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
王辰逸心有不甘,恼火愤慨,深思熟虑后找到秦淦。房间内,两人独处。秦淦触景生情,扶摸轮椅的把手,脸色憔悴而略微苍白。身上其它伤姑且不论,断臂之痛非常人能够理解。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在身前敬重说道:“秦淦哥,吃药了。”
颓丧看着王辰逸,一口吞下药丸,涮了涮嘴,声音略微沙哑。“说了让我静一静,现在又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坐在旁边,王辰逸叹为观止,秦淦静静盯着他没有追问。想了一会儿,王辰逸决定单刀直入,坚毅讲道:“秦淦哥,自从你带我那天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师父。在你面前我不想说假话,铁爷已经去了,可是帮中不能一日无主,我想坐这个位置。”
“嗯。”秦淦缓声和气没有反对也没有表明态度,散慢的眼神恢复了些许以往的神彩。须叟点头试意:“目前帮中一片散乱,的确需yào
一个人来顾全大局,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是最适合的人选,想做就做吧,我没有意见。”
得到秦淦的赞同,王辰逸倒欣悉惊奇,原以为就算让他同意也要做些工作,驳论是少不了,未曾料到会这么顺利。
王辰逸的一惊一乍秦淦看在眼里,过了片刻讲出想了很久的决定。“小王,以后社团就交给你了。我失去一条胳膊,唐哥也不在了,我混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如今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过过平凡人的生活。”
“喔?”秦淦已然决定退出江湖的想法是王辰逸始料末及的,他一辈子忠于铁爷,如今铁爷仙逝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泥潭深陷的江湖过活。想到这么赤诚肝胆的一个凶悍男人即将离开,突然有些不舍,他去意已决,留是肯定留不住的,王辰逸沉眉追问:“秦淦哥,那你打算去哪里?”
“别问我去哪里,我不会告sù
任何人。”
既然秦淦打定注意,王辰逸也不好多问。终于他讲出了目前的困境:“秦淦哥,在你走之前可不可以帮我个忙,老何今天回来了,但是他也想上位。我只是一个后生晚辈,他硬要夺权我总不可能不让。我想请你出面帮我压制他,现在只有你的威望才能做到。”
“他不会卖面子给我,被压制这么多年,恨我都来不及。”终于听明来意,秦淦也很似无奈。试想,老何老许老张三人在修车厂被铁爷压制十多年,所有权势都被削去。他们都是一同打拼江山的同辈兄弟,所有权势被铁爷独占,心里的那口怒气怨气可想而知。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要让老何放qì
是不可能的。“社团刚刚平息,看来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这个道理王辰逸和秦淦都心知肚明,老何要夺位,王辰逸也不肯让。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老何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夺权夺位,说明私底下肯定做了很多工作。既然都想争夺,如今只是口头行为上的暗战,在过不了多久必将衍变成明刀明枪的拉锯战,鹿死谁手,最后谁能胜利,现在还未知,但必然是一场血战。
房间内只听得见手指在轮椅把手上轻点的声响,短暂的沉默被秦淦不确定的指示打破。“小王,去找老张,老何老许老张他们三人感情最好,他们从来都听老张的话,要想社团不在动武,这是唯一的方法。大不了只有做最坏的手段。”
秦淦的指望,其实王辰逸根本不抱任何希望。至从那次事件后,老张就已经退出江湖,在铁爷的安排下被送到社团私有的一处地方疗养,说白了就是安心去养老。老何雄心勃勃,就算自己劝动了老张出面,老何会放下这个机会?
连夜赶到海滨一处私人别墅,微若可闻的京剧给宁静的星空点缀出畅快人生的音符,透过窗户可以确定别墅内灯火通明。张叔张汉生显然还未修辞,闯拼几十年,隐退下来享shòu
着惬意的舒适人生。
按动门铃,开门的是从前铁爷的司机何博。一见王辰逸深夜前来,何博又是欣喜又是疑惑。
“我来看看张叔,他睡了吗?”
