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军标

  “将帅必须将知识化为能力”——克劳塞维兹《战争论》
  能力,这可是本领啊,比什么都重yào
  ,不同于白话,只要长嘴的人,哑巴除外,谁都能白话几句。
  我研究了一段时间理论发xiàn
  人家西方兵学大师“老克”说的一点不差,理论知识必须转化为能力,对将帅如此要求,对我们这些小“沙了蜜”未来的小排长初级指挥员来讲更需yào
  能力。
  我的“军事理论研究小组”只活动了两次,就没了心气,什么成果没研究出来即宣告解体,这军事理论可不是谁想鼓捣就鼓捣的,没有一定的功底,谁敢撑起这杆大旗,还是练好器械、练好长跑、练好障碍,好好培养能力吧。
  还有那伙林小天拉来的“泼皮”成员也是小组解散的罪魁祸首,一让他们白话就跑题,不让他们白话谁希得来?那还叫讨论研究?再说每天近似残酷的军事训liàn
  和让人头疼不已的文化课学习,谁有闲心搞这乱七八糟的玩艺。
  陈大脑袋带头退出我的理论小组,他们要另立山头,成立一个“特种兵研究小组”。
  那个时候“特种兵”还没有象现在这么火,不象现在网上随便百度一下立马跳出来成百上千的的“特种兵”。在我的印象里除了海、空军、二炮等军种外,什么通信、防化、卫生、工程、修理等等技术兵种都是特种兵。
  队长一口拒绝了陈大脑袋的无理请求,“什么屁特种兵?除了咱们步兵,其他军兵种都是特种兵,你研究过来吗?”
  “队长,人家克劳塞维兹都说了,要把知识转化为能力,咱们现在学了军事地形学,学了野外生存常识,可还没练呢,还没形成能力呢,据说人家特种兵们相当神勇,人家没事就坐着直升机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地丛林里跳,还吃野兔、老鼠、蛇等什么的野味,晚上在丛林里过夜,跟史泰龙似的玩第一滴血。”
  “看把你这大脑袋急的,先把知识学会,马上就会考验你们的能力,到时候可别叫苦连天。”队长的话让我觉得脑袋一阵发麻,估计是要玩野战生存,玩“第一滴血”了。
  直到今天我想起陈大脑袋的话还觉得挺刺激,可惜咱哥们儿投错了行,仅仅是个步兵,没当上“特种兵”。野免、蛇胆什么倒是没少吃,基本都是在旅游度假村米西的,没象那帮特种军爷什么都敢造,经常把耗子咽到肚里,那东西我连想都没我想,捉摸起来就反胃,宁可饿死我也不会吃那东西,而且小玩意太灵活跑的快,估计我也捉不住。后来真遇到类似情况,我们侦察大队轮战的时候,深入敌后,缺水少食,即便在那种恶劣的野战条件下,我们宁可就着凉水吃压缩干粮,拉不出屎,屁眼胀得生疼,也没打一丁点耗子的主意。
  我也非常羡慕现在这伙“特种兵”,在特种训liàn
  营里经lì
  过“魔鬼地狱”般的磨练,动则就从飞机上跳下去,也不管下面是啥地形,哥们儿呀,脚崴没?腿折没?疼不?
  马上就轮到检验我们的能力了,有点类似于野战生存,但科目的设定是军事地形学。训liàn
  难度也比野战生存小不知多少倍,本身两个科目就不是一类,野战生存早就被列为战术科目。
  我们白天进行了几次按图行进和按方位角行进,都是在教员的指导下,分组实施。
  考核的时候是单兵行动,每个人配发了地图、老式指北针等作业工具,没让带枪,估计是怕被坏人抢走。
  首先是白天的按图行进和按方位角行进,其实就和“定向越野”差不多,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在不同的野外位置找到预先设置的“军标”,咱们管这类科目叫做“找点”。
  一共四个“军标”,要求一上午时间必须找到,我先在图上作业,标好了“军标”位置,然后勒紧腰带,定了定神,把地图和现地仔细对照,确定了站立点,接着就是一路小跑奔向目标。
  第一个“军标”位于149.4高地南侧山腿巨石处,我没太费力就登上了一处高地。妈的,还是能力问题,我上了山才发xiàn
  此高地外部特征与目标149.4高地差了很多,远处看没问题,到了近处才发xiàn
  好几个高地摆在那,我翻山越岭的不知摸到了哪,看哪都象,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估计是跑错了。
  情急之中,突遇一砍柴老汉。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哥们儿有办法了。当地老百姓地形比我们熟悉多了,天天都看着咱们学员满山遍野的“找点”,那些“军标”他们早就烂熟于心。
  “大爷,这高地上有‘军标’吗?”根据老学员的经验,只要是砍柴的就没跑,一定什么都知dào
  ,而且都特热情,对咱们那是见到了当年的红军、八路军,恨不得亲自带路把你领到近边。
  “‘军标’?你说的就是你们成天满山折腾,‘找宝’似的那东西?”老汉一说话我就知dào
  有门儿,内行啊。
  “对,就是‘找宝’。”
  “孩子,这山上没‘宝’,对面那座山上才有。”
  “啊?不会吧,这不是149.4高地?”我一听此山无“宝”大失所望当时差点没晕过去,爬了半天累得一身臭汗才上来的,怎么能不是呢?
  “什么?‘要死就得死’?还高弟?孩子你怎么了?找不着就找不着,那东西不是什么宝贝,别想不开啊。”老汉显然没弄明白我说的军事术语“高地”的概念,还以为我找不到“军标”快寻短见了呢。
  “大爷,不是高地,是山,这是什么山的干活?”我赶紧把军用地图摆在老汉面前。
  妈的,这回更完,老汉哪里看得懂军用地图啊,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我看不懂你这乱马其糟花花绿绿的玩意,我只知dào
  这是‘大卵子山’”
  得,好不容易弄出个“大卵子山”,一定是当地土名,测绘局的前辈肯定不会把此等俗称标到地图上。
  “行了,大爷,您就直说吧,我往哪走能找到‘宝’”还是我小时候玩打仗给林小天当惯了参谋长,很快就急中生智找到捷径。
  “从这条小路过去,再往左绕过深沟,就是‘小卵子山’,翻过‘小卵子山’前面那个叫‘包皮岭’顶上就有一个。”
  妈的,这当地的老百姓也真该扫扫黄了,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要怪只能怪他们的前辈,起了一堆什么烂地名,除了大卵子就小卵子,再不就包皮,那个时候他们知dào
  什么叫“包皮”吗?就胡乱瞎起名。
  我告别了老汉,带着对当地起名前辈们大大的疑惑和不满,一路连滚带爬的向“小卵子山”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