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密室新坟
叶朗清转头看了寒裳一眼,伸出手来在厚厚的青苔上抚摸了一会,山石忽然间便“喀拉拉”移动起来,不一会,山壁上就显出一个山洞的洞口来。
一股带着潮气的霉腐味道从山洞中涌出,冲进众人的鼻中,由此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叶朗清拉着寒裳的手紧了一紧,转头对她道:“这里才是我们叶家真zhèng
的祖坟所在地,走,柳儿跟大哥进去。”
寒裳心中微微一动,却不知说什么,正要随着叶朗清走进山洞去,却见蓝御风将小鱼抱住,往后退了两步。“我们进去不合适,在外面帮你们把风好了。”蓝御风的笑容之中虽然还残留着某种疑惑,但是却依然翩翩风度。他很知dào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叶朗清也不说什么,只朝蓝御风微微一笑,便拉着寒裳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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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山洞里有些寒意,透着某种神mì
而阴森的感觉,阵阵的霉腐味让寒裳的眉紧紧锁起。
叶朗清从怀中掏出火折来自洞壁上轻轻一擦,明亮的火光便照亮了漆黑的甬道。叶朗清一边往里走,一边伸手去点甬道石壁上的油灯,不一会整条甬道便已变得一片通亮。
甬道很长,寒裳随着叶朗清走了一会,转过弯去,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缠绕得密密实实的藤蔓像是织成一张大网,挡住了从上面的山缝中透出来的光线,与三面的山壁将这里隔绝成一个密室。这密室很大很宽敞,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座坟冢。
叶朗清将寒裳拉到坟前,忽地便双膝跪倒在了地上,对寒裳道:“柳儿,快来见过祖父母和曾祖父母!”说完也不管寒裳,先自顾地磕了三个头。
寒裳照着他的样子跪下来,郑重的磕头,地上松软的泥土粘在她垂落的发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腥气。
二人行完礼,叶朗清站起身来,指着两座合穴大坟冢后面一座小小的新坟对寒裳道:“这就是二娘的坟,将来她的坟可以和爹爹的合穴而居。”
寒裳看着那座孤独却修葺一新的小坟,心头涌起沉沉的悲恸。
这个女人虽是叶红柳的母亲,她却从来没见过。不仅如此,连叶红柳本人她也只见过一面,见那一面是为了照她的样子做人皮面具。
这些年,为了赢取叶家父子的信任,她没有少拿这个女人的名义来做戏。流淌的那些泪水,流着流着,似乎便真的变成了女儿对母亲的怀念。
所以,当再次面对这座坟,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真的站在亲生母亲的坟前。于是,泪水无声的奔流。
她哭的压抑,仿佛竭力控zhì
着自己的情感,偶尔抬起头来嘴角强扯出来的笑颜却更加让人怜惜。
这种梨花带泪的样子,叶朗清又怎会不心疼?
叶朗清轻轻走过去,搂住寒裳,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沉稳的心跳,坚实的胸膛,无一不让寒裳感到温暖安全。她渐渐止住了泪水。
悲伤依然残留在心底,但是比悲伤更重yào
的东西还压在心头。她止住泪,不是因为泪已干,而是因为还有更重yào
的事需yào
确认。
“大哥,我们叶家的祖坟不是在后山上么?为何又在这里?”她抬起头来,迷蒙的眼中还残留着悲伤,看起来楚楚可怜。
叶朗清温柔的一笑,回答:“后山上的是虚冢,这里才是我们叶家祖先的风水宝地。日后,爹爹和我,都会葬到这里来。”
“这里?”寒裳扭头四顾,露出疑惑的表情。有谁会将坟埋在昏暗的山洞之中?
看出寒裳的疑惑,叶朗清微微笑道:“这里面的缘由一时半会我无法跟你说清,但是这个地方确实很重yào
,是我们叶家兴隆的命脉。”他说着朝那座主坟冢看了一眼,那是他们祖父叶啸天和他妻子的合穴。
寒裳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灰沉的墓碑上,“叶啸天”几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不知为何,心中忽有小小的触动,似乎,这个字有那么一点熟悉……可是,印象又那么模糊,在哪里见过似乎完全没有头绪。
寒裳甩了甩头,将心中涌起的异样情绪压下去,接着又问:“可是,为何要设虚冢呢?”
“设立虚冢是为了让祖先得到真zhèng
的安宁。”叶朗清幽幽回答,看着那墓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虚渺。
“柳儿有些不懂。”寒裳垂下眸来,轻声地说。心中却怦怦乱跳起来,她不知dào
叶朗清会不会给他有用的答案。不用正面回答,哪怕一个小小的暗示,她都会抓住的。
可是,叶朗清却笑着转移了话题,显然并不想深入某些东西。他执起了寒裳的手,偏着头看她问:“见了娘亲,我们柳儿的心情是否好些了呢?”
寒裳知dào
不适宜再问,只得漾起淡淡笑来,回答:“好多了,多谢大哥!”
“大哥答yīng
你,以后每年都会带你来看娘亲一次好么?”叶朗清的换上轻松的口气,似乎不让想沉重的东西压住自己的妹妹,说着说着又笑,“哎呀,大哥都忘了,柳儿日后是要嫁人的。”
寒裳心中微微一颤,羞怯地瞥他一眼嗔道:“大哥说的什么话,难道柳儿嫁了人,就不能来看娘亲了么?”说到这里,她顽皮的一笑,“如果大哥不带柳儿来,柳儿就自己来,反正我也知dào
在什么地方了!”
叶朗清闻言脸色却忽地郑重起来,沉声道:“柳儿千万不能自己来!”
寒裳微微一怔,某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脸上却装出迷惑的样子,问,“为何?”
“因为这里布满了机关暗器,解除的法门只有我和爹爹知dào!”叶朗清沉声说着,脸上的神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真的么,柳儿知dào
了!”寒裳露出郑重而惧怕的表情,重重的点头。
叶朗清说完这话,似乎心情蓦然便沉重起来,忽的变得有些沉默。寒裳只得装作感怀的样子,在叶红柳母亲的坟前站了一会,便随着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