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这是一条破旧,但又现代化的街市,稻川会总部。门外早已有数十名稻川会专人等候。三代目会长稻川裕纮新自站于门前迎接,平淡。
1996年9月26日“稻川裕纮”与五代目山口组组长渡边芳则的五分交杯,结为义兄弟。当时,山口组稻川会关系甚佳。可继筱田建市担任山口组六代目前后,他雄才伟业,想独霸大业。与稻川会关系日渐质变。
今日筱田建市登门拜访,秘密“会友“。自然为了生意一事。两人之前已有简易交谈,今日便是表明态度和经后的路线。
接客的雅厅,古朴清檐,典型日本传统式的建筑风格。
“裕纮兄,你觉得如何?”没有多余寒暄,筱田建市直接讲出细节。
稻川裕纮矮小敦实,头发花白。一眼望川就是保经沧桑,走历过无数风雨的老人。
那份沉稳内敛的气度,与筱田建市不相上下,甚至比起筱田建市,多了一分冷寂。
“筱田君,前些时日,你山口组占尽我与住吉会地盘。如今又跑来跟我谈合zuò。变脸是不是有些过快。”稻川裕纮直言不讳,甚至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没有给筱田建市丝毫好脸色瞧。
“今日来商谈,我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筱田建市古井无波,气定自若。欲作解释,却显示着日本第一大暴力团大佬的气迫。“我们各持已见,不过都为社团前途打算。站在我的角度,就应该这么做。如果换了裕纮兄,同样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说,山口组势大,我稻川会力小,任你判定?”此话一出,场面变得僵硬。显然,稻川裕纮很在意筱田建市的所做所为。
他喝了一口茶水,镇定自如,寂静无息。终于冷漠看向筱田建市。
“想当初,我与渡边芳则结为义兄,稻川会与山口组交结友帮。如今,筱田君说翻脸就翻脸,说表示诚意就表示诚意,似乎有些不将老夫放在眼里。”
筱田建市何时受过这等指点。虽然淡若轻风的脸色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他默默无声,也不动茶杯,就静静望着稻川裕纮。
至从山口组真zhèng
与稻川会翻脸以来,这还是两位组长会长第一次秘密会谈。两人都摆出一副高傲自居的样子,谁也不让谁。
日本人就是如此,脸子观念极重。哪怕有求于对方,有利可图,依旧不肯拉下脸面。不然,他们会认为有失尊严。
稻川裕纮还没说完,吐了一口气,继xù
讲道:“你想要我与你合zuò
,共同对付住吉会,垄断走私。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同样冷寂问话,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一声冷哼,稻川裕纮毫不避讳。“你筱田建市何等人,我在清楚不过。我怕今日与你合zuò
,明日你就反过来对我不利。等你学会懂得尊师众道,翻脸别比翻书还快,也许老夫可以考lǜ。”
“可惜。”筱田终于露出叹息,从他略微提升的嗓声就不难看出他的怒气。“我今日称你一声裕纮兄,是给你面子。看来,你打算与住吉会继xù
合zuò。”
“年轻人,太过自负,当心命长久。”按悲份来讲,稻川裕纮的确算得上筱田建市的前辈。这般称呼他,其实不为过。
商谈破裂,筱田建市意识到,稻川裕纮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跟他合zuò
,那为何之前联系时,不直接严词拒绝。这股气,筱田建市记住了。他起身冷冷说了声“告辞。”
回应筱田建市的,同样的冷淡“不送。”
在筱田建市走后不久,另一边的落地划门拉开,竟然是人人皆知,山口组二把手,若头高山清司。
他跪坐在稻川裕纮对面,面无表情。但语气客。稻川裕纮也客气说道:“高山君,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可我劝你一句,就算他下台,你也不一定能坐上组长之位,你好生思量吧。”
看不出高山清司有何表情,简单说道:“裕纮兄,感激不尽。”
离开稻川会总部已经五个多小时,黄昏红日后天色渐黑。筱田建市沉闷不语,脸色极其愤nù
暴戾。手下没有一人敢碰及霉头。
他亲自驾临拜访,原本打算将前些时日抢夺稻川会的地盘还给稻川裕纮。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裕纮态度极其强硬,不仅损了他脸面,之后连丝毫说话婉转的余对都不给。这极度刺激到筱田建市的自尊。
他暗暗发誓,竟然无法拉拢,就一定要想尽办法,不惜一切手段将之铲除。
稻川会如此,住吉会亦如此。
垄断走私贸易,只是一个开始,先控zhì
,阻挠稻川会住吉会这两大帮派部分生意,然后在蚕食,吞并。
在高速公路下道,已能看见道路两排平房,汽车速度变慢,缓缓行驶。
一处平房侧背面,一位身穿运动服的青年男子头带长舌太阳帽,遮住他大部分面貌。他蹲下身,从一个长条形的黑布袋子中取出火箭洞。
没错,是火箭筒。他抬在肩头,瞄准缓缓驶近的车辆。
筱田建市还在私谋经后的路线,只觉前方“呲”声作响火光闪现,像是有什么东西发射而来。
突然,最前方的汽车爆zhà
翻飞,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神,就已经葬身火海。这里,是稻川会,山口组和住吉会的交界处。筱田建市意识到中了埋伏。
开车的手下反应极快。意识到危险,立即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直奔飞驰。撞断了路边几块路牌,终于开进另一条街。但是令筱田建市意料不到的,又是一道“呼哧”声从后方炸响。
他刚刚回头的同时,后面那辆车比先前第一辆爆zhà
得更加猛烈,而且由于前行急冲的势头,竟然在地上临空翻滚几圈。如果不是开车的人技术超群,早已被这后面似火球翻滚而来的车砸中。
“组长,是火箭筒。”开车的人见状急吼,油门已经踩到底,恨不得速度在快点。可是,还没完,不知从哪里冲出数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手持冲锋枪,对着筱田建市最后这辆车一阵乱扫。
“快开快开……”这下,筱田建市终于慌了神,对开车的人指手画脚,怒急大吼。已经很久了,他很久没有感到生命如此赤裸裸的处于危险。
汽车风驰电制没有规则的乱窜,但车身早已千疮百孔,终于躲过枪手的扫射,直线狂奔。枪手还待追击,但双腿跑不过汽车的急驰,望着车尾快速消失。
“走。”哄亮但冰冷的喊声响起,所有人如蚁撤洪般,不过两三秒消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