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忘于江湖
随着佩姨一针一针的扎进身体,身体上那股牵动元神的力度越来越大,我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袭来,差点把我疼晕过去,迷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佩姨专注的脸,原来我的元神已经回到了身体中。
轰。
随着我身上猛烈无比的一次心跳,烧灼着老头灵魂的魂火带着老头的灵魂一起拉入身体之中。
噗!
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屑的淤血,从我嘴里喷出,我瞬间感觉舒服了很多。佩姨小姑奶奶
佩姨把我交给跟着老院长进来的陈浪,她走过去查探起小姑奶奶的伤势,小姑奶奶在佩姨手上撕心裂肺的叫了一阵,随后虚弱无比的喵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本来还担心着小姑奶奶,老猫魂喜笑颜开的喵了一声,咬着看着佩姨流泪的小然一头钻进了我身后的箱子,他们躲进了牌位。
亲人近在眼前却因阴阳相隔而无法交流,这比看不到还要残酷。一瞬间,我似乎感受到了小然的内心,与她拉进了好多。
陈先生你带着玉佩美珍的游魂会一直跟着你,如果你想她投胎转世,好好想想她最期待什么?只要她完成心愿,就会投胎转世。
陈浪根据佩姨的要求来回按着我身上几处地方,我结巴的告sù
了他这件无法接受的事情,让他自己选。
老猫魂咬着小然衣角一起回到木箱,让我明白阴阳永隔这个词对人来说是多么沉重,强如小然达到阴神境界也无力扭转。我这才忍着疼,第一时间告sù
了陈浪这些。
这里的事让你正叔处理!佩姨让陈浪抱着小姑奶奶,她快速无比的摘下插在我身上的银针,却留下三根插在我的头顶没有抽出来。七八公分的银针插在脑袋,人不仅没死,还能救人,我的认知再次被颠覆。
正叔处理事件的方式很粗暴,在我离开会议室前,他打断了无根和尚两条腿,挑断了另外几个老人的脚筋至于后续我没有继xù
看下去。
别告sù
妈妈,我还在。
我被佩姨扶向病房的途中,小然哽咽的声音从木箱子里传出,然后再也没有生息。她不想让佩姨伤心,躲起来默默伤神。
一间刷白了的小病房里面摆着一张小床,床头放着一张写字台。
佩姨,正叔这样
我躺在床上,佩姨强制性的给小姑奶奶灌进去一瓶黑乎乎的药,没一会小姑奶奶就在我脚那一头睡着了。佩姨没等我的话问完,她嘱咐我别说话。
把箱子里小然的牌位拿出来。
我艰难的扭头,看向一旁放着的木箱。佩姨不知dào
我要干嘛?她颤抖着手,拿出牌位说:你一直带着小然的牌位?哎
她一声长叹不知dào
带上了多少种情绪,我差点没忍住向佩仪证明,鬼真的存zài
,小然就在牌位里。
孙四,你要是敢说,老娘等小姑奶奶好了,让它咬掉你小鸡鸡。小然表面上调整好了情绪,在牌位里恶狠狠的威胁。她还是不敢出来,说明她仅仅是用这种方式掩饰着真实的内心。
佩姨见我对着她手上的牌位瞪眼,快速无比的把牌位放到写字台上,拉过我的手臂,按住了我的脉门。
哎哟!臭妈妈,小然再不理你了,有了女婿没女儿
佩姨,我没事也就是没啥力qì。你把小然砸在桌上,她吃醋了。我垮着苍白的脸,心底暗自嘀咕,死了都不消停,这种醋也吃。
佩姨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闪而逝,转而欣慰一笑,又叹息着说:小四,你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中西医所记载的任何案例。内脏严重受创,血液循环缓慢,几乎没有心跳在西医里已经死了。经脉堵塞,阴阳已经不是严重失调,而是只有阴没有阳,在中医里也是死的不能再死。我用针灸也只是给你梳理了一下经脉,加速血脉循环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对自己的情况有了一个想当然的猜测。元神被拉回身体,应该是佩姨在施针时让身体连续几次强烈心跳,造成的反应。阴极而不死,我早就这样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至于内脏受创只表现出虚弱吐血,对一个四个小时没心跳,还能活着的人来说,也不是啥难以接受的事。
至于为啥这样,我强烈怀疑是瑞芽以前种在我体内的虫子,加上我奇怪的际遇,让身体产生了一种谁也不能理解的变化而造成的。
我和佩姨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自己的感受,小然偶尔不爽的哼一声,让我短暂的忘却了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经过佩姨不算详细的解释,我知dào
