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
四眼在次开口,皮笑肉不笑看向王辰逸。“嗯,这样王老弟就能和我们一起玩儿了。”
懒得看四眼,王辰逸自顾洗牌。其实,他在思索,这三个老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明摆着是在给自己找难堪,但又不太有损合气。
如果真看不起自己这个晚辈,刚刚在厅堂,众目睽睽下就应该给自己脸色,但他们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屑,反而很和善。
王辰逸若有所思,假若没猜错,这三个老家伙一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真与他们合zuò
这次生意。毕竟这次生意非同小可,一但做成,项目是很大的。
要么,他们就与自己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受筱田建市蛊惑,不过一时还无法抉择,逐移不定而已。
前几局,庄家闲家各有所赢。在场众人除了因为输赢,亢奋或者懊恼也没有扯多余话题和情绪。
当第七局时,牌面开始出现一面倒。王辰逸的庄家点数要么八点被老古等人闲家的九点刚好赢点数,要么就是发完牌,始终没闲家的牌点大。接连三局,都是王辰逸输。
“哈哈哈哈,八点大,王老弟,我又赢了你。”大傻皮一甩牌面,大于王辰逸两点,大笑粗气喊了一嗓子,高兴的喝了一大口酒。
“牌桌上,输赢很正常。”王辰逸显得很不在乎,温文而笑。终于,他觉得该是时候了,一边洗牌一边说道:“就像做生意,有亏损也有盈利。任何事都有风险,只要看准路线机会,选准对的人合zuò
,明知会赚钱,而且是稳赚大赚,就像看准这次牌会赢,下重注。”
赵子凤和姜瑜当然与王辰逸一条心,还有两名在渔乡盟很有说话权的大哥也“嗯”声点头。他们都知dào
,玩牌不过是走走过常,现在才是谈正事的时候。
想想从前,长崎众华人帮派,由其曹氏宗亲会和渔乡盟带头与铁头帮对头干,如今渔乡盟的人总算是看清了形势。
以王辰逸的为人、作风,跟他合zuò
,在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是啊,做生意就像玩牌,输赢各安天命。有把握,看准机会就下注,就那么一次机会,抓住了,搞他一笔。不然等过了之后望着别人赚钱,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双手揽住赢得的大把筹码,抛向自己这边。赵子凤怎会不清楚王辰逸话中的意思,适时机附和,严振有词。
简直就像事先预谋,赵子凤说着这话,却同时将一大把筹码刮到自己一方,与王辰逸的言下之意就跟《九阴真经》上下两部似的,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所有人都若有所悟望及沉言论语的赵子凤。姜瑜意味深长跟着咀嚅了一句:“赵哥到能看清形势,无论玩牌还是社团的发展都能把握得很准。”
“哪里哪里,哈哈哈。”赵子凤摆弄筹码,大气朗笑,似旁若无睹,但又对着姜瑜说道:“姜老哥说笑了,不过是时机选对了我,我正好把握住而已。莫非姜老哥不是?”
赵子凤享shòu
的抽了一口烟又絮絮说道:“就像这次生意,王老弟年轻有为,却能独揽大局,王老弟就是时机。硬是找我们几个老家伙合zuò
赚钱,是给足了我们面子和机会啊。”
“有钱当然要一起赚才行,哪有独自吞食的道理。”王辰逸微言而笑,不温不火。他环视在场众人,不动声色却意犹所指。
手上工夫放慢了不少,可依旧没停。重新洗牌,发牌。看着老古询问:“古哥,这次合zuò
的项目和细节黄大哥已经跟你们谈过了,你们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不需yào
加进的?”
牌发到身前,老古不动声色,状若犹思,手指轻轻敲点桌面两下。
他并没有动牌,须叟才回道:“这次生意如果做成了是笔很大的项目呀。我也了解,效益很可观,同样风险很大。”
来了,老古的心态果然不稳定。
无论是他故yì
试探自己也好,受筱田建市蛊惑也罢,既然他今天能来,就说明还是给双方留了一线余地。只要有余地,事情就好办。
其实今天一开始,王辰逸就看出,老古是大傻皮,四眼当中最有说话权的,其它两人都以他马首是瞻。老古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把他搞定,后面的事能定了。
老古翻开了底牌便不在说话,似乎专注牌局。王辰逸又发给他一张。总计点数,七点。
庄闲对点数,王辰逸庄家也是七点,平局。赵子凤和姜瑜等人都是八点和九点,赵子凤等人默不做声的将筹码揽向自己,静等王辰逸和福清帮等人的对峙。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躇踌不定,僵硬……
“喂,老古,之前不是已经考lǜ
好了,现在你是什么意思?给个准话儿!”听闻,黄胖子略微皱眉,不耐,不动声色紧密询问。
“黄大哥,做事当然要考lǜ
周全。”边洗牌边点燃一根香烟,王辰逸缓和微笑。随即他又望向老古问道:“古老哥,今天既然我们坐在这里谈,自然是协商事情。你认为有哪些风险就说出来,这里在坐的都是独居一方的大哥,大家一起合zuò
,就是为了一起赚钱,同时也都各自出份力规避风险,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总会有人解决。”
老古抽了一口香烟,又轻抿一口红酒。肃眉横脸,第一次露出严正的神色。“王老弟,看得出你是个爽快人,我这人也是个直肠子,有话直说,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的项目的确很吸引人,风险大,同样回报高。但是你太年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些不太放心。”
这次,王辰逸先是一愣,片刻,他笑了。反问道:“古老哥,你是认为我太年轻了,不能管好这次生意?”
