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四格格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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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氏咬牙道:“那时候,三阿哥根本不在王府中!”
  钱氏微微一笑,“是啊,不在王府中,所以才需yào
  指使自己的伴读去做,否则便是他自己去劝叶医正‘明哲保身’了!”——钱氏刻意咬重了“明哲保身”四个字。这位为人温厚的医正,没想到也会有如此事故的选择。
  钱氏又道:“按照叶岐自己原本斟酌出来的药方,四格格本来有七成把握可以活命,可他怕四格格耐不住那么强烈的药力,万一死在这药力攻伐之下,他必然难逃一死。而在纳喇星徽劝阻之下,改换了温和的药,而这温和的药必然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的,可如此一来,药性太浅,根本攻克不下四格格的热伤风,反而叫她一日日耗尽了元气!”
  “这些,手札里写得很明白!惠贵妃若是还非要相信贤贵妃母子,婢妾也无话可说。”说罢,钱氏屈膝一礼,“婢妾的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婢妾告退。”
  此刻宜萱身在翊坤宫东侧拐角处,她刻意停伫再此,是为了将神念覆盖整个翊坤宫,以便能够探听到里头的动静。
  玉簪轻声道:“公主,您怎么了?怎么出了一头的汗?”说着她忙取出帕子,为宜萱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又道:“咱们不是要去拜见惠贵妃娘娘吗?您怎么停在这个地方不动弹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宜萱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所听到的一切。都给了她极大的震撼。犹记得当初那个小脸苍白地可怜的孩子,当年她的夭折,也给了宜萱很大的打击。宜萱一直以为。那只是那孩子身体还虚弱的缘故……如今回想起子文当初的话,宜萱只觉得心头发颤。
  子文说:“……若是体健的成年人,几碗重药下去,自然不几日就药到病除了,可是四格格年幼体弱,又因多年吃药,脾胃也是极虚弱。所以叶医正开的药量轻不说。还消化不了几分。如此拖延下去,自然一日日来势汹汹了!”
  他又说:“数日前,王爷便命人备下寿材了……”
  这一切。已然隐隐和那本叶岐的手札所描述的用药,有些吻合……而且子文当初的态度,似乎是已经提前知dào
  四格格必死无疑了……
  可是,宜萱仍然无法相信。子文和四格格无冤无仇。他没有必要要害那个孩子啊!
  想到此,宜萱心头突然咯噔之下。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子文和她说的——独占帝女命格——也就是说,若四格格活着,她理所当然地便不是独占帝女命格了!而是要与四格格平分帝女命格!!
  而这个命格,从子文的态度来开,“帝女命格”似乎是对她的修liàn
  是极其重yào
  的东西!!
  难道说,子文是为了她,所以才杀了四格格的吗?
  “公主!您怎么了?!”玉簪急忙搀扶着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扑倒在地的宜萱。
  宜萱只觉得头脑一片眩晕。真的会是子文做的吗?……
  “公主万福金安!”从拐角处走来的是贵人钱氏,她虽有些惊讶怀恪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却还是照着规矩见了礼。
  宜萱冷冷扫过钱氏,决定的真假的源头,便是钱氏呈给惠贵妃年氏的那本手札了——宜萱看到如今一派温和谦恭的钱氏,她倒是更觉得,这事儿是钱氏的阴谋诡计!
  宜萱深吸一口气,道:“钱贵人这是刚从翊坤宫出来吗?”
  钱氏笑容款款道:“正是,婢妾刚刚给惠贵妃请了个安。”
  宜萱冷笑道:“这个安请得倒是够长的!”
  钱氏笑呵呵道:“惠贵妃待人亲和,留婢妾吃了几杯茶,多说了几句话。”
  钱氏如此展现自己和年氏的关系,无非意图在于离间,如此一来,宜萱倒是心头略松,觉得此事怕是更有可能是这个钱氏的算计了。
  钱氏笑语温声,全然没有因为宜萱的冷漠态度而有丝毫不悦,反而关切地道:“公主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身子不爽利?”
  宜萱冷淡地道:“本宫很好,想必贵人看走眼了吧!”
