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逼韩嫣招供

  这是韩凌与裕王为数不多的第三次见面,但她不知dào
  ,裕王也可谓是这樱士馆里的常客了,只不过,他从前来的时候,都只是一身常服打扮,身边带着三名护卫就算最多的了,但现在站在樱士馆门前的裕王殿下不但身着亲王的服饰头束七珠玉冠,而且身后带了数十名亲军府兵,气势凛然让街上路过的百姓都纷纷退到了一旁。
  气氛很紧张严肃,樱士馆里的客人们所看到的就是裕王殿下带来的府兵与魏国公世子带来的羽林军两相对峙,有兵刃相接的紧迫之感,但却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裕王殿下带兵来此是为何意?”在裕王一番谦逊的问候施礼之后,徐舒玄率先问道。
  裕王含笑看了塔罗王子一眼,十分温和的对徐舒玄说道:“听闻徐世子要将塔罗王子殿下抓到官府里去问罪,本王便紧赶慢赶的来了,徐世子办差,本王本应不予干涉,可是这位塔罗王子殿下是向我大眳来投诚的,而且还向我大眳递交来了大金议和的国书,皇上与几位内阁元老大臣商议后,决定同意议和,本王现在就是受了皇命而来迎接大金的使者塔罗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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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大金议和,按照流程,怎么说也要经过几朝朝议,等内阁送出同意议和书之后,使者才会来京城,怎么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来了,而且还在这京城住了好些日子!
  这话也就只能骗骗那些单纯无知的百姓罢了,裕王与塔罗王子勾结早就是韩凌所预料之事,却也没想到这两人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勾结在一起。
  塔罗王子明明是叛逃潜入的大眳,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金的使臣,议和这么大的事情舒玄怎么会不知dào?按理说,内阁的文书也是会经过他之手的,舒玄也有票拟之权。
  韩凌望了望徐舒玄的表情,但见面色虽平静但也难掩一丝不忿与讶然之色,他果然没有见过什么议和的文书!
  裕王仿佛也看出了徐舒玄心中的疑虑,又解释了一句:“徐世子,塔罗王子向我大眳投诚乃是机密之事,之前并未对外公布,前段时日徐世子告了假,自然也不知dào
  此事。”
  见徐舒玄久不回应,他又得yì
  的笑了一笑,便对塔罗王子抬手施了一礼。
  “皇上有旨,请塔罗王子殿下随本王入宫面圣!”
  塔罗王子也付之一笑,便绕开了几名羽林卫,向裕王那边走了去,谁知就在这时,徐舒玄突地冷声喊道:“等等——”
  裕王的脸色顿时一沉。
  就听徐舒玄道:“塔罗王子殿下既然是来向我大眳投诚,那以后就是我大眳的子民,你若在我大眳的国土上犯了事,一切就要按我大眳的律法来办,你今日可以进宫面圣,但是若让我查出了实证,你有杀人越财草菅人命之罪,本大人也会公事公办按律论处!”
  裕王就忍不住喊了一句:“徐舒玄,你这是什么意思?塔罗王子殿下今后便是我大眳的朋友,你是想要毁了两国结盟的友谊吗?”
  裕王的陡然发怒令韩凌不由得心下一紧,就忍不住伸出手来,拉住了徐舒玄的一根指头。
  “裕王殿下言重,倘若塔罗王子殿下是真心投诚代表金国来议和,微臣自然以礼相待!”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可弦外之音也深击要害,只见裕王皱紧了眉头,一幅感觉不可理喻的样子,高喊了一声走,便拂袖离去,殊不知,他这一慌张的举动正好也暴露了他的内心。
  塔罗王子却是一幅看好戏的闲散之态,在跟着裕王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朝韩凌看了一眼,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世子夫人,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可以再考lǜ
  一下……我的提议!”
  说完还略带挑衅的看了徐舒玄一眼,韩凌神情愕然,就向徐舒玄摇了摇头,暗示回家以后必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sù
  他。
  裕王殿下的仪仗浩浩荡荡的离去后,樱士馆的客人们也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徐舒玄神色肃冷,又下令让羽林卫去搜索了整个樱士馆,而二楼那些被茶水迷晕的宾客们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看到四处翻箱倒柜捣弄着的羽林卫,也一个个面露惊惶之色。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小声的问。
  陆颜召清醒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便立kè
  冲进了那间有机关的厢房,也四处翻找了一遍,除了一间空荡荡的密室外,倒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那桌上一只小瓷瓶所控zhì
  的机关也打不开了,他心中顿时感到无比的惶恐和焦急,以飞一般的速度奔至了楼下,就见韩凌正与徐舒玄并肩站在樱士馆的门口,韩凌的一只小手正被徐舒玄紧握着。
  还是杨曦之先看到了他,十分关切的打招呼道:“陆公子,你醒了,没事吧?”