老古没说话了,但一旁的大傻皮翁声粗气抢说:“是的小王。我们都认为你太年轻了。日本这边太复杂,帮派众多,就算大陆那边老黄可以搞定,日本这边让你坐首,我们实在有些不放心。”
听完大傻皮的诉说,王辰逸总算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不放心自己。想想看,这么大笔生意,牵扯的水太深,王辰逸才混社会多久?上位多久?就管这么大笔项目,怎么叫他们这些闯荡多年,个个人精的老混子心悦诚服。
没错,就是心悦诚服!表面说是合zuò
,其实生意开始了主要以王辰逸为主导。联系确认货源的进出走位都是以他为准。
他有合法的公司,据黄腾子交代,黑白两道他也都搞定。白道不用多说,黑道自然就是本土暴力团。其实说白了,王辰逸起到枢纽的作用,是他将华人帮派和日本本土暴力团联系一触。
倘若不然,以日本暴力团(雅库扎)的民族自尊心自毫感,排外心理是绝不允许外来帮派做大做强。所以经后,大局方面自然由王辰逸决定,因为他让日本暴力团信得过。
可关键,大傻皮透露了一层意思。就是日本这边帮派众多。
他指的当然就是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等本地根深蒂固的老牌大帮派。日本人的心性他们比谁都清楚,趟若他们来搅局,就算事情办成了,日后也绝无安宁。他们是不放心日本人放任王辰逸大干货利,最后出而反而?还是另有图谋?
可是,事先,黄胖子已经跟他们说通此事。黄胖子是什么人,黄胖子的可信度,权威度是不容虚假的。
要么黄胖子不会承诺,一定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必定可信。
对于这些江湖的老人精来讲,怀疑很正常。但他们今天的表现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现在大傻皮又这么说,加上黄胖子上次的提醒,不是受到筱田建市的蛊惑还是什么。
王辰逸可不是傻子,三个老家伙伪装得在好,他又怎会看不出这点。
“据我所知。”王辰逸心里有了数,整理措词:“几位大哥当年上位也是年轻有为。傻哥,你二十岁就在福岗一代成了扛把子,四眼哥虽然晚了点,但在新宿一代也是二十六岁就统帅一方,老古哥当初成为一把手也同我现在年龄相仿。当初你们能独坐一方甚至将社团发展到现在这路辉煌,小王我敬重你们,所以我自然也是要跟着学习,要发展社团的。”
言表之意先对三人礼数三分。王辰逸继xù
讲道:“也许几位大哥会说时代不同了。当年你们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天下。现在光凭打是行不通的。没错,这点从前铁爷经常教导我。所以我是看清了形势在走。”
放下手中的牌,一口喝光杯中的红酒。王辰逸平和率直,可谈吐间,骨子里透发着豪气云天和对世间万物闲庭信步的拈手可炙。
“山口组,没问题,我说的是肯定山口组没问题。”王辰逸说话时,着重将山口组几个字拉长,而不是说的筱田建市。王辰逸话未说明,老古慧眼闪烁,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深意。
王辰逸随即轻笑,不急不缓讲道:“然后是稻川会,住吉会,他们还不敢跟我们乱来。现在他们根本没这个实力。”
“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明。但是我竟然将在坐大哥请来玩牌,商谈,自然就有万全把握。”深深环视老古三人。王辰逸突然散发出的凛冽气势,硬是将这三个老江湖震慑得找不出一句反驳的意思。
但是,还没完,王辰逸坚厉盯着老古反问道:“古哥,从前我们这个组织与贵帮有些细微过节,那都是从前。在坐所有组织,前些时日哪位又没有一些过节。混道上的,发生点摩擦这都是常事。不过,以后我们会相互合zuò
,相安无事。不是吗?”
王辰逸的气迫的确太强,简直有些咄咄逼人。别说老古三人有些喘不过气,就连渔乡盟几人都敢到一股无法言语的压迫。
老古三人早对王辰逸有所耳闻,可不像赵子凤他们已经多次与他打过交道。今日第一次接触,才算是真zhèng
体会到他的与众不同。老古,大傻皮,四眼几乎同时在心中默契的念道:“这小子不得了,将来成就绝对不低。”
三人都有些受不了,不自觉的挪动身子。最后四眼实在忍不住这种被压迫的气氛,追问:“小王,其实老黄之前把利害关系都给我们分析过。我们也清楚。可是,日后主要是以西海岸出口,山口组真会放任不理,或者说真心诚意与你合zuò?”
王辰逸自顾轻笑,但看在他们眼中是自顾儒笑。
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四眼的话软了,他们是不相信自己能搞定山口组。换句话说,筱田建市绝对从中挑拨过他们,让他们不那么坚信筱田建市真会同意与王辰逸合zuò。
王辰逸重新洗牌,边发牌边说道:“我们是中国人,永远的外来帮派。他们是日本人,永远都是本土暴力团。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们的地盘,会容忍外来势力壮大?”王辰逸顿了顿,眼角余光看着他们反应。
简短一句话,这些人开始出现沉思。王辰逸紧接回道:“显然不可能。”
在坐之人都麻木的押注,最后翻牌比点数,所有人最大不过八点,而王辰逸九点,庄大,通吃。
也许老天都在帮王辰逸,此刻的气势都已经向他一边倒。
“山口组与我们大家合zuò
,不过是短暂的利益驱使。谁都清楚走私的甜头。如果我们这个项目做强做大,山口组眼红,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肯定会将我们通通吃掉。无论是我铁头帮,你们福清帮,还是渔乡盟。都会糟到山口组蚕食。”
“你是说山口组经后会吃掉这个项目?”老古恍然大悟,诧声自诉,但又沉稳不失风范。
王辰逸望着他,肃穆以对,并未回应。看来说了这么多,老古总算是看清了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