,而且那画像上还仔细的标注了钟离域的身高、大致的体重,难怪这守城的小吏看了之后就单单把钟离域挡在了门外。
“可是,你们这画像上还标注着驸马两个字,难道海国的驸马都不准进城吗?”钟离域现在唯一抱着的希望就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在这里五皇子和瑾王的身份貌似都不好使了,但他们不是都口口声声的叫自己“驸马爷”吗。
“呃,这个……交接的时候上头有示下一句话,让我们转告驸马爷,说是等您和月族小公主正式大婚的时候,您自然就可以进城了。”
“呃!”钟离域也楞住了,这句话说的真是够绝了,把钟离域的退路封死了不说,还等于直接就宣bù
钟离域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啊;而现在看来,这一声“驸马爷”叫的确实有点揭短的嫌疑了。
“域,还是不行吗?”钟离钏看到钟离域捧着请柬在门口呆站着老半天,之好过来看看情况。
“大哥,你进去吧,这个请柬我真是用不上了。”钟离域将手里的请柬又交还给钟离钏,转身大步的往回走去。
“大皇子请。”那小吏刚刚看请柬,又知dào
进去的是风情楼的羽公子,所以现在这个就应该是正牌的大皇子无疑了。
“主子。”
“主上。”
夜和曦也远远的看到刚刚的一幕,见钟离域又独自走了回来,都迎了上去,虽然各自都满心的疑惑,但兄妹两个却都没有人敢问究竟是什么情况的。主子现在的心情会很不好,别惹恼了他,回去天启国要进重欢楼的。
“走吧,我们退开扎营。”钟离域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圣都高高的城墙和坚固的大门,眼睛半眯起来,微微上翘的眼角跳了几下,勾起薄唇露出一个浅笑来。似乎,他也明白了一些,但个中究竟还是要一点点揭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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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海愿就被老女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海愿本来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只是当她透过窗纸看到窗户上只有一点点深蓝色,显然天都还没有亮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要哀嚎一声了。为什么电视里的情节都是幸福的大婚当天被挖出来,可自己嫁衣都没有穿过,现在只是为了什么继任大典就要惨遭折磨呢。
“小公主,礼节的顺序一定要记牢,而且有些地方是我不能陪着您进去的,所以不会一直有我的提醒,您可不能出错了。”老女人一边叮嘱着,一边扶着海愿往外间走。
海愿一直点头,却是闭着眼睛的,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吧,她知dào
要沐浴更衣的,待会儿往木桶里一泡,还是可以小憩一会儿的,不然要折腾一天呢,自己怕在哪个仪式的间隙就睡着了呢。而且按照海愿的想法,中间应该会有某些致辞之类的吧,那又臭又长的古文念上一大段,她估计不困也要睡那么一回了。
木桶里虽然可以补眠,可海愿估计只泡了没有半个小时就被“请”出来了,躺在木板床上竟然没有每天洗澡时候必须的按摩程序了,就只是给她的全身涂上一层特制的精油香料而已,这又让海愿少了很多的补眠时间。
而坐在梳妆台前,海愿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反正老女人给她化妆成什么样都好,猴屁股妆她也忍了。但出乎海愿的意料,化妆程序分外的简单,海愿就只感觉脸颊被擦上了一些腮红,之后又擦了一层薄粉,估计算是现代程序里的定妆粉了,然后就是胭脂的香气袭来,海愿睁开眼睛低头就看到老女人正拿着一支棉棒,蘸着胭脂涂在自己的唇瓣上。
而且那胭脂的颜色并不是浓艳的红色,反而是粉盈盈的很水润,里面好像还带着点珍珠的光泽。
“这是什么?”看着比现代的唇彩、唇蜜还要粉嫩水盈的胭脂,海愿不禁好奇起来。
“这是昨天神女交给我的,用蔷薇花的花瓣酿造的,里面还加上了蜂蜜和珍珠粉,味道很甜呢,小公主可不要吃进去了。”老女人说笑着,把海愿的唇瓣涂的莹润可爱,然后把那盒胭脂塞到了海愿的手里,让她把玩着,又开始帮她梳头。
“呵呵,这胭脂盒真好kàn
,我喜欢。”看着手里那只红玉髓的小盒子被雕刻成了贝壳的形状,海愿确实喜欢这胭脂的颜色,就连这小巧的胭脂盒她都喜欢。
“其实,这盒子是大祭司帮小公主选的,因为小公主之前都看不到真zhèng
的贝壳,所以大祭司才给小公主选了这个形状的。”老女人给海愿的头发绑成几个小辫子,后面的发丝就直接垂着,又将几颗指头大小的珍珠绑在辫子下面,垂在脸颊旁边,那珍珠的莹润光泽更是衬托的海愿的小脸娇美可爱。
“你是说……这是外公给我选的?”看着后来贝壳形状的胭脂盒,经老女人一提醒,海愿才想起来自己确实会把贝壳看做是发光的宝石,而现在手里拿着的也只是贝壳形状的一件工艺品盒子而已。但心里却不禁奇怪起来,之前还差点要掐死自己的大祭司,怎么又突然会如此贴心又充满爱心的给自己选这个?
