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强压弱
十一狼刚表现出不屑,催促着要打快点打,别像个婆娘磨叽。
是吗?其实世界上是有鬼的。我头七回魂,回来清算所有的账我没等他做出反应,低沉着念叨着:倒!
十一狼应声而倒把虎子哥吓了一跳,他像见鬼了一样,后退着,看着我的额头说:老四你到底是呸你再喜欢我,也别摸我啊?咱们可是好兄弟。
村里的说法,被鬼摸是会生病的。只是他这话有歧义,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摸你大爷!我被气乐,抬脚虚踹,踢得他连连求饶。他从地上站来说:真不是鬼啊!对了,摸我大爷,那不是你爸?不过,你额头啥时候有的胎记?
锤子,老子出生没有胎记,就算现在有也不是胎记。我摸了摸额头,不疼不痒也没当回事,心想可能是在哪里撞的吧。虎子哥连忙摆手,结巴的说:老子不是那个意思,是说像个胎记,青色月牙,你在那儿撞的,想当包公当疯了吧?
我像被电了一下,全身发抖,想起小然尸体额头的银色月印,心儿噗噗狂跳,这事太邪门了。恒山和村长儿子从远处瑟瑟发抖的跑回来,嘴上嚷着有鬼。
他们是被田里闪来闪去的影子给吓的。影子不定就是小姑奶奶在抓田鼠,小姑奶奶这一路几乎都在猎鼠,它也不吃,好像在发泄什么?或许它还惦记着老猫吧!
问他们弄清楚几个问题,我顿时火冒三丈,让虎子哥背着箱子,我虚弱的往大队部跑。
消光头抽羊角风死了,坐实了我台基邪门。光头媳妇倒是救活了,她啥也不说只知dào
下地干活照顾孩子,消光头的丧事也是消家台的人办的。她像变了个人,肖家台的人都说被我弄离了魂。
等十里铺好多人说见我跳进了河里,找也没找着,半个月不见全以为我死了。正巧春耕这些日子一滴雨也没下,村里有些急躁的人开始怪我冲冥婚,起先只是随口发泄,后来说的人多了,这事也怪到了老子头上。
死人和收成是两件大事,其余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小事也往我头上栽,越说越邪乎。
肖家台以及老孙家的一部份人,忙完一天的农活,半夜不睡集合在大队部,嚷着把死鬼孙四这个扫把星赶出村,踢出孙家族谱,不然他们今晚都不回去了。
虎子哥之前在大队部闹腾,被大人轰了出来,他才点着肖家台年轻一辈要打架。
都是我没用,他们都说我娃小,懂个啥子?没我说话的份走到半路,挣扎了好久的虎子哥,跑到我前面低着脑袋愧疚的说着。我没等他说下去,已经知dào
他是啥意思,皱着眉头说:我不会跟二婶较劲的。
突然,虎子哥跪在地上,我怎么拉也拉不起来,他说:老四别拉!你冲冥婚孙龙那傻逼才有钱订婚,孙二娘还帮着外人说你的不是,我真想拿刀抹了他们的脖子。虎子哥替他们给你磕头了,是他们对不起你。这次,不用顾及我的想法我不去了
虎子哥八岁烧了厕所,爷爷正在里面蹲着,他被爷爷用竹条打的满腿青肿,说只要他去跪神坛就不再打他,他硬是没跪。连父母都不肯跪的家伙,偷偷为他妈和大哥给我下跪了。我不知dào
他心里在想啥,肯定很不好受。
老四,哥这次不帮你打头阵了,我对孙二娘下不去手他起身把箱子放在地上,朝远方跑了几步,跑回来说:你有钱吗?我没烟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记得给我留五块钱我摸了摸口袋还有沾在一起的十块钱给他,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他拿着钱连滚带爬的跑了,我叹了口气,暗想这货又得睡茅草堆醉一夜了!
村里大队部是一个宽敞的大房子,肖家台和老孙家的人站着、坐着、蹲着中间却泾渭分明。村长是消家台的,书记是老孙家的,我推开大队部的门,两位老人正跟两个村官商量着啥子。
孙四?你没死?幺爷眼尖从椅子上起来,快速的跑到我耳边说:陶家找你都找疯了,那边也出了点事,这事你应该清楚。这边的事儿幺爷扛着,你爷爷也没话说。
能有啥子事?还不是关于尸虫的问题。
大队部的人炸开了锅,爷爷的拐杖在地上杵了杵,说:混账东西,消光头媳妇的事跟你有没关系?
我懒得搭理他,想了想说:大伙讨论的事,我都听说了。也不想跟你们多说,只说几句话。说完,我笑咪咪的看着村长,说:如果我真是个死人,还被你们消家台逼着踢出了孙家族谱,孙书记连姓孙的一个死人都护不住,他这书记也不用当了。可是他护着的话,老孙家自个内部也会有意见,好算计!你也别瞪眼,村里这些事你们闹了好多年,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只是大伙有口吃的,懒得计较。
消家台的人纷纷开口骂我是丧门心,不懂礼节的玩意。爷爷暴躁的起身,严厉的呵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孙四,给老子跪下。
怎么?话都不让人说了,村长好手段。我无视老孙家的反应,扫了一遍消家台的人,最后又看向了村长。村长站起来,说:孙家小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消家台的人这才慢慢住嘴,不善的看着我。
我懒得管村里的勾当。我想说的是那些在背后损伤老子的人听好咯,老子不是以前的孙四了,是鬼女婿,在十里铺灭了一窝虫子。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个不怕断子绝孙,有胆子再让老子听到一句不好听的话试试?我冷漠的扫过所有人,挑着眉毛,默不出声。
大队部一下静的落针可闻。
爷爷一拍大腿,用拐杖指隔空指着我爸的面门,说:这是你教的好儿子,祖宗中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孙、消两个族老对视一眼,带着害pà
,齐刷刷的看着爷爷。爷爷走出两步,手指颤抖的点着我说:不孝子孙啊!不孝子!给老子跪下,你这是要逼死老子
您是要跟我讲礼呢?还是跟我讲情呢?情礼,情礼,如果您是个老古董只讲礼,不讲情,我会骂您迂腐但也会敬佩您守礼。偏偏您喜欢拿礼来压我,对我又讲偏情。您如果真要死,我也不拦着。我不屑的瞟了一眼爷爷,无视了父亲,一旁几次要说话的二婶始终没机会说话,我又说:孙家族谱我也不想呆了,以后老子跟姓孙的没有一点关系,包括他。
我强忍着心里的颤抖,一脸绝情的指着父亲,呆了一会,我转身走到大队部门前再次停下脚步,说:村里那间鬼屋我要了,那个台基以后是我的了。记住,老子的户口在村里,现在的时代不同啦。
至始至终,我没给一个人发难的机会,留下一屋子人傻站着。我孤单影只的往那间破房子走着,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
事到如今,我主动提出离开族谱,才不会让任何人为难。绝情的和父亲划清界限,想找我麻烦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家里人吧?至于村里跟着起哄的人,我也没怪他们,谁活着都不比谁容易,给写警告就行了,没必要往死里压。
横者,用以己之强压彼众之弱。佩姨,你没想到我学的这么快吧?还对付的是村子人。我走到鬼屋前,看着长大远处的小村,又看了看小河对岸的坟头,盯着月亮自嘲的笑着。
无尽的孤独袭上心头,感觉好冷。
小姑奶奶,能别破坏难得的气氛吗?一只好大的田鼠从屋前大槐树上砸在我身上,我忍不住指着树上的白猫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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