正叔大发雷霆,出手狠辣,对他这种奉行以德行天下的人来说,思想上要承shòu多大的重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有些事,咬着牙齿也得做。
陶家家大业大威震一方,内里有多少暗涌,没做过某方面的领头人不可能理解其中的压力。正叔这三十年大部份心思都放在生意上,陶家对本地三教九流的震慑力大大消弱,一些人感觉老虎在打盹,集合起来想摸摸虎须。三教九流的人想撼动陶家,第一是为了得名,把领头的鲁班书传人陶家踩下去,在本地佛、道、儒以及九流杂家中的威望肯定大涨。第二是为了得利,陶家的鲁班书与陶家的生意,都是让人眼馋的。
这里的九流不是古老相传的下等职业,而是一群奇人异士。不入佛、道、儒三教都属杂家和鲁班书传人也属于九流杂家,只是在本地力压了别的派别。
小然也不是死于意wài
和伤病,而是被高人下了阴手,活生生的震碎了内脏而亡。早在小然过世的时候,大幕已经拉开了。
正叔这次下狠手,有震慑宵小的意图,更多的却是见着我的情况与小然如出一辙,忍不住暴走了。
滚滚红尘中,离不开酒色财气,你正叔一辈子修心养气,但还是逃不过一个气字。佩姨讲完,叹息一句,温情的看了一眼小然牌位和我,眼中戾气翻腾。
干嘛要逃?人活着就得争气,啥子都忍气吞声,活着还有啥意思。我惦念的小然的死因,暗想,如果不是我身体怪异,也同样被震碎内脏而死了吧?
到底是不是武者对小然下的手,我不知dào
,但是与武者却脱不了关系。我在心底发誓,血必须要用血来还,凶手别想跑。
佩姨,世界上真有武术吗?我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佩姨保持着慈爱的笑容说:有,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以你正叔的家世,八岁开始练基本功,练到十六岁,又学了五年的拳脚套路,二十一岁小然爷爷才教他拆招,二十五岁开始学散手(实战打架),整整接近二十年才算有些小成,到如今也没落下过一天,几十年才有今天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几十年磨一剑,也不一定有多大成就,这就是武者!
我默然了,先不说几十年练下来能不能坚持,单说人要吃饭,练武的要吃好的,这一项就能难倒很多人。更别提练几十年可能只有小成,谁没事练这个?更何况一颗子弹就能让几十年的心血报废,谁还去练?
咚咚!
我正向佩姨请教着心里的疑惑,陈浪敲门进来,他二话没说,对着我九十度鞠躬,弯着腰低了好久他才起身说:谢谢孙先生,我有决定了。也知dào
美珍留恋什么了
我给佩仪解释一遍情况,佩仪笑了笑没多说,她对鬼始终是半信半疑。
我抱着小然牌位和小姑奶奶,佩姨扶着我,一起跟着陈浪走向了医院天台。在美珍死之前,陈浪答yīng
过带她到医院天台看日出,没想到她却死了。处在生死离别中的陈浪,一直回避着这个约定,他没有勇气一个人呆天台看日出,以至于美珍迷糊的游魂也惦记着这个约定始终不肯离开。
之前会议室短暂的冒出几股精气狼烟却冲散了医院不少阴气,各种阴魂都不知dào
躲到了哪里,一只也有看到。武者果然不一般,难怪唐朝李世明让秦叔宝和尉迟恭往门口一站,泾河龙王的阴魂都不敢去找茬了。
我、佩姨、小姑奶奶还有躲在牌位里的小然和老猫魂,在天台上听着陈浪讲着他们的故事,故事很长,有温馨,有争吵,更多的是平淡。故事还没到完结,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陈浪颤抖的取下玉佩,痴痴的看了好久。他轻轻抚摸着玉佩,就像抚摸着他的爱人。他对着玉佩说:美珍,我带你来看日出了。
我和佩姨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此刻的陈浪。他身上起先笼罩着浓浓的思念和不舍,最后豁然开朗的念叨:美珍一路走好!爱,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相望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
他呢喃着,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而是他此刻的心境。
不好,出大事了。小然跑出来了!小然突然从牌位里蹦出来,一惊一乍的喊着,没等我疑惑出口,她慌忙的说:我准bèi
对老头动手的时候,不是对着空气划了一下吗?那是我把阴神和尸体切断了的联系又链接了起来,准bèi
等阴差来找我麻烦的时候,让僵尸找过来,可能会帮点忙
僵尸小然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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