“难道小公主没有发xiàn
吗?大祭司对小公主其实很是疼爱的。”老女人把最后的一颗珍珠绑好,又从铜镜里看看海愿娇俏的模样,满yì
的点点头,然后去柜子里将之前选好的衣服捧了出来。
而就在老女人转身的时候,海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那是因为她听到老女人说大祭司居然对自己疼爱!疼是有了,掐着脖子差点断气,当然疼了;可是爱呢,身为外公应有的慈爱在那里?
“呵呵,是啊,有机会要好好谢谢外公。”虽然心里想的是另一个意思,但海愿还是在老女人转回头之后露出了甜蜜又幸福的笑容来。她就知dào
老女人还是大祭司一伙的,从那天晚上大祭司差点掐死自己,而早上醒来这老女人竟然帮着大祭司遮掩、说谎开始,海愿就知dào
在这里能信任的人几乎没有。
“唉……小公主不要和塔塔公主一样,只相信误会和表象就好。”老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声音很小,但海愿却听的分外清楚。但海愿更不明白,为什么老女人一再的说“塔塔公主误会大祭司”了。
没有再追问,海愿看到老女人对着自己点点头,随即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疑惑的问道:“这样就好了?”现在的海愿没有猴屁股一样通红的妆容,也没有满头黄金、宝石的贵重首饰,身上的衣服也是简介大方,透着浓浓的民族色彩的,难道这样就放过自己了?
看看窗纸还没有发白,海愿就知dào
时间还早,不禁好奇的问着:“为什么不是红红的脸蛋,好像猴屁股?为什么没有黄金步摇、珍珠头冠?为什么不是拖着十米长的裙裾,后面还要有八个以上的宫女拖着,以免我摔倒呢?”电视上的各种古代仪式不是都那样的吗?为什么和现实中的穿越差距就这么大呢。
“啊!小公主喜欢那样吗?”老女人也吃惊了,看看眼前的海愿哪里都漂亮,透着一股子轻灵又不失高贵,可小公主刚刚说什么来着,要那样的装扮吗?小公主的口味还真是奇怪啊。
“不,不是,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和我所知dào
的正式妆容不一样而已。”海愿连忙摆手,生怕这老女人误会了,再给自己弄成那样雷人的造型,自己要表达清楚意思,不是不喜欢,是很喜欢现在的样子。
“现在就是正式的妆容啊,小公主平时都是脂粉不施、天生丽质的,这次已经上了妆,很好kàn
了。这衣服也是正式的礼服,那天选好了的。”
“哦,好的,好的,就这样非常好了。阿姨,还记得我们约定好的吗?如果我出嫁了,你给我上妆哦,就要隆重而漂亮的,这样子真好。”海愿拉住老女人的手,一副很欢脱的样子,自己总算是找到一个不错的造型师了,这在喜欢大红、大绿的古代可真是难得了。
“小公主喜欢就好。我们出发吧,约定的神庙祭奠要在太阳出来之前举行,再不走太阳真的出来了。”老女人认真的解释着,海愿这才明白,原来不是要起早梳妆,而是祭司的时间上有严格的要求。
因为月族的神庙就在大祭司府的后面,所以海愿只需yào
上了马车,向着后面去就可以了。只是今天的马车比之前更为华丽,四角的黄金铃铛换成了一长串的,每一窜都是七个铃铛;彩色的流苏也加长了,随风飘舞的白色轻纱也换了崭新的,薄的透明,犹如漂亮的薄雾一般,在太阳还未露出头的黎明里,那白色更是飘荡的分外耀眼。
神庙的大门紧关着,比之前海愿来时候半敞开的样子更具威严;而且门上繁复的花纹也让海愿看懂了,那是一些自己还不知dào
作用的符咒图形。门外仍旧站着那几位少女,今天都是一身簇新的白色衣服,而且是素白色的,并没有平时月族或是海国女人衣服的特点,没有花纹的装饰。而且个个都是低头站的笔直,让海愿以为,她们除了换一身衣服之外,好像这几天来都没有移动过一步似的。
见海愿从马车上下来,那几名立在门口的少女都跪了下来,随即做着同样的祈祷手势,随即一下下的拍起手来。并不是鼓掌欢迎的意思,而那拍手声应该就只是一个信号而已。
“小公主在门前跪下,等待神女的引领就好。”老女人交代一声,依旧没有随海愿一起上前,而是和之前赶车的车夫,以及同行的几个侍女在马车周围都跪了下来,就连拉车的马也感觉到了异常庄严肃穆的气氛,大气都不出,连蹄子也不踏一下了。