“没有,在吃宵夜,吃完就准bèi
休息了。逸哥,外面冷,快进来。”何博说完跑进屋内,还大声喊道:“张叔张叔,逸哥来了。”
除了何博,屋内还有两个帮中的兄弟坐在沙发上玩扑克。他们都是派来保护照顾张叔的人,一见王辰逸进入,都恭敬的起身称谓。过了一会儿,何博从厨房推着轮椅回到大厅,张叔左手握着小茶壶,右手拿着一个小型音响,嘴里还时不时跟着哼出几句京剧的腔掉。
看到这情景,王辰逸会心而笑。还记得第一次见张汉生,他也像现在这个样子,和善,亲切,可是一但惹怒了他那股火爆的脾气连王辰逸都只好避其锋芒。如今,他倒过得逍遥自在,像极了北京大杂院喜欢生活享shòu
的大老爷们。
“张叔,别来无恙呀。看来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嘛。”笑谈风声间,王辰逸接过何博手中的轮椅,推着张汉生往卧房走。“张叔,其实今天来找你,我有一事相求。”
清楚王辰逸有正事和张叔商谈,何博三人都识趣留在客厅。张汉生惬意的笑容立即转变为叱咤风云的江湖肃穆。因为铁爷的死,近期社团的混乱,他也听说了。对王辰逸此行的来意,有所猜测。
宽阔的卧室,王辰逸相诚而谈,说明缘由。只想请张叔出山,劝说老何隐退。就算劝说不了,也希望他压制老何,总之绝不可能把位置让给老何,如若不然,社团将在次血雨腥风,经过两次□□,社团已经大伤元气,不到万不得以,王辰逸不愿出手。真到撕破脸那天,对谁都没好处。
“张叔,记得刚来时,你问过我的过去,为什么加入社团。”王辰逸沉寂诉说,一股怒怨勃发而出。这是他的目标,也是唯一出路,就算死在途中,也心甘情愿。“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报仇,还有报恩。希望你能成全我。”
“唉……”果然,张汉生没猜错,王辰逸的来意全然明了。他长声叹息,泰然对视王辰逸的双眼:“这条道走了几十年,我累了,小王,我是好不容易退出江湖,不愿意在过问里面的事。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不管怎么说,张汉生最后的答复始终如一。王辰逸心有些冷了,起身准bèi
出门。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猜到,果然,还是白跑一趟。站在门口握住门锁,王辰逸顿了顿,转头对张叔说了一句。“本来我不希望这么做,如果老何退出依然是我的老前辈,社团会供着他,看来……”
轻响的开门声,王辰逸大跨步刚刚走出,张汉生看着他坚定的背影,突然想起多年兄弟情义的老何,感概,顿悟,触类旁通。也许,一切都错了,错在不应该走上这条路。摆在面前的将是一条交叉口,到底该向哪边走才是正确的。
“等等。”张汉生突然伸手大喊,刚刚走出一步,王辰逸又转头回望张汉生。他喟然声窒:“也罢,小王,希望你能保证你的承诺。”
跟黄胖子说完,王辰逸有种如释重负,恍若隔世的错觉。突然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事情就是这样黄大哥,如果不是秦淦叫我去找张叔,如果张叔不同意。也许结局就不同了。”
在王辰逸说出这话,其实他还不知dào
所有一切,都是老张所谋。如果不是身负伤患,悟出生活的真谛,老张怎会甘愿放qì
,怎么把谋划多年的结果放qì。其实,都是老张的拱手相让,才铸就了现在的结果。
黄胖子应声道:“原来如此,老张这个火爆脾气,呵呵呵,这样对大家都好。”既然该谈的已经谈托,黄胖子起身:“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你要尽快熟悉社团的运作,毕竟铁头帮几千号人,以后吃喝拉撒都要有你做主。”
最后这句恰好说到王辰逸的痛处,说白了,就是一个钱的问题。这段时间,社团在明面上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已经用完了,而王辰逸还不知dào
上哪儿去筹钱。社团管账的是谁他还不清楚,铁头帮多年经营,铁爷总会有存款。
说得难听点,如今社团的经济状况,在过几日就揭不开锅了。社团的混乱,所有收入的场子早就停止运作,要恢复需yào
比较长的时间。那么现在应该怎么解决当务之急?
这时,王辰逸的电话响起,一瞧是毒蛇打来的立即接听。“外面有异动,我也没看清楚是不是他,小心了?”
“嗯,做好分内的事。”挂断电话,王辰逸冷漠肃穆。黄胖子看出端倪,正准bèi
退避却被叫住:“黄大哥,留下来帮我个忙。”