  醒了?这个词用得让陆颜召感到一丝意wài
  ,不过,旋即他也想起来了,自己在将韩凌从机关暗室里甩上去时的确是有些头晕目眩,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这个樱士馆的老板太可恶了,竟然在客人的茶水中下了药,幸亏我来这里的时间短,一口茶也没喝,陆公子定然是喝了这里的茶所以晕睡过去的!”
  “哦对了,听说这里的茶水喝过之后还能上瘾,以后陆公子不要再喝了!”
  杨曦之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陆颜召依旧神情愕然且冷静,只是目光若有深意的朝韩凌看了一眼,韩凌向他莞尔一笑,竟让他有些微微失神。
  杨曦之从这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再一想到表妹差点坠入那机关暗室时,陆颜召竟是比他反应还快,奋不顾身的就冲过去拉住了她,心中不免唏嘘感慨,原来这陆小阎王对表妹是动了真心,可如今表妹已嫁了人,这份真心再显露出来就是负担了。
  “陆公子,刚才十分感谢你急中生智救了我表妹,这份恩德我想我杨曦之不会忘,魏国公世子也会铭记于心的!”杨曦之干脆扯回了他的思绪。
  陆颜召这才赶紧收回目光,赧然又强装淡定的道了一句:“举手恩情,无须回报,其实我也是为了查一桩案件的线索,才会闯进那间厢房去的,正巧看到世子夫人遇险,便顺手帮了一下忙而已。”
  连拉了表妹的手都不轻易说出来,陆颜召这个人果然是个真君子,杨曦之正在心中赞叹着,就听陆颜召又说了一句:“其实要说报恩,陆某才是真zhèng
  欠世子夫人一条命!”
  这句话却是不得不令人遐想了,毕竟那一桩旧事也是传遍了全京城的,表妹为了他不惜挡了徐墨玄的一剑差点就香消玉殒。
  杨曦之登时无言以对,但陆颜召已极为自然的将目光转向了徐舒玄。
  “如今皇上已将护城河边浮尸一案交给了徐世子,如若徐世子有需yào
  我帮忙的地方,尽可以来找我,原为驱遣!”
  为了避嫌,陆颜召说完这句话后便走了,心道:既然徐舒玄已来到了这里,也就不怕她再被人算计了,只是他走的时候,看到了正藏在樱士馆外面一颗樱树下正左顾右盼神色慌张的韩嫣。
  在看到徐舒玄带着一批羽林卫过来时,韩嫣便知dào
  塔罗王子的计划定然是落空了,索性他已被裕王殿下搭救了去,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
  除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她身后没有任何靠山,此番计策失败,她回去以后肯定是要受到阿九的质问的,徐世子又这么宝贝阿九,不知dào
  会不会怪到她身上来?
  去找徐青玄想办法……不,这绝对不行,徐青玄这个人,她现在也算是看透了,无情无义,这个时候不杀她灭口就已经很不错了。
  父亲现在是顾不上她了,那她现在怎么办?是去向阿九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打柔情牌求得她的原谅吗?韩嫣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便准bèi
  下定决心去向韩凌道明原委并道歉了,却在这时,又看见杨夫人正带着几名护卫朝樱士馆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杨秋璇是巧儿带来的,安国公府离樱士馆并不远,在刚才韩凌在厢房中遇险时,杨曦之临时便安排了自己的小厮阿虎和巧儿一起到安国公府搬救兵去了。
  可是杨曦之没有想到这两人搬来的救兵是杨秋璇,不禁扶额道:“巧儿,我不是叫你去将这儿的情况告sù
  我父亲,让我父亲带人来的吗?你怎么将我姑母叫来了?”
  “二少爷,五老爷上衙去了,我这不是一着急寻不到人,就告sù
  了夫人吗?夫人担心小姐,急着就赶来了!”巧儿一股脑儿的说道。
  杨秋璇一看见韩凌,一颗悬着的心就已落在了韩凌的身上,连忙走上前去,拉了韩凌的手上下打量,问道:“阿凌,没遇到什么事吧?”
  韩凌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和樱士馆的老板起了一些争执,现在已经解决了,这不,世子也来了吗?”
  杨秋璇看向徐舒玄,徐舒玄立kè
  含笑道:“母亲不用担心,阿凌确实无事!”门前站有这么多的御林军,知dào
  杨秋璇不会相信,又补充了一句,“我带这些人来也是为了办差的,自然也不会让阿凌受到伤害!”
  杨秋璇哪里肯相信这些话,只当他们是宽慰自己,就对韩凌小声的训导了一句:“阿凌,你现在是当家主母了,世子不在你身边时,你怎么能一个人出来呢?以后没有世子的允许,可不能再独自外出了!”
  巧儿听了连忙气呼呼的接道:“夫人,小姐原也没有打算要出来的,是那个二少奶奶诓小姐出来的!”