  钱氏莞尔一笑,依旧是那副亲善的面孔,“公主似乎因为从前的事儿,对我有很大偏见。不过日久见人心,我也不图一时。”
  宜萱听了这话,点头道:“不错,贵人深思远虑,自然不会着眼于一时蝇头小利。今日的钱贵人,已非昔日的钱庶妃。”——从前的钱氏,不过是依附于皇后的一枚小小棋子罢了,虽然有些谋算,但并无太深的城府,所以当年在王府之时,才会被宜萱三言两语给收拾了,后来更被皇后信手用作替罪羔羊。在冷宫里沉寂了一年多,她的确长进了不少!
  那本手札,从何而来,宜萱不得而知,但不得不承认,这对额娘和惠贵妃的盟友关系,是毁灭性的打击。
  眼下宜萱的确不知如何才能破解此局,可见钱氏这一手段的厉害。
  钱氏笑容轻扬,她敛身道:“承蒙公主夸奖,人吃了些苦头,总是要长进些的,不是吗?”
  此刻宜萱难免有些抱怨自己的汗阿玛,干嘛要把钱氏给放出来呢?!好不容易皇后死了,如今又来一个钱氏,虽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如今钱氏的心智手段,已然是不再皇后之下来!当真是叫人头疼!
  宜萱淡淡道:“但愿钱贵人能把自己的长进用到正途上!”
  钱氏笑面纭纭道:“多谢公主提醒。”
  与钱氏多说无益,宜萱心里正将此事与子文弄个究竟,索性也不去翊坤宫了,便直接折返出宫去了。
  回到净园。宜萱暗自琢磨着若贸贸然约见子文,着实有些不大合适。便吩咐玉簪,去库房取了十几匹雪白素绢出来。这些都是江宁织造进献的贡品,上用的鹅黄签子尚未撕去,都是十成新的好绢子。
  便叫玉簪带着几个小丫头,抱着素绢送去国公府,给上上下下几房俱送去一些,自然了,子文哪里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送。宜萱的意图是叫玉簪借机告sù
  子文。与他明日巳时约在京西郊的妙峰山相见。
  具体地点宜萱没说,反正以三首的嗅觉能力,肯定能寻觅到。
  翌日。
  妙峰山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娘娘庙中供奉佛、道、儒、俗各路神灵,风景亦是绝佳,因此游人如织,堪比四九城的繁华。这里更美的风景。这里的玫瑰谷。有万亩玫瑰,宫里制作的胭脂,用的便是妙峰山的玫瑰花。可惜现在早已过了玫瑰盛开的季节,因此玫瑰谷倒是一片空落落的。
  宜萱安心寻了谷中小河边一个石亭子等候,只等被人闻着味寻上来即可。
  想到此,宜萱忍不住暗自嘀咕:“我怎么好像是块被狗盯上的骨头……?”
  正在为她添茶的玉簪不由一愣,“您说什么?什么狗啊骨头的?”
  宜萱抽了抽嘴角,摆手道:“没什么……”——此刻玉簪早已将其他人遣散一旁。只留她自己近身伺候。
  玉簪笑眯眯道:“这玫瑰谷真是个好地方,安安静静。没人打扰。”
  看到玉簪那副暧昧的眼神,宜萱不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额……这回她真的是有正事儿啊,不是来幽会美男的!不过想到玉簪肯定不会信这些解释,宜萱也就识趣的闭上嘴巴了。果然玉簪还是没嫁人的时候乖巧听话,如今已然是冒坏水了。
  不过……这点小坏,她很喜欢!
  这时候,玉簪突然指着前方小路道:“公主快看!前头有一人一骑!只怕就是徽三爷了!”
