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

  从警员局回到小木楼,已经是次日清晨。日上三更,阳光明媚,预示晴朗的一天,能给人带来好心情。可寂寥,暗然徘徊于王辰逸,温暖的阳晨也无法驱除。
  宫崎樱的房间,很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优香。站在门口,沉默顾首,儒红的光线透过窗帘照射而进,温暖,洋溢。却物是人非。
  缓步走进,坐在宫崎樱睡过的床头,床铺很软,淡雅清香。因为她睡过,所以这间房才变得有女人味,温馨,香溢。
  枕头静静摆在床头,从前,宫崎樱就睡在这里。多少个夜,她可睡得香甜安心?王辰逸不由自主轻轻抚摸,从今以后,这里人去楼空,小樱不会在回来了,永远也不会睡在这张床位。
  喟然宁息,点燃一根香烟。王辰逸静坐,蓦然回守。
  曾经对她承诺,会照顾好她,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到。平时,就连面都很少见。是小樱,她主动担任起自己的起居。多少次,自己坐在办公室处理事情,经常不习惯吃早餐,是她,不辞辛劳,无怨无悔,默默不为,为自己端来早点。
  闲暇时,还做些糕点。只要饿了,就可以随便吃。但是这些,从前自己都没太过在意,因为社团事务原因,常常废寝忘食,更忽略了小樱,久而久之,对小樱的照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和理所当然。
  这间卧房,是王辰逸亲自叫人帮宫崎樱打典。除了刚开始那次,送宫崎进这间房,似乎,还从来没进来看过她。是的,从未到这里关心过她。
  懊悔,可惜永远也无法弥补。看着这里的一切,就难免会想起宫崎樱生活过的影子。原来,触景伤情,更加煎熬。
  卧房门是敞开的,楼道“叮咚”作响,朱晓站在门口,阻止风风火火,扼腕愤概赶来的赵龙迪等人靠近。推着他们往后退,尽量远离这里。
  “朱晓小姐。”赵龙迪显得尤为愤然。嗓门不受控zhì
  的变得粗暴。“我都听李杰说了,辰逸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续赶到的,还有许瘳概,小磊,张银等几大堂口的心腹兄弟。他们第一时间接到李杰的通知,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带着身手最好的兄弟就急匆匆赶来新宿。
  听说,死了六个兄弟,八人重伤,两人轻伤,已经送往医院住院治疗。对方九名杀手,个个枪法精准,下了必死的决心也要暗杀王辰逸。如果最后不是那名女优宫崎樱舍身帮他挡了子弹,也许,现在的情况将完全不同。
  “让他静一静,你们都下去吧。”朱晓低语轻慰,伤感的对赵龙迪等人吩咐。
  没有一人反诉,他们都清楚朱晓和王辰逸的关系。其实很早开始,就认定朱晓是王辰逸的女人。而且所有兄弟没有一人敢小觑朱晓,她多次替王辰逸出谋划策,本身的家庭背景,还有偶尔展示的力量,都让这帮兄弟深深折服。
  “朱晓小姐,有什么情况就跟我们说,我们在楼下等。”赵龙迪点头称道,带着所有人转身离开。
  望了望卧房门,朱晓轻缓踱步走进。王辰逸失魂落魄低垂抽烟,也许没有注意朱晓,或许他现在不想说话。
  朱晓轻缓坐到王辰逸身旁,床很软,失落神思。宫崎樱从前就睡在这里,忍不住轻触床单,抚摸还有淡淡馨香的被条。
  “其实,你是喜欢她的。”静谧凝望王辰逸,他没有开口,依旧自顾抽烟。
  “辰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说去购物,就不会发生。”朱晓轻柔细语,歉意声由心声。
  轻缓摇头,王辰逸垂首凝思,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沙哑。“不,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小樱,是我没保护好她,是我害了她。”
  “是我,也是你,是我们间接害了小樱。我们都对不起她。”朱晓沉缓嚅声,镇静,叹息。“从前,因为小樱的过去,我一直瞧不起她。说真话,我觉得她很贱。当她帮你挡子弹的那一刻,我才发xiàn
  ,原来是我错了。我以前不应该那样对她。其实,间接中,我伤害她更深。”
  看着朱晓,王辰逸没有说话。甚至轻风云淡。
  “当时如果换了我,我可能没有她那么大的勇气。小樱是个好女人,我朱晓佩服的人很少,她算一个。”在说这话,朱晓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从前,她时常给宫崎樱脸色,如今,就算对她令眼相看又如何。已经无法弥补从前,也换不回活生生的命。
  难得敞开心扉谈及宫崎樱,朱晓心里也堵了口气。那是对自己带有彩色眼瞳看人的鄙视。
  “可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王辰逸不缓不急,紧接开口。
  “如果她怪我该多好,反而我的良心会好过很多。”
  “她很善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奢求不多,也不对社会愤世嫉俗。”抽了一口烟,烟雾吞吐,弥漫在屋子里。
  朱晓仰望缭缭烟雾,深深喟然。“她的后事我来办好吗,给我个向她道歉的机会。”
  沉默,王辰逸又抽了几口烟。“我相信小樱不会怪你,麻烦你了。”
  “嗯。”粲然微笑。小樱纯净的笑容仿佛出现在眼前,她真是善良的女人。朱晓回过神,紧接询问:“你的人,死了六个,还有十人受伤各不同,在医院治疗。他们也在拼命保护你,你要给他们讨回公道。”
  猛然,王辰逸沉寂转首看着朱晓,双眼古井无波,瞧不出他有何想法。“知dào
  了。”
  王辰逸越是这样,朱晓越是看不清他。以往对他的了解,王辰逸必定会充斥强烈的愤恨,别人欠他的,一定要讨回,血债血偿。但他现在怎么了?
  起身,常态走出到门口,在次望了一眼这间卧房。朱晓也跟着他出来,门由王辰逸亲自关上。
  “刚刚我好像听见龙的声音,他来了?”淡然询问朱晓,王辰逸古井无波,甚至是木讷。听不出更看不出他的情感到底如何。难道宫崎樱的死对他打击真有这么大?
  “嗯,他们在楼下等你。“朱晓真的看不透王辰逸了,顺应回道。”叫他们来办公室开会,你也一起来。“说完,王辰逸径直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朱晓的心开始发堵,如果辰逸是因为小樱的死受到打击还好。如果是其它原因,王辰逸真的变得愈加深藏不露。让朱晓从心底深处感到了疏远,孤寂。
  记得在长崎刚刚和王辰逸相遇,两人吐露心扉。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变了,但此时此刻,朱晓才真zhèng
  感觉,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