  杨秋璇还在想这位二少奶奶是谁时,就见巧儿突地朝着一个方向跑了去,并指着一个人喊道:“韩嫣,你给我出来,你诓我们世子夫人出来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那人身材娇小,头上倭堕髻斜插了一支金镶玉坠珍珠的簪子,穿着粉蓝绣梅花的百褶裙,外罩一件米白镶边的大氅,容貌楚楚妍丽,可不正是韩嫣。
  原来巧儿口中的二少奶奶竟然是她,杨秋璇也听说过魏国公府二房的事,徐青玄嫡妻一死,便马上抬了韩嫣为平妻,还纳了多名妾室,就冲这一点来看,那徐青玄的人品便不怎么样了。
  有这样的亲戚妯娌,杨秋璇不免为韩凌担心。
  可韩凌想着的却是塔罗王子今日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很想告sù
  母亲真相,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现在身在外面也不便相谈,便只好忍下道:“娘亲,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和舒玄一起到安国公府去看您!”
  杨秋璇含笑答yīng
  了,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回头望了望韩凌和徐舒玄。
  待回到安国公府后,才问杨曦之道:“曦之,你如实告sù
  姑母,今日在樱士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曦之经不住她的一再追问,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当说到塔罗王子要她拿血玉石来换表妹时,杨秋璇骇然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塔罗王子怎么到京城来了?”她惊诧的问。
  杨曦之点头道:“是啊!本来世子是要抓了他去官府问罪的,可是那裕王殿下竟然将他接走了,还说他是金国的使臣,来向大眳讲和的。”
  “讲和?你大伯和四伯还在四北与鞑靼人交战,这个塔罗王子不过是被俺答汗逼至辽东的孛而只斤之子,他来讲什么和?”杨秋璇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不禁担忧起来,这个人当初用如此阴诡的手段离间蒋家与皇帝,致使整个蒋家覆灭,现在又不知dào
  在使什么阴谋手段谋图些什么竟然还混进大眳的皇城!
  杨曦之不知dào
  杨秋璇此刻心中的这些忧虑曲折,只叹了一句:“谁知dào
  呢,裕王殿下说他是带了国书而来的,而且国书都已上交到了内阁,可见这使臣的身份也不假,不过此人也确实有些怪异,他还在那樱士馆里安置了机关呢……”
  话一出口,便知失言,索性杨秋璇似乎没有将他这句话听进去,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赶回了汀兰苑,将她放在床头暗格中的一枚血玉石给拿了出来。
  另说韩凌回到魏国公府后,心中也甚是惶惑不安和焦虑,就想等着徐舒玄办完了差事回来后,将心中的疑问全部道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处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那便是韩嫣之事。
  现在,韩嫣就跪在她面前再次发扬着她的演技,哭得是肝肠寸断梨花带雨,好像她比窦娥还冤。
  “世子夫人,我真的不知dào
  那樱士馆的老板为什么要设此圈套来劫持你,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去那里开心的玩一下的。”
  韩嫣才说了一句,巧儿便诮声骂道:“你说你这也不知dào
  那也不知dào
  ,那又怎么知dào
  那樱士馆的老板设了圈套要害我们世子夫人,二少奶奶,你还真是好雅兴,诓了我们夫人去那里喝茶下棋,实jì
  上却是玩赌,世子夫人进了那厢房之后,你又去了哪里?别告sù
  我,你是去赏花去了?”
  韩嫣还真是想说她就是赏花去了,但看到韩凌犹为冷诮凌厉的眼神,那即将出口的话赶紧又咽了下去,她支支唔唔的嗫嚅了半天之后,又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姐姐,我真的没想过会害你,我也是被那樱士馆的老板逼的,是他要我将你引到那里去,说是只想和你下一盘棋而已,我觉得这要求不过分,没有想那么多就答yīng
  了!”
  “你这话说了谁信呢?就想跟我们世子夫人下一盘棋,就如此大费周张的要你来引她去?若不是世子爷赶了来,世子夫人现在……”不吉利的话,巧儿也不想再说下去。
  这时,韩凌才说道:“韩嫣,你现在说谎骗不到我,韩瑄已经告sù
  了我,当初你将她买到魏国公府的时候,就曾与长公主一起逼她拿出了她母亲留给她的所有私产,后来,你将那些房契地契交给了塔罗王子,并用剩下的钱买下了整个樱士馆,你现在是樱士馆的老板,今天诓我去那里也没人会逼你,最多你就只是那塔罗王子的同谋。”
  “哦,对了,现在你还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爹给你当靠山,这个人就是塔罗王子殿下,是不是?”
  韩嫣一听,脸色一白,正要说,那韩瑄只是个哑巴,又是如何告sù
  她这些的?
  可是韩凌那犀利得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又韩嫣胆战的低下了头去。
  “你和那塔罗王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没有兴趣关心,现在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那一胎到底是怎么滑掉的?张氏在临终前,我去夜凉轩看过她,她告sù
  我,她并未碰过你,那天她在进入你的宅院之前,有听见你与他人吵架,而徐明烟就从你的院子里跑了出来。”
  “能告sù
  我,你和徐明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以至于她会如此恨你要了你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