  宜萱忙凝眸望去,的确是雪白色的伊犁马,是子文的座骑没错,而马上的人,换下了素白的孝服,穿着一身玉石蓝色袍褂,依稀是高丽布的料子,是寻常中等人家常用的衣料,上头无半点纹饰,只外披着一件竹青色杭细斗篷,他正悠然骑在背上,徐徐而来。
  玉簪见那人渐渐近了,便悄无声息不晓得退到什么地方去了。
  宜萱当场黑线不已,这死丫头的举动,分明是把她当**的来看待了!(─.─||)
  玉簪前脚退出这个歇脚的石亭子,只见前头蜿蜒小路上的子文突然策马,那雪白的伊犁马“律——”地嘶鸣了一声,旋即四蹄飞扬,便朝着这边疾奔而来。
  丫的,视力不错呀,不愧是修仙之人。
  不消片刻功夫,伊犁马便停在了宜萱所在的石亭外头。子文面含春风般缕缕的笑容,他翻身下马,便大步上前来,他满面欢喜之色:“萱儿,这可是你第一次约我呢!”
  看到子文那发热的眼睛,宜萱额头上再度滑下了三道黑线:(─.─||)
  子文疑惑地看着宜萱古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不高兴见到我?可是你约我出来的!”
  宜萱忙正色道:“子文,我约你来这里,是有件重yào
  的事情要问你。”
  子文也忙摆出一副貌似认真的模样,他忙坐在宜萱身旁的石墩上,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宜萱暗自筹措了一下腹稿,“嗯,我是想问你,当初康熙五十六年的夏天……额?你干什么?!”
  宜萱看到子文拿起她手边那杯已经放地五分凉的茶,理所当然地径自喝着……那可是玉簪给她倒得茶水,却被子文咕嘟咕嘟给喝了个底朝天!话说,你真的是在认真听吗?!
  子文耸肩道:“我出了侯府,就被一堆小尾巴给缠上了,连水都没喝一口呢!”
  “那个才是你的杯子!”宜萱指着放在对面的空杯子道,“等等,什么‘小尾巴’?!”
  子文微微一笑,指着前方最浓密的玫瑰花林,道:“你朝那边,感应一下就知dào
  了。”
  见子文仍然是一副调笑的神情,宜萱心下虽狐疑,却也只好闭上眼睛,渐渐外放出自己的月华精神力。
  可突然,一双温润的带着淡淡兰麝墨香的手却……剥开了她眼皮,“不要随便闭上眼睛,这是很危险的举动!你要睁着眼睛去感知!”
  宜萱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子文又忙笑道:“不过,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当然没问题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当然不会叫你遇到丝毫危险!”
  宜萱忍不住撇撇嘴,便又再度闭上了眼睛。睁着眼睛感知,她可着实不习惯。不过子文说得也有道理,以后慢慢练习吧!
  精神力渐渐外放,在子文所指的方向,宜萱飞速扩散了出去,突然感觉到在玫瑰花丛中,几个穿着和绿叶一般颜色衣服的人弓着腰潜行在花丛中,仿佛夜猫子一般,脚步轻盈,却移动得非常快,而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宜萱这里的高地!
  宜萱顿时脸色大变,那可是足足有十几号人,而且看那伸手就知dào
  不是简单货色!而且个个身带利刃,可谓是来者不善啊!
  宜萱睁开眼睛,忙问子文:“那是什么?!”
  子文笑着道:“杀我的人喽。”
  宜萱: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这到底是什么心理素质啊……(─.─||)
  宜萱赶忙道:“我立kè
  叫玉簪,召唤侍卫过来!”——她虽然是轻车简从出来的,但也带了十几号伸手不错的侍卫,也是先下唯一可以依仗的武力了。只是她那些侍卫,虽然学过武艺,看着都人高马大的,可终究是没见过血的,也不晓得能不能击退那些潜行杀手。
  子文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宜萱的手,他的脸色此刻才稍稍沉定了几分,他道:“何必以卵击石,有我在就足够了!”
  宜萱当即想反驳人家有十几号人,你才一个……但是看到子文的灼灼眼睛,竟然没用出口反驳。
  子文扫了一眼前方,便拉着宜萱出了石亭,一手扶着她腰间道:“快上马!这里地势太高,对我们着实不利!”
  宜萱也顾不得这个举动太暧昧了,忙踩着马镫,以前所未有的麻利速度,翻身上了马背。子文的动作,则更是矫健,宜萱只觉得自己背后多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和沉稳跳动的心脏。一双手从他腰间绕过,抓住了马缰绳。(……)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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