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成亲那一日
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爆fā
出来。那么多天的犹豫,那么多天的纠结,那么多天的愤恨,那么多天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变成沸腾的情感,从他的心口迸发出来。
他一刻都不能耽误,要去找她!
可是,外面寒风萧萧,天上月昏星黯,他要去哪里找她,去哪里能找到她?
蓝浩瀚看着儿子站在门口犹豫的背影,轻声道:“这么晚了,你到哪去找她?婚礼后日才举行,明**还有一天的时间去挽回,明日为父也会帮着你去向叶家谢罪。”
蓝御风心中如有锥在扎,生生地痛,却又不得不转过身来嘱咐:“不用,爹,你什么也不用做……婚礼照常进行。”
蓝浩瀚惊诧地瞪大眼睛,张口想要再问却见蓝御风已经消失在了风中。
蓝御风在风中飞〖*
M.35ww.快地走着,不知去哪里寻她,只能漫无目的。这些日子许是受了伤,女侠也销声匿迹,她会去哪里?
蓝御风思绪纷纷,不知不觉发xiàn
自己竟走到了救她那晚的郊外,郊外一片寂静,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站在风里,想起那晚她的伤,那伤口很深,是否好转?
当那些怨恨像风散去,他的心中充盈着的是满满的关切。
可是一切依旧是那么安静,她不会出现,漆黑寒冷的夜里她怎会出现?
蓝御风在风中站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bèi
回去。寒萧萧的风吹冷了他的身体,也将他热血上涌的头脑吹得清醒,他,明日还有更重yào
的事去做。她与他是否还有缘分,一切静等着后日过了再说。
回到屋中蓝御风辗转反侧,很早就起身安排一些事情,这一日他很忙碌,忙碌到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夜在蓝浩瀚屋中听到的那些话。
一切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最后日落,当太阳再升起的时候,婚礼就要进行。
成亲这一日,蓝御风脱去了一贯的蓝色长衫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坐上了高头大马,英挺的身姿在马上格外挺拔潇洒。
围观的群众和蓝海帮的帮众无不称赞他们的蓝帮主英俊非凡,唏嘘感慨蓝海镇的少女定然又有许多要伤心哭泣。
蓝御风对于周围人们的那些议论不甚在意,他挺直脊背高坐在马上朝着四周的人群望了一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没有找到,微微有些失望地叹一口气,然后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便轻快地小跑起来。后面跟随着的迎亲队伍,带着几箱子的彩礼连忙跟上。
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蓝御风的背影也越来越远,远得渐渐在寒裳的眼中变得模糊。
他终归是穿上了那身大红的喜服,像她梦中一样,但是却、迎娶的人却不是她!
寒裳轻轻地移动脚步,将自己的身影隐入不起眼的角落里,随后低下头来,滴落豆大的泪珠。
他成亲了,新娘不是她!他最终还是抛弃了他们之间曾经甜蜜的情感!她的心剧烈的痛着,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来回碾着,碾得支离破碎!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越落越多,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在她的嗓子里氤氲着,最终溢出苍白的唇。她飞奔着出了蓝海镇,奔到那个无人的郊外,终于再已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是那样的悲伤,悲伤得连林中的鸟儿都忍不住被感染,发出凄凄的鸣叫……
晨起的阳光从繁茂的枝叶中洒下来,洒到寒裳的肩上,照得她那被纱布紧缠着的肩头格外的瘦弱,让人怜惜。
寒裳哭了一会渐渐收住了哭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往林子深处走去。
走了一阵子,她来到了一座坟前轻轻地坐了下来。
“端木,我来了,我来陪你了。”寒裳看见端木宣的坟便如看见了亲人,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她被强烈的思念侵袭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她会向端木宣诉说自己的情感——她浓烈却又不勇敢的情感。
她无数次地想要去找蓝御风,告sù
他那晚的话其实只是为了激他杀她才说的,但是她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她怕,怕面对他无情得只剩下愤恨的眼神,怕听到他讥讽的话语。她真的不够勇敢,她死都不怕,却怕失败。
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再过几个时辰,他便要成为别人的相公了,而她甚至连他最终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寒裳坐在地上,轻轻抱住双腿,心中一阵阵挛缩,“端木宣,我注定是无法得到幸福的,我还是守着你过完这一辈子吧……”
林子里一片寂静,寒裳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这冬日的冷风吹了个浸透,但是身体的冷却及不上她心中的冰寒。仿佛是这辈子活着所有的意义都被寒风吹散,她渐渐变得绝望。
就在她终于决定彻底放qì
,这一辈子都守着端木宣过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却在她的耳中响起:“寒裳,你若是放qì
,又如何对得起我的牺牲?”
寒裳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头来,却看见周围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却没有一个人影。
她转头看向端木宣的墓牌,墓牌上血红的字还是她几个月前埋他的时候写的。他死在自己怀中那一刻的情景,复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临终前他告sù
她她的身世,临终前他告sù
她其实自己可以与蓝御风在一起……他走得那么安详,现在却……
那墓牌忽然间歪倒下来,吓了寒裳一跳,耳边那熟悉的声音继xù
说着:“为了你去死我不后悔,可是若你依然得不到幸福,怎能让我瞑目!你何时变得如此胆怯,你何时变得这样柔弱?你不是寒裳,不是以前那个坚定柔韧的寒裳!”
端木宣的声音是那样的真切,好似从那坟中发出来的一样,句句控诉,听得寒裳心惊肉跳。
他的控诉就像是一声惊雷,忽然间劈在寒裳的头上,将她劈醒。她轻轻过去将他的墓牌扶正,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端木宣,你骂得对,我不该躲在这里独自伤心,我要去找他,就算真的无法与他再续前缘,也一定要将以前的那些事讲清楚再一刀两断!”
她抬起头来,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坚定道:“我这就去找他,只要他还未拜堂,我便要先跟他讲个清楚明白!”
她站起身来,朝着端木宣的墓感激一笑,“你是我的亲人!谢谢你的当头棒喝!”说完,便坚定地转过身,朝着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