海愿之前学习过礼仪,也知dào
后面应该进行的大致步骤,所以一步步庄重、沉稳的来到神庙门前,跪了下来,一样的用月族特殊的礼节向着大门行礼,然后跪伏在地上,等着神庙大门打开的一刻。
门里面终于传来了怕掌声,好像是每走两步就拍一声的频率,随即那扇厚重而威严的大门被从里面拉开,吉娜一身雪白的长袍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跪伏在地上的海愿,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来。
“婠婠,进来吧。不过进来之前,你要发誓做月族的神女,你是月神的使者,也是月族的希望,海国的福泽所在。”
“是,我发誓……”海愿照着念了一遍,这个无非就是一个仪式的开场白而已,但海愿知dào
这也是神圣的,所以念的分外真诚。
听海愿念过了誓言,吉娜亲自迈出门槛,将海愿双手扶了起来,一只手拉着她,一起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到处飘荡着薄如蝉翼的白纱,轻舞妙曼犹如梦幻的仙境,海愿可以看到前面草棚里的桌椅已经不知dào
移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香案摆在那里,而大祭司也是一身白袍,站在香案前面。
看到大祭司,看到那香案,海愿的眼神就看到了香案正中放着的一个白玉杯子,看到那只杯子的时候,海愿的心里忍不住“砰砰”狂跳着,因为她想到了满头白发的塔塔,而那杯子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神水了。
“发誓,当着月神发誓,并把你的誓言和这神水一起带进你的心里。”大祭司面无表情,连平时的阴森和冷意都找不到了,完全就只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样子。而当大祭司捧起那只白玉杯子的时候,海愿的心几乎要从心里跳出来了。
但此时应该已经是箭在弦上,海愿能逃吗?她可以挥开面前的那只杯子,跑的远远的吗?逃离这个海国,不做神女,但她就能从此逃开命运,不再被未知的命运所左右吗?
低头看看已经被端到面前的神水,海愿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伸手去接杯子。白玉的杯子很凉,以至于指尖才一触到就有凉意从手传到了脊背,再顺着敏感的脊髓神经遍布到了全身,让海愿感觉到一种全身都被冰寒包裹的冷意,让她娇小的身子也忍不住就颤抖了一下。
一只温暖而柔软是手伸过来,扶了海愿一把,海愿转头就看到了吉娜那张美丽的脸庞,脸上还带着笑意,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慈爱,就好象是春日的艳阳,照的人心都是暖的。
海愿不禁在心里问着:吉娜啊,你知dào
吗?这神水喝进去,我会是什么样子?你又知不知dào
,现在你的女儿塔塔又是什么样子?
“婠婠,这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或许是因为海愿握着杯子颤抖了太久,吉娜忍不住小声的提醒她一声,又看了一眼东方,那里已经有了太阳的影子,虽然还只是一小线的金色光芒,但太阳应该马上就要升起来了吧。
海愿的心一横,把牙一咬,那只白玉杯子就凑到了嘴边。水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海愿几乎是把那杯水一下子倒进嘴里的,然后闭上眼睛狠狠的吞咽进去,就好象咽下了最毒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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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